大同府,渾源州。


    乾隆四十三年戊戌八月秋。


    渾源古城南依恒山,北臨渾河,城牆呈八邊形,街巷逶迤曲折,應對北方玄武星象,故有“龜城蛇街”之稱。古人認為,龍鳳龜麟是非常神奇、具有靈性的動物,神龜又有鎮水的功能。


    明朝末年,災荒連年、戰事頻仍。高祖栗有庫在清朝初年為躲避戰亂從代州繁峙遷來大同府渾源州。栗家是書香世家,世代以耕種傳家,書香傳脈為生。重視家庭教育,強調文化熏陶的良好家風。


    永安鎮一處燈火通明的府邸中,隻聽見一聲尖叫聲震天動地,響徹雲霄。


    一位產婦躺臥床鋪,穩婆不停掀開厚被檢查。


    她聲嘶力竭的喊叫著,濕漉漉的頭發胡亂貼在她的額頭上,眉毛擰作一團,眼睛幾乎要從眼眶裏凸出來,鼻翼一張一吸,急促的喘息著,嗓音早以沙啞,雙手緊緊抓著早已被汗水浸濕的床單,手臂上青筋暴起。


    “栗老爺!情況不容樂觀,你媳婦難產怕是有性命之憂。”穩婆看著眼前的孕婦有些心驚膽戰,不經意間冒出一身冷汗。


    隻見外麵中年男子飄飄逸逸,不紮不束,微微飄拂,襯著懸在夜空中的身影在一顆老槐樹下來回走動,好似熱鍋上的螞蟻,在門外團團轉。


    女人生一次孩子,就等於走一趟鬼門關。古老的接生法、愚昧落後的習俗,不但尋常百姓家的新生兒成活率低下,就連皇室中的金枝玉葉也是如此。


    產婦的情況並不樂觀,接連幾個小時都看不出孩子有掉下來的跡象,但看著產婦她的痛苦卻是日益加重,按照穩婆長年累月接生的經驗,這是在遭遇難產,心裏不免有些發緊。


    “雨亭!答應我要讓孩子出生。”此時的栗雨亭在窗外輾轉反側,以淚洗麵。妻子白氏自小體弱多病,身體虛弱。眼中隱隱有淚珠落下,泣不成聲,焦急如焚。


    “張嬸!您是方圓百裏最好的接生婆,一定保護她們母子平安!”栗雨亭與白氏青梅竹馬,伉儷情深。聽說關乎到性命攸關的大事,毫不猶豫顧及到妻子。


    “要綿延子嗣,延續栗家的香火。”由於迫在眉睫,事情不容樂觀。孩子母親毅然決然的選擇了保尚在肚子裏的骨肉。


    又是一聲痛苦的哀叫,硬生生的將他的思緒扯回了這痛苦的現實,他眼角有一滴淚,隻是含在眼中。穩婆匆匆出來,滿頭大汗,臉色並不好“你知道她身體不好,如果這樣的話會一屍兩命。”


    窗外他的心猶如刀絞,一想到與妻子那些琴瑟和鳴,恩恩愛愛的點點滴滴不由得憂心忡忡。


    隻見得祖屋裏隱隱約約有紫氣繚繞,瑞氣蒸騰。那幹癟的老樹突然枯木逢春,變得生機勃勃起來。


    隻見穩婆盡心盡力有條不紊地吩咐老婦人準備剪刀,去燒熱水,她則在守在產婦身邊,一邊安撫產婦,一邊幫助產婦調整胎位。在穩婆的幫助下,產婦最終順利生產。


    一聲嬰啼地出現在這寂然天地,也為這鬱鬱之景添了幾分生色,讓這一派冷然有了幾分回春之意。產房內自有一番光景——


    “哇!哇…”隻見孩子呱呱墜地,隻聽產房傳來清脆稚嫩的聲響在天地間回蕩。


    喜從天降,隻見紫氣東來,喜鵲繞梁,餘音嫋嫋。


    隻見紅光繞身,盤旋如龍形,誕生之日,紅光滿室,香氣終日不散。降生後頭發濃密,額頭高聳。眼晴明亮,頭頂有龍角之狀,麵呈龍鳳之姿,上天垂象,聖人則之,似有對應北方玄武之象。


    “生了生了!母子平安,是個大胖小子。”隻見穩婆開心極了,眼睛樂得眯成了一條縫,高興得走出房屋。


    嬰兒足足六斤二兩,天庭飽滿,珠圓玉潤。天賜麒麟兒,繈褓中的嬰兒似乎母子連心似乎感應到一縷暖意,不經意衝著母親喜笑顏開,言笑晏晏。


    “恭喜栗老爺喜得貴子,可喜可賀啊!”栗雨亭抱著懷裏的孩子,一聽到母子平安的喜訊不由得喜上眉梢,笑得合不攏嘴,眼睛裏充滿了欣喜和幸福。


    興奮和激動,如同決了堤的洪水,浩浩蕩蕩,嘩嘩啦啦地從他的心理傾瀉了出來,他喜得貴子,平日的斯文拋之腦後,興奮的感情噴湧而出,他手舞足蹈,歡呼雀躍。


    “我有孩子咯!我有孩子咯!”栗雨亭開心的像個孩子,心花怒放,高興得又蹦又跳。


    “夫君,給孩子取個名字吧!”隻見白氏經曆了鬼門關後,臉色慘白如雪,雙腿發軟,連大氣都不敢出,渾身上下冷颼颼的。


    “就叫栗毓美吧!”毓音同育,毓字取名寓意指大愛無邊,無私奉獻,博大無私之意。美字取名寓意指口皆碑,天生麗質,心地善良之意。象征著生命的繁榮與希望,寄予著人們對於生活美好的向往與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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