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砍柴為樵,取草為蘇。蘇門山西側有一座山,稱鳳凰山,兩山對峙如門,蘇門者,即“樵蘇者入山之門也”。也因山前有百泉,故也稱百門山,它北連太行群嶺,南吐清泉,滿山翠柏,一片蔥綠,祠宇亭台,點綴其間,奇異有趣。


    背依崇山峻嶺,俯臨碧波清流,山上翠柏茂密,許多古跡掩映期間,景色奇異有趣。山頂有嘯台,是魏晉時孫登隱居長嘯處。孫登字公和,號蘇門先生,土窯居之,夏則編草為裳,冬則披發至腹,善長嘯,好易讀,扶一弦琴,人見之與語不應。有村人將其高高抬起拋入湖中,觀其怒,登從水中爬出,大笑而去。竹林七賢中的稽康曾從遊三年,問其所圖,終不答。


    孫登是汲郡共縣人,孑然一身,沒有家屬,獨自在北山挖掘土窟居住,夏天自己編草做衣,冬天便披下長發覆身,平生好讀易經,安閑無事,常彈弦琴自娛。性情溫良,從來不發脾氣,有人故意捉弄他,把他投入水中,要看他發怒的形態,可是孫登從水中爬起來,卻哈哈大笑,毫不介意。


    後來居住在宜陽山,司馬昭聞知後,命阮籍前往拜訪,與他談話,卻默不作聲。嵇康又跟隨他遊學三年,問他有何目標抱負,孫登也始終不答。


    及至嵇康將離別時,對孫登說:“先生難道竟無臨別贈言嗎?”孫登說:“火生而有光,如不會用其光,光就形同虛物,重要的是在於能用光,光就能發生作用。人生而有才能,如不會用其才,才能反會召禍,重要的是在於能用才,才就能利益天下,所以用光在於得到薪柴,可保持久的光耀;用才在於認識獲得道德真才,乃可保全其天年。如今你雖多才,可是見識寡淺,深恐難免誤身於當今之世,望你慎重。”


    嵇康未能接受,後來果然被司馬昭所害,臨終作幽憤詩,詩中有“昔慚柳下,今愧孫登”兩句,深表感慨,後悔當初不聽孫登相勸之言所誤。


    “蘇門先生為何一言不發。”隻見一道,一身一色長袍,頭戴道冠或者挽一個道髻,手拿浮塵,身背一口寶劍。


    一名頭戴紫陽巾,身穿八卦衣的道士,在徐徐清風中飄然而來。隻見他鶴頂龜背,鳳目疏眉,麵色紅潤,神態飄逸。他一來到人群中,立覺其氣質非凡,似鶴立雞群。


    腳蹬一雙藏藍色翹頭厚布鞋,身穿藏藍色青衫大馬褂,蜷坐中央,一對劍眉樹兩邊,緊閉雙眸,方形大口念念有詞。


    登曰:“何日棲鶴東觀,竟不聞知,殊缺地主之禮。”


    葛玄道:“野人新至,無交遊。聞居士揮霍,深願求飲焉。”


    隻見身邊一道童青袍裹身,發髻鎖發。腳踏棉布鞋,身挎一布包。目如晨星精光閃,氣勢如虹坐如山。龍行虎步,步不踏塵,行如輕風拂柳,又如疾風過,不采塵。


    “天師光臨寒舍,唯有以酒相邀。”孫登這個才情頗高的隱士高人,隱居田園,一生耕種為生,甘願清貧,也不隨波逐流,深得世人敬重。


    這是多麽悠閑自適的隱逸生活,遠離塵囂,拋卻功名,寄情山水,魚鶴隨行,詩書相伴,閑來烹茶,興來作詩。


    “吾即日便赴張華之邀,不知先生有何賜教。”


    “洛邑並非龍潭虎穴,張茂先潛心向道,自然無暇顧及自身。”


    “似先生這等抱負,何不求取功名,立身於廊廟,垂名於竹帛;卻乃齎誌林泉,混跡樵牧,與草木同朽?竊為先生不取也。”


    議論了一番時事,遂取酒對酌,不忘懷酩酊。


    孫登道:“吾與足下今已為聲氣之友,何必嘲諷。”遂令左右,依舊移在對席。從人獻過杯箸,幾人安席定位。庭下承應樂人,一行兒擺列奏樂。那筵席杯盤羅列,非常豐盛。雖無炮鳳烹龍,也極山珍海錯。


    黃昏時分,殘陽如血,張華獨自走在蜿蜒的山路上,深秋的山林,落葉繽紛,寒意陣陣,不遠處的山峰一座座高聳。再仔細一看,山頂上,金黃色的琉璃屋頂,在夕陽的照耀下散發著熠熠的光彩。


    他抬頭仰望,又隻見一輪圓月,籠罩著一朵朵流雲向前行走,是浮雲在匆匆趕路,還是月亮在行走,這醉人的美景,讓他分不清了。


    颯颯秋風拂過他的臉龐,張華終於來到了山頂上,看到了向往的屋榻。此時此刻,四周靜謐無聲,不見人跡,隻有仙氣氤氳,遒勁的蒼鬆仿佛仙鶴一樣,拱衛在房屋的兩旁。


    不多時,左手官路上有一老叟,髯垂玉線,發挽銀絲,箬冠野服,左手舉藤杖,右手攜竹籃,徐步而來。張華起身整衣,向前施禮。那老者不慌不忙,將右手竹籃輕輕放下,雙手舉藤杖還禮,道:“先生有何見教?”張華道:“請問足下可是蘇門先生?


    張華連忙的伏地叩頭,稱道:“中書令張華不揣凡庸,冒叩洞府,伏乞收為弟子,生死難忘!”那老者笑道:“我怎好收留得你?且引你進去懇求葛玄天師便了。”那老者去不久,便出來引張華進去。到玉墀之下,仰看壁上華麗如天宮一般,端的好去處。


    張華去那殿中看時,隻見正居中坐著一位仙長,頭戴碧玉蓮冠,身披縷金羽衣,腰係黃絛,足穿朱舄,手中執著如意,有神遊八極之表。東西兩傍,每邊又坐著兩位位,一個個仙風道骨,服色不一。滿殿祥雲繚繞,香氣氤氳,真個萬籟無聲,一塵不到,好生嚴肅。張華上前,逐位叩了頭,依舊將這冒死投見的情節,表訴一遍。隻見中間的仙長說道:“張華,你未該來此,怎麽就擅自投到?我這裏沒有你的坐位,快回去罷!”張華便涕泣稟道:“我張華一生好道,不曾有些兒效驗。今日幸得到了仙宮,麵見仙長,豈肯空手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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