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汐穿書了。


    她蜷坐在床上,看著被自己“摧殘”的不成樣子的男人,頭皮發麻,後腳跟發涼。


    老天爺,你要不要看看你做了什麽?


    她不就是吐槽了一句“作者得有多腦殘,才能寫出這樣的無腦作死女配”嗎?


    就,穿成了無腦女配?


    書名很狗血:《攝政王在白月光的懷裏哭唧唧》,內容更狗血。


    女主是宗族不受寵的庶女,被嫡女女配從小虐到大,活活虐死後帶著金手指重生了。


    重生後洞悉所有人結局的女主,開始開外掛報仇。


    女配給女主下藥,女主就反向下毒,把女配送到滅國砍頭暴君男配床上去,等女主輔佐男主登基後,暴君和女配被亂民活活砍成肉糜,屍骨無存。


    淩汐,就是那個被砍成肉糜的n線女配。


    她和暴君的戲很少,也就三萬字,女主就另外開地圖升級打怪去了。


    也就是說,她在這本書裏,活不過十五章!


    “唔。”


    暴君悶哼一聲,翻了個身,本錢硬戳戳的落入淩汐眼中。


    她連忙抓了件衣服蓋上去。


    【咦,他才多大?十七,十八?長的怪帥嘞,身材也好,怎麽就那麽殘暴呢?】


    原文中,暴君盛酒的杯子是親媽的頭蓋骨,筷子是親爹大腿骨,吃飯的湯勺是雙胞胎妹妹的小腰骨。


    他還經常抓來臣子懷孕的妻妾,逼著臣子和他玩原始版的真心話大冒險。


    如果臣子選擇大冒險,他就會遞一把刀給臣子,讓臣子親手剖腹取子,如果臣子選擇真心話,那怎麽回答他都會不滿意,臣子的結局不是扒皮點燈就是車裂碾骨,反正是死無全屍。


    【長著這麽好看的一張臉,怎麽就不幹點人事呢?】


    暴君懵懵懂懂中聽到了女人的聲音。


    【可惜,再好看,過一個月也要被砍腦殼。】


    暴君瞬間驚醒,剛才發生的一幕迅速在腦海裏浮現。


    他在寢殿翻閱折子時,喝了茶水後渾身無力動彈不得,再然後……就被一個女人給嗯哼了!


    女人?


    他猛地用手肘撐著上半身,看著床邊發髻散亂,頭上還歪歪扭扭的帶著幾朵大紅花的半果女人。


    她叫淩汐,淩宰輔唯一的嫡女,太後義女,為人粗俗鄙漏,蠻橫不講理,仗著太後的寵愛在宮裏橫行霸道,給玉公主做陪讀的時候,連公主都被她欺負到哭訴無門。


    她?


    難道剛才是她……嗯哼了自己?


    暴君感覺自己不幹淨了,整個人瞬間暴怒。


    就算有太後撐腰又怎麽樣?


    他要把她扒皮抽骨,吊在城門口曬成幹屍!


    剛要喝令侍衛進來抓人,卻又再次聽到了那個聲音。


    【要是我沒記錯的話,接下來,他應該是要把我扒皮抽骨,吊在城門曬幹屍了吧?】


    什麽?


    暴君的後腦勺突然透出一股子涼氣。


    她為什麽會知道他心裏的想法?


    【不行,我不能陪著他一起砍腦殼。】


    到底是誰在說話?


    淩汐嗎?


    可她一直都在看著他,並沒有開口說話。


    突然間,淩汐的表情一變,從剛才的懵懂愁苦變成了眉飛色舞。


    【對嘛!我隻要不嫁給他,不就不用砍腦殼了?!】


    【我真特麽的機靈!】


    【等會,以我這種仗著太後撐腰,狗仗人勢的渣女人設,是不是得吼兩聲再走?】


    暴君:??


    淩汐蓄起氣勢,猛地站起身,居高臨下的指著暴君:“看什麽看?你是皇上又怎麽樣,本小姐還是太後義女呢,論輩分,你還得叫我一聲姐姐,姐姐我睡你是給你臉了,我府裏那麽多小白臉,哪一個不比你好看比你功夫好,早知道你技術這麽爛,本小姐才不稀罕來睡你呢!!”


    說完,不給暴君發怒的機會,跳下床抓起衣服鞋子狼狽的跑了出去。


    看著她的背影,暴君辰千折敏銳的察覺到不對勁,確定剛才絕對不是幻聽。


    他五歲登基,能在太後和權臣的環伺下艱難求存,夾縫中保住帝位十三年,可不是靠臉蛋。


    “她竟然能提前猜到我心中的想法?為什麽會說我一個月後被砍腦殼?被誰砍?難道說,她有未卜先知,先天爻卦的能力?”


    看了看自己一身的狼藉,他沉聲喝道:“來人,請淩宰輔。”


    ——


    淩汐穿好衣服,才感覺到身體上的疼痛。


    之前被用了藥,沒覺得哪不對勁,如今藥效散去,才體會什麽叫撕心裂肺。


    她疼的揉著小腹坐在水塘邊的柳樹下,迅速在腦海裏過了一遍小說裏關於原身的情節。


    可她是個注定被嘎的女配,作者對她的描述不多。


    她隻知道上麵有三個哥哥,但哥哥們都是女主團的,最後還幫著女主把她嘎了。


    而他們的親爹淩宰輔是個中立派,老奸巨猾,在朝為官幾十年,從來不站隊,即便女配最後被嘎,他還是中立派。


    按照作者【男主男配都愛女主】的設定,女主是暴君的白月光,暴君是女主的舔狗。


    即便被她“糟蹋”了,暴君還是想娶女主,為此甚至還將女主【囚禁愛】,上演了一場求而不得的虐戀。


    男主英雄救美,將女主救出來後,暴君報複性的娶了她這個女配,然後就是每天的虐待,直到一起被嘎。


    “怎麽都是被嘎呢?眾叛親離,我特麽實慘!”淩汐焦頭爛額,絞盡腦汁的想對策。


    “啊,誒呀!”


    一聲驚呼在林子小路上傳來。


    是一個小宮女在石子路上滑倒了,打碎了茶盞,手心裏還刺了一片,汩汩流血。


    “嗚嗚嗚,怎麽辦?這套青花窯打碎了,大總管一定會活活打死我的。”


    在宮裏,小宮女的命有時候還不如一條狗,稍微犯一點錯都可能會被杖殺。


    “你沒事吧?”淩汐走過去要攙起她。


    “大小姐饒命。”小宮女嚇的臉色煞白,慌張跪下求饒命。


    淩汐在宮裏的暴虐有目共睹,曾經因為一個小宮女長的比她白,就把人家的皮給扒了。


    “你別怕,我是看你手傷了,想幫你包一下,”淩汐拉起小宮女,看了眼地上的碎瓷片,撕下一截衣衫給她包紮,“要是大總管責罰,你就說東西是我打碎的。”


    小宮女吃驚的看著她,都忘記了疼。


    過了好大一會,才想起一件事,低頭囁嚅。


    “淩大小姐,皇帝陛下剛剛召見了您父親,我看到淩宰輔從陛下寢宮出來的時候,臉色很不對,急匆匆的出宮了,怕是有什麽事情呢。”


    “陛下找我爹?”


    哦,想起來了。


    書裏好像有這個劇情,是暴君和淩家人商談女主的婚姻大事,反正和她沒關係。


    小宮女叫小鈴鐺,在禦膳房當差。


    淩汐帶著她去禦醫院要了些消炎去腫,止血止疼的藥,自己偷偷留了幾包,其他的都送給小鈴鐺,出宮回家。


    淩府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她本想順著角門回自己房間,把消腫止疼的藥上了,沒想到門房早就等著她了,拐著彎的把她攔下。


    “大小姐,您怎麽才回來呀?”


    “本小姐愛什麽時候回來就什麽時候回來,要你管?滾!”她撐起原身的惡女人設。


    “老爺在書房等您,讓您回家就過去。”


    “等我?你確定?”淩汐感覺事情有點怪:“還有誰在書房?”


    “沒別人了,就等您,老爺說了,除了您,任何人都不許接近書房呢!”


    淩汐:【這是什麽鬼?】


    門房:??我好像聽到大小姐在說什麽鬼!!


    路上,淩汐再次回憶了一下原文,確定文中的劇情是淩宰輔在書房召見三個兒子和女主,商量暴君要強娶女主的事情,根本沒她的戲。


    可,為什麽到了她這兒,就變成了淩宰輔單獨召見她了呢?


    帶著滿腔疑惑,淩汐推開書房門。


    乖巧行禮:“父親。”


    下一秒。


    【臥槽,暴君!!】


    暴君辰千折竟然扮成小廝的模樣,站在淩宰輔的身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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