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一定不是這種人”,而是“就算你是也沒關係”嗎?


    鬱江有些恍然。


    這兩句話在大多情況下似乎沒多少區別,可前者會無形中給人造成壓力,後者卻是全然的包容。


    “你一定不是這種人,所以你要像我心目中所想的那樣偉岸,我才會喜歡你哦~”


    “不管你是什麽樣的人,我隻喜歡你,任何樣子的你都喜歡。”


    大概,就是這種區別吧。


    不是……他為什麽會聯想到喜歡……


    “怎麽啦?”宮本由美歪頭殺。


    “沒事。”鬱江垂首,“快吃吧,吃完宮本小姐還要去警視廳上班。”


    “不是說好叫我名字的嗎?”宮本由美皺眉,“什麽嘛,你到現在還用生疏的稱呼試圖拉開我們的距離嗎?”


    鬱江一僵。


    叫人名字對他而言不是多麽難以啟齒的事情,反正他道德底線低,為達目的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但不知道怎麽回事,麵對宮本由美,以前還可以坦然出口的稱呼,如今醞釀在唇舌間居然有些滾燙。


    “……”鬱江沉默了兩秒鍾,才壓下心中古怪的悸動,用平靜的語氣道,“由美小姐。”


    宮本由美展顏微笑:“哎呀,不用使用敬稱也可以,丹也君實在是太可愛了。”


    鬱江:“?”


    不讓他使用敬稱,那你為什麽要說丹也“君”?


    宮本由美沒有注意到鬱江的異樣,她俯身抱起飯團,輕柔地撫摸著飯團柔軟的毛發:“前天的比賽我看了,雖然我不是很懂將棋,不過……”


    她抬頭,望向鬱江的眼眸藏著閃閃發亮的星子,“不過丹也君的神情很嚴肅很認真呢,所以無論結果如何,丹也君大概也是問心無愧的吧?”


    “當然。”鬱江毫不猶豫。


    他又不是某個依靠人工智能作弊的家夥,他對待每場比賽都會拿出至少百分之百的注意力。


    見他不像是心情沉鬱的樣子,宮本由美臉上的笑容深切了幾分:“丹也君已經很厲害了,我在網上看到有些棋士分析比賽,他們說丹也君好幾手棋應對得都很漂亮,已經體現出頂級棋士的能力了。何況那位田端五段好像出身也不簡單,比賽前就有人把明日之星之類的稱號往他頭上戴。預測他能把丹也君打得落花流水。”


    說到這裏,宮本由美哼哼了兩聲,語氣不善,“什麽明日之星?在我看來,丹也君已經是將棋界最閃亮的星星了。”


    “嗨嗨~”鬱江隨意地敷衍著。


    不過……明日之星嗎?


    鬱江的眼眸中閃過一道晦暗的光。


    被某些人捧著想要成為星星的田端征司、此前沒有任何風聲的將棋ai、田端征司背後的勢力、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棋士、被譽為將棋界天花板的對手……


    宮本由美還在自顧自地找著話題:“吃完飯我們一起帶飯團散步吧?剛才過來的時候我在附近看到了一個公園,飯團一定會喜歡的。丹也君?”


    “今天我還有別的事,飯團我回來後會遛的。”鬱江神情淡漠,“吃完飯,由美小姐還是盡快回警視廳上班吧。”


    “啊,可是我……”


    “或者……”鬱江起身,從玄關的抽屜裏翻出一枚鑰匙,隔空丟給宮本由美,“你也可以自己帶飯團出去。我先走了。”


    說罷,他沒有給宮本由美反應的機會,披上外套就離開了家。


    獨留下宮本由美一人露出震驚的表情。


    鑰、鑰匙?


    丹也君這是把自己家的鑰匙交給她了??


    鬱江可沒心思管宮本由美怎麽想。


    他敢把鑰匙交給宮本由美,是因為他有信心宮本由美什麽異常都發現不了——盡管那幢房子裏有暗門、戰備室、假證、槍械……


    離開家後,鬱江的表情驟然變得陰冷,周身也多了一種不能讓宮本由美察覺的恐怖氣勢。


    “克爾迪奧。”陰影中的男人撥通了清水麗子的號碼,在對方下意識的打招呼前命令道,“派人保護田端征司,不準讓他死了。至少不準讓他死在別人手裏。”


    清水麗子頓了頓:“是。”


    無需問緣由,無需問具體該怎麽做,隻要帕佩特命令,她就要做他手中最危險的那朵玫瑰。


    掛斷和清水麗子的通話,鬱江轉而又從通訊錄中翻出一個帶著備注的好嗎,電話一接通,他的語氣複又變得平和:“康晴老師。”


    羽田康晴似乎不在家,背景音吵吵嚷嚷,但他還是第一時間關心義子:“我聽說你讓東京日報刊登了一篇辱罵自己的文章?”


    “不算辱罵,隻是客觀評論。”鬱江輕笑,“畢竟我當初會那樣回應日賣電視台的采訪,為的就是這一刻。康晴老師,想必您那邊已經查到什麽東西了吧?”


    “沒錯,我根據田端征司的身份和社交關係查到了一些可疑的人。那個ai軟件應該就是那些人提供給他的。隻不過目前對方的目的尚不明晰,我還在查。”


    “與將棋協會那些人有關,是嗎?”鬱江問。


    這一次羽田康晴沉默了片刻才回答:“你太敏銳了,丹也。如果這件事真的跟那些老家夥有關,他們的目的恐怕不僅僅是一場比賽的勝負,甚至不僅僅是一個王座頭銜。”


    羽田家在乎七冠王,可那些權勢滔天的家夥隻在乎權力和金錢。


    無需明說,鬱江依然了解:“他們跟政界某些人也有聯係吧?”


    羽田康晴沒有回答,通話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幾秒鍾後鬱江才道:“將棋協會那邊就拜托您了,如果擔心牽連到羽田家,那麽在調查還沒有進展到無法挽回的地步,就請您收手吧。”


    “那你的七冠王?”羽田康晴忍不住問。


    “七冠王我會拿到的。”鬱江輕輕一笑,“那些人做的事情不能讓公眾知道,同樣他們也不能太無視公眾的訴求。一個羽田丹也力量不足,一個羽田家忌憚太多,可要是幾十上百個家庭,無數輿論壓力呢?有時候,我們似乎也可以稍微依靠一下別人的力量。”


    羽田康晴握著手機的動作沒有改變,可那雙眼眸卻多了一些其他情緒。


    丹也……似乎比以前多了些鋒芒?


    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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