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一場算不得複雜的凶殺案落下帷幕。


    隨著佐藤亞美被警方帶走,居酒屋的封鎖得到解除,在場的證人都可以離開了。


    經過這一鬧,工藤新一自知已經錯過了西木大廈的剪彩典禮,好在他本來也不打算參加,他的目標是晚上的電影首映。


    此時將盡傍晚,居酒屋到西木大廈還有一段不短的路程,鬱江決定從這裏出發直接去西木大廈與琴酒匯合。


    他沒有驚動任何人,盡量降低存在感,隨著人流離開了居酒屋。


    然而在他身後,還有一雙眼睛始終注意著他。


    “新一,你在看什麽?”毛利蘭奇怪地問。


    工藤新一收回目光,搖頭道:“那個人身上有種奇怪的感覺。”


    “什麽奇怪的感覺?”


    “我也不確定,大概就是……”話說一半,工藤新一卻為難地頓住了。


    作為知名偵探小說家工藤優作的獨子,工藤新一從很小的時候就展現出非凡的推理能力,而且他還跟隨父親在夏威夷係統了解過相關專業知識,擁有著遠超同齡人的知識儲備。


    這些因素造就了工藤新一過人的眼光和判斷力,通常情況下他甚至不需要證據,僅憑直覺就能找出凶手。


    就比如這次的氰化物殺人案,線索和證據告訴工藤新一死者是河豚毒素中毒,但他的直覺卻指向看似與本案無關的佐藤亞美。


    然而工藤新一發現自己看不透剛才那個人。


    他隻知道那個年輕男人很不簡單,而且給他一種很危險的感覺,可當他想要追究的時候卻發現之前那種感覺頃刻間煙消雲散,仿佛一切隻不過是他的錯覺。


    另一邊,凶案告破正鬆了口氣的目暮十三接到了一通電話,他的臉色驟然沉了下去:


    “我知道了,我已經派人去籌錢了。”


    嗯?籌錢?


    工藤新一豎起耳朵,偷聽了目暮十三和警視廳的通話。


    目暮十三掛斷電話後,被背後突然出現的工藤新一嚇了一跳,心髒都差點蹦出來了:“新、新一,小蘭,你們還沒走啊?”


    “發生綁架案了嗎?”工藤新一開口問。


    “沒有!”目暮十三飛速否認,可緊接著他就結巴起來,“是警視廳那邊的事,案子已經結束了,你和小蘭趕快離開吧。”


    工藤新一要是那麽容易被人敷衍搪塞,他也不會小小年紀就成為學校的風雲人物。


    相反,他本來隻有百分之二十的好奇心頓時飆升到了百分之一百二十。


    工藤新一思索片刻,猜測道:“如果不是綁架案,那就是罪犯對警視廳的挑釁或者威脅,對吧?”


    目暮十三一臉苦笑:“不愧是優作老弟的兒子啊。”


    他雖然沒有正麵回答工藤新一的問題,但這句感慨已經足以說明一切了。


    十分鍾後——


    “也就是說警視廳收到了一封威脅信,信上說他準備了大量的定時炸彈,並且要求警方準備五十億日元??”


    “對,就是這樣。”目暮十三歎氣,“而且他還規定了時間,警視廳必須在晚上八點之前把錢給他,否則炸彈就會引爆,屆時將有成百上千人遭難。”


    工藤新一沉思:“除了五十億,他還有其他要求嗎?”


    “沒有了。”


    沒有?


    這就奇怪了。


    五十億不是個小數目,就算傾全警視廳之力,恐怕也無法在短短幾個小時之內籌備到這麽多現金。


    何況五十億日元現金,那個犯人真的能不驚動任何人帶走錢嗎?


    這樣想想,恐怕罪犯並不隻有一個人。


    “他要求必須是日元嗎?”工藤新一又問。


    “恐嚇信上倒沒有規定幣種,不過就算全部兌換成美元也有四千萬。”目暮十三為難道,“我們根本不可能給他準備這麽多錢。”


    所以警視廳從一開始就把籌錢當作備選方案,如果能在晚上八點之前查出罪犯的身份以及炸彈的位置,他們就不必如此被動了。


    “恐嚇信是怎麽送到警視廳的,能讓我看看嗎?”


    “恐嚇信是今早同事在郵筒裏發現的,我帶你去看吧。”目暮十三下意識同意了工藤新一的要求。


    但很快他就麵露狐疑之色。


    等等,不對啊,工藤新一隻是個變聲期都沒過的孩子,他怎麽能帶小孩接觸重要證物呢?


    可惜說出口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礙於和工藤優作的關係,目暮十三此時也不好改口。他隻能讓下屬開車將他和工藤新一二人一起載回警視廳。


    換個角度想想這也未必就是壞事,也許工藤新一可以把案情告訴工藤優作,工藤優作或許有解決的辦法。


    ……


    “還是沒有消息嗎?”諸伏景光問在房間裏第17次踱步的降穀零。


    降穀零身在警察廳警備局,權限在他之上,所以這次針對鬱江的行動也理所當然交給降穀零來負責了。


    可是看他的表情,這麽長時間的調查似乎沒有取得任何進展。


    諸伏景光難免有些懊惱,但他還是好聲好氣地安慰同伴:“沒關係,查不到鬱江的行蹤也不影響我們的任務。我這邊持續關注著其他學員的動向,隻要不讓他們趕在我們之前找到鬱江就沒問題。”


    “雖然沒有鬱江的消息,不過我得到了一個關鍵情報。”安室透壓低聲音道,“公安跟蹤追查了半個月,剛剛得知組織jpn行動組組長琴酒將於今晚八點跟來自組織的成員會麵。”


    琴酒是常年活躍在日本地區的組織高層,諸伏景光對這個名字並不陌生,何況他前不久還來訓練營給他們上了一堂“別開生麵”——指特異性針對鬱江——的實踐課。


    諸伏景光皺眉:“這個來自組織的成員是什麽人?”


    “目前還不清楚,聽說他是來給琴酒送錢的。”


    “啊,送錢?”


    諸伏景光懵了。


    最近錢這個詞出現得似乎有些過於頻繁了,先是以交易為主的實習任務,然後是鬱江卷款潛逃,再到現在琴酒……


    嗯,等等!


    疑點重重的鬱江,即將會見來自組織送錢的成員的琴酒……兩者似乎有點湊巧啊。


    “zero。”諸伏景光愣愣地喚道,“你說這個來給琴酒送錢的人會不會就是鬱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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