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江因為自己那可憐巴巴的得分,在訓練營好好享受了一把差等生的待遇。似乎所有人都準備看他的熱鬧,等著組織將他淘汰。


    而一些此前看不慣諸星大靠裙帶關係上位的人,如今因為他出色的射擊能力有所改觀。


    這畢竟是一個慕強的世界,追隨強者幾乎已經成為了印刻在dna裏的法則。


    理論再強,也不如一把手槍二十發子彈來得實在。


    在這種微妙的氣氛中,鬱江他們迎來了第二周的訓練。


    此時19uk已由最初的四十位學員縮減到二十六位。


    皮斯克最近總是憂心忡忡的樣子,他擔心照著這個趨勢發展下去,說不定連最終考核的玩家都湊不齊。


    痛定思痛之下,皮斯克想出了一個絕妙的主意。他迅速聯係boss,將自己的想法告訴高層,並取得了boss和朗姆的一致讚同。


    於是,在第二周的第一天,鬱江邂逅了自己生命中最厭惡的人——沒有之一。


    水平對置4缸風冷發動機的獨特轟鳴聲由遠及近,慢慢消失在前院中。


    一隻潔淨光亮的黑色皮鞋踩上訓練營的土地,震起少許塵土,並踩死了一株稚嫩的幼苗。


    與此同時,皮斯克正在實戰課教室裏訓話:


    “今天將會有一位優秀的前輩給你們上情報學課程,教你們如何建立自己的情報網絡,如何利用身邊一切可以利用的資源和人脈。”


    皮斯克兢兢業業畫著大餅。


    然而那位“優秀的前輩”一進門就將他的大餅撕了個稀巴爛。


    “我早就說過了,組織中最沒用的就是情報課。皮斯克,你好像總喜歡把我的話當耳旁風。”


    皮斯克麵色一僵,尷尬地回頭看去。


    被人當眾拆台尤其還是在一群毛都沒長齊的新人菜鳥麵前,這對皮斯克來說絕對是一種羞辱。可羞辱他的人是目前正得那位器重的琴酒,皮斯克沒辦法為自己找回場子——至少現在還不行。


    他隻好退一步說:“情報是工作的基礎,就算是你在行動前也需要獲取足夠的情報,不是嗎?”


    “哼。”琴酒冷哼一聲,冰冷的視線從劉海下滲出,“情報這種東西,隻要手段狠辣,是最不需要費心的環節。任何人都知道應該如何在子彈和情報中做選擇。”


    氣氛頓時變得非常尷尬。


    好在皮斯克在組織這麽多年早已練就了厚臉皮的本事,不管怎樣腹議琴酒,表麵上仍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他對琴酒做了個請的姿勢,然後向學員們介紹道:“這位就是你們今天下午情報實戰課的特別教官,組織行動課jpn行動組組長,代號琴酒。你們對他的名字應該很熟悉吧?”


    琴酒之名早已傳遍組織內外,沒跟他打過交道的人也聽說過他的赫赫威名。


    皮斯克介紹完畢後便退到一邊,把講台讓給琴酒。


    琴酒神色冰冷地點燃香煙,噙在嘴上,連看一眼學生都不願意。


    “琴酒。”皮斯克不得不出聲提醒某人。


    微風拂過,吹起琴酒的半邊發簾,露出劉海之下森森寒意的冷眸。


    皮斯克的後半句話就這樣被生生掐滅在喉嚨中。


    “噠噠噠……”


    這是昂貴的鴕鳥皮鞋底踏在地板上發出的聲響,底下的學員嚇得大氣不敢出,紛紛低下頭避開琴酒的視線。


    在講台上站定後,琴酒咬著煙開口道:“最近發生了一件值得注意的事情。某個懸賞網站最困難的任務被新手接下,而且這個新手還在短時間內提交任務得到了報酬。”


    鬱江本來沒看琴酒,聽到這番話不禁抬頭望去,然後他就看到了那個一臉陰沉,好像誰欠了他一個億一樣的家夥。


    如果不是琴酒的視線總是不經意地往鬱江這邊飄,他可能還會把這些話當耳旁風。


    這家夥到底在胡說八道什麽?


    暗殺木穀政信根本算不上t0級別的任務,當初鬱江能撿到便宜隻是因為木穀政信這個任務目標太雞肋——


    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卻恰恰適合“懷才不遇”的ikue罷了。


    見琴酒似乎已經進入了教官的角色,皮斯克鬆了口氣,臉上重新掛上溫和又不失威嚴的微笑。


    “那這邊就交給你了。”皮斯克丟下一句話,飛速離開教室。


    臨出門時他還給伏特加使了個“讓他們見識見識組織真正的可怕”的眼色。


    伏特加一臉懵逼。


    怎麽回事?發生什麽了?皮斯克為什麽不停眨眼睛?


    “他應該感謝發布任務的雇主不是我。”琴酒冷哼道,“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所有人都知道目標死於他殺。警方也已經參與調查,甚至連fbi的走狗都出動了。這些人查到雇主頭上不過是時間問題。而這一切後果都是因為執行任務的殺手不夠謹慎。”


    青川煜聞言隱晦地看了一眼鬱江,卻發現鬱江已經開始寫明天理論課的預習作業了。


    雖然堂堂犯罪組織的預備役居然要像普通學校的學生一樣寫作業,這的確很奇葩。但它並不是鬱江心安理得無視琴酒的理由。


    到底是誰給他的勇氣?


    出於舍友情誼,青川煜拿胳膊肘撞了一下鬱江,提醒他琴酒的臉色已經越來越陰沉,很快就要爆發了。


    “嗯?怎麽了?”鬱江看向青川煜,滿臉困惑。


    青川煜歎氣:“琴酒說的那個ikue就是你吧,你是不是什麽地方得罪琴酒了?”


    “琴酒?”


    “嗯,上課快一個半小時了,他一直在講ikue暗殺計劃的缺陷。”


    現在誰都能猜出琴酒說的那個叫ikue的殺手就是鬱江,畢竟鬱江的羅馬音和ikue一樣。


    如果不是因為琴酒眼神的冰冷程度一直不偏不倚,沒有過多關注鬱江所在的角落,大家說不定會以為他們兩個早有過節。


    鬱江略感奇怪:“不知道,我不認識他。”


    這是實話,他和琴酒前後腳加入組織,聽聞過琴酒的大名,也知道對方頗受boss器重。


    但是十二年來鬱江一直遊離在組織核心之外,不是在學習就是在學習的路上,跟琴酒從未見過麵。


    琴酒這麽針對他……


    大概是腦子有什麽大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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