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現在,貝爾摩德看似把重心放在了日本,可美國到底屬於她的勢力範圍,要是她又瞞著組織做了什麽,鬱江說不定還真的不知情。


    於是鬱江盯著柯林先生看了半天,直把人看得渾身發毛,試探著問:“怎麽了丹也先生?”


    “沒什麽。”鬱江順勢收回目光,“我隻是覺得您印堂發黑,恐有血光之災。”


    柯南的嘴角抽了抽,宮本由美更是直接去捂鬱江的嘴巴,房間內外充斥著快樂的氣氛。


    隻有柯林的眼神變得幽深了許多,他盯著鬱江看了半天也沒在鬱江看似平和的外表下看出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清水哥哥,你剛才發現了什麽?”


    晚餐結束,鬱江準備回房間休息的時候,柯南緊跟著追問。


    鬱江納悶:“你不去找你的小蘭姐姐,跟著我幹什麽?”


    柯南:“啊!小蘭……”


    糟了!他怎麽能把小蘭給忘了。


    該死了,叔叔也不提醒他……


    柯南在立刻尋找毛利蘭和追問鬱江組織情報之間猶豫了一陣,最終還是對毛利蘭的擔憂占了上風——這裏可是遍地毒品、槍支、零元購的洛杉磯,再加上組織,他不敢想象毛利蘭如果被那些人盯上會發生什麽。


    別看柯南平時總是偵探的正義感和好奇心作祟,常常遺忘其他人和事,但他對毛利蘭的感情是認真的,一旦意識到這一點,他願意為毛利蘭付出一切,包括生命。


    鬱江目送著柯南奔跑的身影遠去,無趣地聳聳肩:“你是真不怕他遇到危險。”


    赤井秀一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早在我們注意不到的地方他就已經遇到了危險,否則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不是嗎?


    “他很幸運,有人一直在保護他,替他遮蔽了不少危險和陰影。”


    鬱江懶洋洋地抬眼:“你是說貝爾摩德?”


    那個女人對紅方手下留情或者放水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鬱江懷疑就以她的精神狀態,哪怕臥底在她麵前自爆馬甲,隻要沒有其他成員在場,她都能裝作不知道。


    哦,和裝不知道可能還有點區別,貝爾摩德一定會利用這一點為自己謀利益,比如殺掉雪莉摧毀研究所什麽的。


    赤井秀一對此不置可否,他邀請道:“一起回房間?”


    “我還以為fbi應該很忙……”鬱江頓了頓,忽然說,“你去見過塔姆了啊。”


    赤井秀一一愣,可說這話的鬱江已經徑自越過他走向電梯間。


    他垂眸從鬱江能看到的地方一一掃過,最終在衣擺處停留。那裏有一點淡淡的汙漬,他甚至已經記不起來是在哪裏沾上的了,但鬱江應當就是看到它確認了一些事。


    赤井秀一低頭嗅聞。


    是發膠。


    他猛然意識到鬱江究竟是從哪裏判斷出他剛剛見過塔姆——因為以正常人談話的姿態,衣擺處是不應該碰到發膠的,而塔姆不良於行,坐在輪椅上才造成這樣的結果。


    竟然連輪椅和一般座椅的高度也能憑借這個區分嗎?


    再結合他們剛才對話的內容,鬱江似乎明確表達了拒絕。


    是在指責他瞞著他去見了塔姆?


    不,鬱江用的是“你去見過塔姆了啊”。


    赤井秀一飛快意識到至少在這件事上他和鬱江是同頻的,鬱江所說非但不是拒絕合作,反而意味著他們的合作可以更進一步。


    赤井秀一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地鬆了一口氣,也許在他潛意識深處是不希望和鬱江為敵的。那個人對他來說總是有著格外特殊的意義。


    恰好此時,他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赤井秀一打開手機,看到了這封來自陌生郵箱的郵件:


    【你見過我兒子了,怎麽樣?】


    赤井秀一表情一如平常,哪怕拿著放大鏡也看不出區別,但那雙眼睛裏的冷光還是收斂了一些。


    他正準備回複,忽然猛地想起來自己還沒有把秀吉的消息告訴母親。


    這種事……


    從赤井瑪麗的語氣就能看出她有多滿意鬱江這個“義子”,而赤井秀一還有個猜測尚無法得到證實,這個時候告訴赤井瑪麗秀吉的死訊不知道合不合適。


    但知子莫若母,尤其瑪麗並不如大兒子所想的那樣什麽都不知情,事實上她正跟一個大叔麵對麵坐在餐廳裏喝下午茶。


    黑田兵衛冷毅的臉上橫插著一道猙獰的傷口,加上黑黢黢的眼罩,任何人見了都不會把他當成好人。餐廳那兩個店員已經不止一次暗示瑪麗如果她遇到了綁架可以幫忙報警,都被瑪麗無奈地謝絕了。


    “他什麽都沒說吧。”黑田兵衛用他唯一健全的眼睛盯著赤井瑪麗,眼珠幾乎沒有轉動,給他增加了不少非人的感覺。


    瑪麗:“……說真的,我以前沒覺得你帥,但現在我還是覺得以前的你比較順眼。”


    黑田兵衛被瑪麗突兀的話說得一愣,接著就有些無奈:“這是形勢所迫。”


    “那麽你和秀一背著我計劃那麽多事,放任他一意孤行去fbi當臥底,身份暴露被那個組織謀殺,後來又假死脫身……”赤井瑪麗的表情冷淡了一些,“這些全都是形勢所迫嗎?”


    黑田兵衛尷尬地笑了笑:“不是去fbi當臥底,是fbi……”


    “怎麽?原來你們不是mi6派去fbi的臥底嗎?”瑪麗譏誚道,“我說呢,一個個突然消息全無,把我和真純丟下,再突然得知你們的死訊,這種事是不是很有意思?”


    黑田兵衛下意識想辯解,可他左思右想發現瑪麗說得都對。這些年他無論是在fbi,還是遵照華盛頓的指示以黑田兵衛這個警察的身份來到日本,都沒有透露半點給妻子。


    這裏麵縱然有不希望妻女牽涉太深,把全家都搭進去的緣故,可更多的還是他已經習慣把所有事都扛在自己一個人身上。他從未想過求助,即便他們是一個整體。


    好在瑪麗也不是真的和赤井務武生氣。同為特工,如果她是那種膽小怕事的性格,就不會貿然插手mi6針對組織的事務,也不會被貝爾摩德喂下毒藥變成這副模樣。


    她輕而易舉接過了之前的話題,轉而提起了一個人:“秀一不肯告訴我他查到的事,應該是因為清…羽田……”


    瑪麗糾結了半天,還是采用了她最熟悉的那個名字,“清水由弦。”


    赤井務武垂眸,並不意外這個名字的出現:“我知道他,一個狡猾的小子。帶著目的接近羽田夫婦,但立場成謎,有進一步接觸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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