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本由美被鬱江這番話說得一愣一愣的,尤其是她能清晰地感知到這些話裏的真誠,她原先的擔憂似乎在他麵前什麽都不是。


    小姑娘的表情短暫空白了幾秒,接著眼圈慢慢變紅。


    鬱江在心底微歎。


    她到底還是一個生活環境簡單,沒見過多少肮髒事情的普通女警,在她心中,公安是蒙著神秘麵紗的絕對正義代表,就算當初被阪井靖子接觸,宮本由美恐怕也想不到她的同事會揮刀向自己吧?


    她或許需要更多一點時間。


    “那個……”宮本由美嘴唇微動。


    鬱江立即道:“沒關係,他們明麵上是不敢對你做什麽的,你可以當做什麽都沒發生,正常上班生活。”


    “不是!”宮本由美撇嘴,“你把我的手抓疼了喂,可惡!”


    鬱江像是被燙到似的猛地收回手,宮本由美白皙的手腕上清晰留下兩道紅痕。


    諸伏景光見狀再也忍耐不住,哈哈笑出了聲:“真是關心則亂啊,鬱江,你沒發現宮本小姐的注意力一直在手上嗎?”


    宮本由美也調侃他:“由弦弦你居然比我還緊張誒,這有什麽好緊張的?你應該向警匪片裏麵那些壞蛋學習,說點什麽類似於‘老實交代,不然我就把你的舌頭割掉’或者‘要不要這麽天真啊,阿sir,警察已經拋棄你啦’這樣的話。”


    她是絕對不會告訴由弦弦,剛才她也有那麽一點點、一點點感動,情不自禁地萌發出“有由弦弦在身邊真好”的感觸。


    而且由弦弦真的很可愛,明明是在黑手黨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大哥級人物,感情方麵卻如同一張白紙,一不小心就會暴露青澀的本質,像一顆尚未成熟的蘋果,咬一口下去麻麻的、澀澀的,但細細品味又能嚐出甜來。


    她真的太喜歡由弦弦了!


    宮本由美一個飛身抱住了鬱江,她將頭深深買入鬱江的懷中,學著貓咪的樣子蹭了蹭,鬱江襯衣上沾染的皂香熟悉且安心,讓她忍不住發出一聲滿足的喟歎。


    鬱江臉上沒見什麽表情,他隻是一把關掉了聒噪的錄音筆,並看向對麵的蘇格蘭。


    四目相對,蘇格蘭彈跳起身:“啊,那個,我突然想起來廚房的爐灶還沒有關……”


    他飛速逃往廚房,抱著他的鍋一起回到臥室,並嚴嚴實實關上了門。


    宮本由美被逗樂了:“那位先生不要緊嗎?他辛辛苦苦做的一桌子料理還沒來得及吃誒。”


    “我們幫他吃掉就行了。”鬱江理直氣壯道。


    “哈哈哈哈……”笑的感染性是很強大的,宮本由美一笑起來根本停不下來,隨隨便便一句話都能讓她笑很長時間,哪怕肚子疼也沒有辦法停止。


    此時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他們的夜晚就這樣在指縫間流逝,嶄新的一天帶著暖人的朝陽到來,晦暗的過去在鬥轉星移間徹底淪為往昔。


    迎著朝陽,宮本由美主動牽起了鬱江的手,她的動作很溫柔,像是對待珍貴的寶貝。


    “呐,由弦弦,現在知道該怎樣牽手了嗎?”宮本由美輕柔的嗓音在鬱江耳邊響起,她說,“你不會的,我來教。我教你學著怎樣愛一個人。”


    兩隻手相觸的地方隱隱有些發燙。


    鬱江覺得,今晚的月色真美。


    ……


    “大哥。”


    伏特加扛著來複槍走進審訊室,問站在爛泥前的琴酒,“地上這個怎麽處理?”


    原來那根本不是什麽爛泥,而是一灘已經被敲碎骨頭神誌不清的人。


    琴酒冷冷地看了藤田一馬一眼,語氣嫌惡:“上報後,灌水泥桶沉東京灣吧!”


    他輕飄飄一句話就給藤田一馬判處了死刑。


    見琴酒說完就要走,伏特加連忙追問:“那龍舌蘭……”


    琴酒腳步一頓,沒好氣地說:“帕佩特的人交給他自己處置!”


    伏特加和龍舌蘭關係還不錯,很想為小夥伴求情,一旦龍舌蘭的處置權交還給帕佩特,他就真的沒救了,於是伏特加隨手照著藤田一馬的額頭來了一槍,急忙跟上琴酒。


    “大哥,我怎麽沒搞懂龍舌蘭到底犯了什麽錯呢?他給時和酒店那些炸彈動手腳不是帕佩特的命令嗎?”伏特加轉動他那可憐的大腦苦思冥想,“龍舌蘭假意被藤田一馬收買,實則配合帕佩特抓捕叛徒,不該是這樣的嗎?”


    琴酒:“蠢貨!這麽做藤田一馬隻能幫公安達成殺死宮本由美的目的,對他自己有什麽好處?你被那家夥滿口正義騙過去,真當他是什麽高尚的警察不成?”


    “那他……”


    “他收買龍舌蘭又出賣龍舌蘭,試圖讓組織以為龍舌蘭才是那個泄露情報的叛徒。龍舌蘭畢竟是帕佩特的人,他這是打算構陷帕佩特,借我的刀殺人。”


    “嘶——”伏特加倒吸一口冷氣,“好歹毒的心思,以大哥你寧可錯殺一萬也不肯放過一個老鼠的作風,帕佩特這局必死無疑。”


    聞言琴酒的臉色更難看了。


    因為他不但動不了帕佩特,甚至還要幫他擺平後續的事情!


    藤田一馬愚蠢就愚蠢在弄錯了帕佩特的身份,他自以為掌握帕佩特=安內賽特=羽田丹也就是掌握了帕佩特的命脈,卻不想以帕佩特烏丸之姓,就是他琴酒被boss當成叛徒處理,都不可能處理到帕佩特頭上去!


    至於龍舌蘭,不過是因為能力不足被牽連罷了。


    琴酒憋了半天,最終也隻是惱怒地冷“哼”作罷。


    “可是大哥,藤田一馬為什麽非要帕佩特死?他一個外圍成員,難道有機會得罪帕佩特嗎?”


    ……


    “對呀,為什麽啊?”


    清水麗子幾天不在家,感覺錯過了好幾個億,她在百思不得其解後忍不住問鬱江,“我知道你這家夥到處樹敵,但這個藤田一馬我是真的沒聽過,他幹什麽的?”


    “大概是因為堀川知子小姐吧。”回答她疑問的是宮本由美,她將切好的果盤放在茶幾上,看了眼坐在床邊逗飯團玩的鬱江,歎了口氣道,“由弦弦說堀川知子是他的粉絲,但因為覺得自愧弗如,接受不了自己的失敗自殺了。藤田先生那麽愛知子小姐,將仇恨轉移到由弦弦身上也能理解。”


    清水麗子差點咬掉舌頭:“這種理由也太……”


    “太離譜了對吧!”鬱江搶走飯團的網球,惹得飯團衝他嗚嗚嗚,“如果誰都這樣想,那幹脆所有人都去自殺好了,反正他們都比不過我的天賦和頭腦嘛。”


    “噗——”宮本由美捂嘴。


    清水麗子:“……要點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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