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早在幽靈阪看到犯人專門留給他的棋局時,鬱江就已經回想起了兩年前的一場比賽,也猜到犯人應該就是當年那場比賽輸給他的棋手。


    但當鬱江真真正正推開房門,看到那個腦袋都禿了一塊兒的男人,下意識與記憶中曾經見到過的麵孔做對比時,他才恍惚想起對方的名字——穀森。


    然後鬱江就自然而然產生了一種「啊,就是那個連下兩手輸掉比賽的笨蛋啊」的乏味感。


    兩年前的他正是剛剛接觸將棋最意氣風發的時候,打敗的對手不計其數,鬱江現在能對穀森有點印象,甚至想起對方的名字,已經是非常難得的事情了。


    「好了,到此為止,接下來你的每個動作都必須聽我命令,否則我就按下按鈕,引爆裝在那個女人身上的炸彈。」


    房屋正中央的榻榻米上,穀森麵色冷峻地跪坐在地,手中拿著一個鮮紅的遙控器。而在他身後,對麵房子的陽台中,宮本由美被人綁在椅子上,身邊是足以炸毀整個房間的烈性炸藥。世良真純發出短促的驚呼聲:「是由美姐!她在對麵的樓上!」


    兩幢高樓間隔數十米,從鬱江的位置隻能通過玻璃窗看到對麵的情況,一旦穀森按下遙控按鈕,這麽遠的距離他根本無能為力。


    「真是的。」穀森輕笑了一聲,「我明明警告過你不要告訴其他人,你卻帶這麽多人過來。」


    此時赤井秀一他們也趕了過來,都站在鬱江身後,嚴肅地看著屋子裏麵的情景。


    穀森吐了口氣:「算了,看你們這又是女人又是小孩的,還有個一看就不是好人的大家夥,應該跟警察無關。」


    柯南一頓,悄悄看了眼黑田兵衛。


    唔,果然被當成壞蛋了啊,黑田警官。


    在穀森廢話的時候,鬱江確認了一下宮本由美的狀態,跟預想的差不多,他們暫時不會傷害宮本由美,由美隻是昏迷,身上沒有傷痕。


    聽到這裏他才吝嗇地給了穀森一個眼神:「犯人果然是你啊,兩年前我還是無名小卒時的手下敗將。」


    穀森臉色陡然變黑,咬牙切齒道:「就是你這種高高在上的樣子令人厭惡!是啊,出道以來就一直眾星捧月天賦凜然的羽田六冠怎麽會知道我們這些小人物的不容易可你這樣厲害,當初不還是要用那種卑劣的手段誘使我犯規


    「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敢不敢跟我重新進行兩年前的那場對局」


    棋盤上已經擺好了與兩年前一模一樣的棋局。


    穀森本想給鬱江大概介紹一下棋局的走向,但看到這張令人厭惡的臉,他就失去了興致。


    「你的擁躉吹噓你有著日本第一的大腦,那你總不會忘記兩年前我正打算用4二成金將軍。來吧,坐下來和我重新對局。」穀森說這些的時候還不忘諷刺鬱江,「兩年前你總是藏頭露尾,應該相同的手段用過不少次吧現如今成了名倒是終於敢露出可憎的真麵目了。」


    「同玉。」鬱江在他說完之前就冷靜地道出了自己的棋步,「輸家最可悲之處就是認不清自己的本事。沒關係,我可以幫你重新回憶一下輸掉比賽的滋味。」


    穀森果然被氣得跳腳,早就失了棋士的風度。


    世良真純在一旁看得膽戰心驚:「由弦哥為什麽非得激怒犯人我真怕他一不小心按下起爆器……」


    「哈哈。」柯南尷尬地笑了笑,「世良姐姐你肯定沒看過羽田六冠的將棋比賽吧,他一直很不留情麵。這一點最初詬病很多,但隨著他一個個頭銜拿到手,慢慢的就沒人再提這件事了。」


    世良真純驚訝:「沒想到你還了解這個。」


    「咳,因為小蘭姐姐很喜歡看。」


    赤井秀一扶著眼


    鏡沉吟:「兩年前羽田丹也和這位穀森先生的對局我也有看,當時棋局走入尾聲,正是緊張的時候,羽田丹也思考時下意識撥動棋駒的聲音被穀森當成已經落子,他緊跟著下了第二步,違反了不能連下兩手的規定,自動判負。」


    「這種事也能怨恨由弦哥嗎」世良真純皺眉,「明明就是穀森自己走神導致的吧。」


    「他似乎認為那時的撥弄是清水老師故意幹擾。」


    「太強詞奪理了……」


    「兩年前我是故意幹擾你的。」鬱江冷不丁地說,把極力替他說話的世良真純雷得不輕,「必輸的棋局已經沒有進行下去的必要了,何況你那時應該還急著要做某件事吧」


    他緩緩走到棋盤前,伸手用自己的「玉將」吃掉了對手的「金將」。


    「你……」


    「我想你大概是想打入4八飛車,達成將軍抽銀贏下比賽。」鬱江麵無表情,似乎不覺得看透對手的布局有什麽困難之處,他輕描淡寫地擊碎了穀森的希望,「4七角行。」


    「角行」穀森的神情開始慌張,「同、同飛。」


    「5一玉。」


    「5、5三香……將軍!」


    「6二玉。」


    「4二飛成,將軍!」


    「7一玉。」


    一滴冷汗順著穀森的鬢角滴落棋盤,他緊張得抓著棋駒的手都在顫抖,反觀鬱江則仍舊是最初那樣平靜的神情。


    「下不下去了嗎」鬱江抽走穀森手中的棋駒,輕輕落在了7一的位置,「這樣我的玉就逃出去了,而你的王則是走投無路。」


    「你、你你……」


    穀森的嘴唇哆嗦著說不出成句的話。


    「兩年前,當我意識到這套製勝棋路的時候,我就知道對局已經沒必要進行下去了。所以關於我波弄棋子的動作,無論你認為那是一時激動亦或故意為之都無所謂。因為結果不會有絲毫改變。」


    「但因此讓你記掛了整整兩年都走不出來……」


    鬱江認真注視著那個渾身被冷汗浸濕的男人,說出了令黑田兵衛頗感意外的話,「我很抱歉。當年的我更多地將將棋視為消遣的玩具,看到你們拚盡全力輸給我的樣子,甚至會覺得可笑。我為我當初這種不負責任的行為向你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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