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野明美平靜地注視著屏幕上的文字,頭疼地揉了揉眉心,低聲呢喃:“弘樹,你說帕佩特到底有什麽目的呢?”


    比她矮了好幾個頭的男孩兒坐在旁邊,麵龐正對著電腦,一本正經地說:“總之不管他要做什麽,就目前來看你們的目標是一致的。”


    “弘樹覺得他是一個怎樣的人?”宮野明美略有些好奇地詢問。


    澤田弘樹想了想:“矛盾吧……大人都是矛盾的,我父母是這樣,辛多拉先生是這樣,組織那些奇奇怪怪的家夥是這樣。但其實看到他的消息你是高興的吧,明美姐姐?”


    宮野明美微愣:“你怎麽看出來的?”


    “眼角哦,雖然你沒有笑也沒有別的表情,但溫柔的眼神是不會騙人的。”


    “……真是的,居然那麽明顯嗎?”


    “所以,是好事?”


    宮野明美笑著搖了搖頭:“現在還不知道呢。”


    在小孩子麵前她似乎總是會不自覺地放下防備和戒心,盡管她知道澤田弘樹根本不是什麽無害的小孩子,他掌握著組織大量機密和最關鍵的安防係統,boss能放任他掌握這些本身就代表著澤田弘樹的立場,可她還是會不經意間流露真實的心情。


    她拉開與澤田弘樹的距離,施施然站起身道:“我現在要去麵見那位先生了。”


    澤田弘樹很自然地說:“我幫你聯線。”


    ……


    【尊敬的旅客,恭喜您被選為[共犯],請謹記自己的身份和職責,即刻前往七號車廂b室,與[受害者]交換房間,協助[犯人]讓遊戲變得更加撲朔迷離吧。】


    世良真純緩緩念出信紙上的內容,表情古怪:“我們是共犯啊……”


    偵探做得多了,突然被選為罪犯的感覺還挺新鮮的。


    鈴木園子一下子來了興趣:“哇哦,是共犯,共犯誒!如果能成為基德大人的共犯就好了,我一定會幸福死的!”


    世良真純看了眼仍閉著眼睛的灰原哀:“可是小哀還在發燒,我們帶著她跑來跑去的太折騰人了吧?”


    “誒,好像也是。”


    鬱江提議:“你們去玩吧,我帶小哀去你們的包廂休息可以嗎?”


    因為這封信是給八號車廂b室的客人的,毛利蘭和鈴木園子的包廂並未受到影響。


    “我也和你們一起過去。”誰料世良真純立刻放棄了遊戲的機會,“比起遊戲,當然還是小哀最重要。”


    聽她這麽說,鈴木園子和毛利蘭對視一眼,認可了鬱江的安排:“那我們就先去七車廂了。”


    鬱江抱起灰原哀,哪怕隔著衣服他都能感覺到灰原哀肌膚的滾燙。小哀已經燒得神智不清,額頭燙得嚇人,世良真純見狀擔心不已:


    “明明已經吃了退燒藥,怎麽半點不見好轉呢?”


    鬱江:“暈著也挺好,可以一覺睡到名古屋。”


    灰原哀心中一緊。


    清水由弦這是什麽意思?什麽叫暈著也挺好?


    還有世良真純……就算這個人給她的感覺不算差,畢竟也是個立場不清的可疑人物。被他們抱著,灰原哀實在難以安心。


    在車廂門口,鬱江碰到了正準備去餐車的毛利小五郎。


    毛利小五郎得意道:“我被選中做最後揭露真相的大偵探,哼哼,主辦方還是挺有眼光的嘛!”


    鬱江挑眉:“那真是要恭喜毛利偵探了。”


    世良真純看向鬱江:“有點奇怪,什麽都不參與,就算是名偵探也很難找到凶手,主辦方讓毛利叔叔直接去餐車不符合常理。”


    “畢竟是[東方快車],偵探總是在最後登場。”


    他們走進包廂,關上了門。


    暗中,似乎正有什麽罪惡在醞釀……


    ……


    “呼——”


    降穀零關上房門,忍不住長舒了一口氣。


    他垂下眼看了看手中的大家夥,用抱怨的語氣對通訊器另一邊的人說:“太囂張了,那家夥。最後一顆炸彈居然就在列車上,如果我沒有找到,他是想把我和雪莉一起炸死嗎?”


    “你了解他的,波本。”對麵的女人不以為意道,“記住我們的交易,殺死雪莉,別讓她落入琴酒的手中。”


    “他會很生氣吧?”


    “弟弟偶爾鬧脾氣也是在向姐姐撒嬌嘛。”貝爾摩德笑得很開心,可語氣中卻有按捺不住的冷意,“我不想等下去了,她必須死。”


    降穀零嘴角的笑意陡然擴大,他興奮地說:“如您所願,女士。”


    盡管公安那邊還是一團亂麻,可組織也不是什麽好東西,貝爾摩德和琴酒目的一致都要互相算計,更何況其他。他很樂見從內向外的腐蝕,並衷心期待所有罪惡都能在傾軋中發爛發臭。


    ……


    鈴木特快列車的平靜是被列車長的一段廣播通知打破的。


    受邀而來的偵探們、賓客們就像東方快車謀殺案中描寫的那樣循聲而來,聚集在八車廂b室。而世良真純更是在最初聽到小蘭他們破拆房門鎖鏈的聲音時就已經迅速趕來。


    就連灰原哀都抬眼虛弱地向外麵看了一眼,但緊接著,一方冰涼的手帕就覆蓋在她的額頭上。


    灰原哀注視著清水由弦:“突發事故……指的是又有人去世了吧?”


    盡管已經見識過太多死亡,可不知道是不是感冒發燒的緣故,提起死亡她還是感到一陣生理性反胃。


    “別怕。”鬱江用沾了酒精的手帕輕輕擦拭灰原哀的臉頰,“偵探們會解決這件事的,你隻用在車廂中安心休息。”


    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灰原哀在心中默默說。


    這個男人刻意在她麵前提起母親……又用那種模棱兩可的語氣,她有理由懷疑自己的身份已經暴露,隻要清水由弦和組織有關或者他本身就是組織的走狗,那麽……全程封閉的鈴木號列車,就將成為她的墳墓。


    忽然!


    一股戰栗從她的腳心一路蔓延至頭頂!


    灰原哀的脖子立即僵硬如鐵,瞳孔緊縮成一個小小的點,她幾乎不受控製地轉動眼球向車門看去,與此同時聽力被開發到了極致,心髒也隨著外麵清脆的腳步聲顫抖。


    “噠”


    “噠”


    “噠”


    那種感覺——是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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