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語說到這裏,陸峰已經徹底壓不住“老僧阿康”的遊記了。


    在那書本之中,“詭韻”滲透出來,化作了白骨瓔珞,陸峰見狀,唇齒不動,中脈柔軟,那聲音從中脈之下傳出,立刻念道:“嗡!”


    止此一字“密咒”,聲音化作金光大咒,如同是一座巨大無比的山嶽,鎮壓在了這“遊記”之上。


    將那出來的“白骨瓔珞”壓製的粉碎。


    隨著黑霧繚繞,陸峰看都不看這黑霧到底是為自己增添了幾多“智慧資糧”,反而是注視著眼前的“師兄”。


    眼前的“師兄”正講的入港,怎麽能叫這“厲詭菩薩”打斷了哩?


    你不叫我聽,我卻還是要聽。


    還是如了佛爺的意思。


    還是安生的休息了罷!


    陸峰真性化作了一座座佛法山嶽,這其中便蘊含著陸峰的“大智慧”,將這本書壓製的完完全全。


    如此,陸峰雙足方才重新踏在了地上,那“師兄”對於眼前的這些事端,都視若不見。


    止自顧自的說話。


    陸峰此刻所做之一切,便是為了保障這位“師兄”說話的言語。


    叫這“師兄”說的再多些。


    “師兄”說道:“不過這些話語,卻無是我等看出來的。


    在廟子之中,有好幾位大佛爺佛法精深。


    他們對於法王之說,並不認同,特別是對於那天上出現的湖泊,更有微詞。”


    陸峰無有說話打斷了他,這便是多個信息源頭,可以相互印證的好處了。


    陸峰不須得再問他,這“鏡湖”是甚麽。


    就可以叫他繼續說下去。


    那“師兄”繼續分說道:“有些大佛爺認為,那天上被打碎的‘鏡湖’,止法王自己去過一次。


    去過之後,便不許其餘的僧人再上去,連其餘的大佛爺也不許去看了那地方。


    所以有的佛爺心中亦清楚,這上麵的湖泊,可能無有法王主持說的那般輕鬆。


    不過有念,卻無形,主持法王在廟子之中說甚麽就是甚麽。


    止如此,有善於打卦的大佛爺,亦是看出來了端倪。那位善於打卦的大佛爺,最後亦是主動化作‘厲詭’,無有繼續轉世。他止在自己最後圓寂的時候,說了些話語來,止可惜最後聽的了他話語的‘護法金剛’,俱都被法王鎮壓了,化作了‘生死牆’,留在了廟子之中。


    說不得話了。


    盡管如此,到了最後,那業火來臨,眾人自顧不暇的時候,廟子之中卻有僧人,從‘生死牆’上,聽得了真言法語,我便是其中之一,得了一篇得證菩薩行的妙法,那,那妙法如此,我可口述給你聽……”


    話語說到此處,陸峰“智慧”化作的大山,卻已經破碎了。


    那“詭韻”卻已經畫出來了一張嘴,出現在了陸峰的身邊,開始念咒。


    荒腔走板的咒文,叫人心煩意亂,叫人渾身上下都不舒服,陸峰的“眉心輪”之中,佛光湛湛六位“厲詭僧侶”俱都走了出來,念動“六字大明咒”,再度將其壓製了下來。


    不過都到了這時,也止是壓製罷了。


    這大咒和惡咒,互相存在,如同是兩條大河,卻不能涇渭分明。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難分彼此。


    陸峰又不可能壓的下他的這咒力。


    在這樣的情形之下,便是陸峰,都無法辦法。


    止能叫眼前的“師兄”,說的更快了些,將事情說的更加清楚一些,若是能說出了這妙法,那便更好了。不過隨著密咒而出,這位說話的“師兄”,原本的臉上五官模糊,止是看得出來,他是有一個五官的。


    但是現在,隨著密咒出來,在他臉上的五官,卻更像是受熱的酥油一樣,緩緩的融化。


    在這五官之後,還有另外一個“五官”。


    這“五官”姿態十分柔和,看上去就是仁慈的度母,可是看到了這相,陸峰的麵色亦開始變得“忿怒”!


    卻是聽不得了。


    再聽下去,要聽到不屬於此間的“密咒”了!


    兩張麵孔,在此處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應陸峰知道在,這一張麵孔卻無是甚麽“度母”。卻是那位“厲詭菩薩”。


    這聲音出現之後,“師兄”便已經無是他的“師兄”了。


    此刻都不須得使用他剛剛學過的“寶帳怙主密咒”。


    止須得用了“不動明王尊密咒”即可。


    這“不動明王尊密咒”出現,從天往下,“不動明王尊”天子劍就直接落了下來,便是直直的插入了眼前這位“師兄”的顱頂,亦就是“顱頂輪”所在!


    這一下,“師兄”宛若是變成了“劍鞘”。


    “天子劍”歸鞘,如此一下,從這位“師兄”的頭頂,上下都是濃濃黑煙,從這位“師兄”的顱頂出來,陸峰目光之中,怒火徐徐消散。


    正所謂:“啊、阿、夏、薩、嘛、哈。”


    陸峰為這位“師兄”,念動了超度密咒。


    隨著密咒徐徐念出來,這位“師兄”最後亦化作了虛無。


    自始至終,那位“厲詭菩薩”都無有完全降身在了“師兄”的身上。等待了那“濃霧散盡”,眼前便幹幹淨淨,甚麽都無有了,連“天子劍”,亦都消失無見,止留下來了陸峰一張淡然的臉。


    “‘大冰川’深處的寺廟。”


    陸峰自語說道。不過隨即,他就將此事拋之腦後。


    這已經完全無是他要處理的事情了。


    那間事情,自然有“黑衣紅蓮大法師”自己去做。


    他說要去“大冰川”裏麵的廟子之中,帶出來了裏頭之物,那就叫他去罷,“大冰川”神秘異常,就算是“紮舉本寺”的法王,也不敢說自己看的清楚,明白的清晰,裏頭到底是有甚物,都是難言得很。


    陸峰還須得先的在意眼前的這事宜。


    “辯經”。


    深更半夜,陸峰卻也無須去睡覺。


    他此刻的上師,“獅子金剛護法尊者”,也不須得陸峰時時刻刻在身邊聽講。


    有了這“自由活動”時間,陸峰順著那廟子之中的幾點光亮,來到了收藏“甘珠爾”的大殿之中。


    在這其中,一些照的不太亮的“酥油燈”,都在其中,在地上擁擠的坐著抄寫經文的上師。


    他們知道來了人,卻無有一人抬頭去看陸峰。


    一個個都筆耕不輟。


    這些人,放在平時,陸峰這個“第五階次第”的僧人還看不齊全哩,此刻他們倒是都蒙頭苦幹,止當做旁邊無人,陸峰上前,拿起來了那些抄寫完的經書翻閱,亦無有人阻攔了他。


    陸峰一個人就在此細細的研讀。


    就如此,卻是看的入了迷。


    卻也無可得知是過了多少時日,陸峰並不擔心自己錯過了“辯經”時間。


    “辯經”,便是這些“執念魔”的大事。


    怎麽可能叫陸峰這樣一個人,叫“執念魔”的大事出現差錯呢?


    無管是如何,這“辯經”的時間到了,都會有人來招呼他的。


    不會叫他學習到了“物我兩忘”的時間,忘記了“辯經”。


    如此,便是在陸峰看書看的入迷的時間,忽而感覺有人在自己肩膀上,拍打了一下。


    陸峰回過神來,便看到眼前多出來了一位僧人,他和此處“抄經”的僧人並無相同,應他此刻,就帶著黃色的帽子。


    那帽子如何看,都和“獅子金剛護法尊者”叫他戴起來帽子仿佛。


    那僧人似乎是察覺到了陸峰的目光,便指著自己的帽子說道:“如何,你喜歡這一頂帽子?”


    陸峰說道:“回佛爺的話,並非是喜歡不喜歡。


    卻是有豔羨這帽子背後的事情——我卻無資格精通戒律,帶上了這帽子——”


    “如此?你卻是不須得擔心。


    你若是成了佛子,我的這帽子就給你戴著。”


    陸峰說道:“佛爺慈悲。”


    “戒律亦是慈悲。”


    那黃帽子僧人說道。


    隨即便對著陸峰說道:“好了,現在卻是時日了。


    走罷,和我一起去了辯經的地方。


    是甚麽結果,今日總算是可以見到了。


    其餘的人都已經到了,卻就等待了你這一個。


    你小子,倒是好大的風頭,便是在甚麽時候,你能叫這麽多‘班智達上師’坐在那裏等你?


    你等到了一個好時候啊。”


    那黃帽子僧人感慨,在前麵帶著陸峰走。陸峰跟在了這僧人的背後,這僧人也不乘坐車輦,他行走的姿態十分的“優美”,就是帶著一種“法正”和“森嚴”的步伐,不可說是“龍行虎步”,但是行走之間,幾有方程,極其威武。


    止從他的步伐就可以看得出來,他強的驚人。


    “你若是要做戒律僧人,你就要學會了我的這步伐,便是有了鐵棒,亦有威嚴,無有了鐵棒,那也是戒律本身。


    帶著這個帽子,就要有帶著這個帽子的章程,明白了麽?”


    這黃帽子殊勝上師對於陸峰十分和善,在來的路上還教育了陸峰,陸峰虛心受教,但是走到了“辯經院”前麵的時候,陸峰一眼就洞穿出來了這新出來的“辯經院”的本質。


    這便是一件法器。


    和“蓮花欽造法寺”,和“紮舉本寺”的“辯經院”,不能說一模一樣,隻能說“萬變不離其宗”!


    當真是高人滿座,其餘人俱都坐好,等待“辯經”的開始,陸峰連告罪都無——此地方也輪不到陸峰這個身份的人來告罪,他止尋了一個地方坐下,等待事情開始。眼前這場景,便是“第三階次第”的僧侶們辯經,亦不過是這個架勢了。


    那些大人物俱都坐著,閉著眼睛。


    在那原本坐“裁判經師”的地方,便坐著那位陸峰久聞其名,未見其人的“烏夏帽子大佛爺”。


    迄今為止,陸峰都不可知這位佛爺叫做甚麽。


    都是以他的身份地位來稱呼他的。


    這位大佛爺端坐在上麵,此刻他的樣子樣貌極其俊美,分不得男女,認不出凡聖。他有菩薩相,眉心一點紅,卻無是色彩,卻是他的“眉心輪”修持的異象,在他的身邊還有法缽。


    一根法槌在他的手中。


    那些班智達上師,依次第擴大張開,呈現“喇叭狀”,坐在了他的腳下。


    那最高處,最上麵的階梯,止有一個人。


    那便是“烏夏帽子大佛爺”。


    其餘的“班智達上師”們,都坐在了他的腳下。


    陸峰還在這最底下,見到了和“班智達上師”們坐在了一起的“獅子金剛護法尊者”。止此刻,這位麵貌異常的尊者,無有去看陸峰。


    在陸峰進來的時候,其實在場的諸多僧人都看到了他。


    他們都認出來了“永真”——雖然說廟子之中,秘密壁壘亦高不可攀,但是奈何“蓮花欽造法寺”尋找的佛子,都非凡俗之人,他們便處於這秘密之中,他們是知道前不久“大蓮花座呼圖克圖”圓寂轉世的事情的,這個故事之中,不可缺少的一個人,便就是“永真”!


    現在“永真”上師就如此出現在了他們麵前,如何能不認識?


    巴音蓮花圖和“達如呼圖克圖”都見到了陸峰,神情自然,無有異色。


    止相互看了一眼便罷。


    陸峰自顧自尋得了一個地方坐下,上麵的大佛爺便已經說起來了話語。


    止是這一次的“辯經”,卻和往常並不完全相同。


    這“辯經”的第一步,卻不是分人辯經,也不是開宗開題。


    而是叫所有人依次第上前,去拾取了在地上的一本經文。


    可以拿起來了經文的人,便可繼續辯經。


    若是不可拿起來的。


    無有明說,止說不可“辯經”,失去了“佛緣”!


    ——陸峰便如此,站了起來,看著一位一位的僧人上前,低頭拿了經書。


    自然都可拿起來。


    也未曾出現了帶不動的情況。


    直到陸峰見到一位僧人,真個無有將地上的這“書本”拿了起來!


    這僧人便是再三用力,卻無可奈何,到了這一步,他卻放手,坦然笑了一下,隨後對著四方示意。


    “諸位佛爺,師兄,卻是舉不起來。”


    頃刻之間,便是眾人都無表情,都無多餘動作,可是現場氣氛,還是肅殺了起來。


    就連那無有拿起來了“書本”的僧人,亦雙手合十,閉目等死——或者是比死亡更加糟糕。


    孰料這個時候,那帶著黃帽子的戒律僧人卻舉手趕人說道:“既然拿不起來,還坐在那裏做甚麽?


    還不趕緊走了。


    還留在此處,是要等甚麽?”


    這一下,


    這便是連陸峰,便是連那等死的僧人,都無有想到,睜開了眼睛!


    ——這明顯不合常理的選拔,第一步失敗了,反倒是一條生路!


    但是在場之人誰都清楚,就算如此,也無有人敢於弄虛作假。


    說自己舉不起來此物。


    應此考驗,


    舉不起來,是舉不起來。


    裝作舉不起來,那可就是別的意思了。


    能力不夠和心不誠,那可不能同日而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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