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薩的坐騎跑的快,陸峰也追的不慢,他的一雙腳,比追太陽的快馬還要快,比製伏敵魔如意王射向了惡魔的箭矢還要急迫,但是他還是無有追到“財寶天王”的坐騎獅子,止追蹤失蹤的時候,陸峰已經見到天都要黑了。


    他追著獅子跑了一個日頭下的時間,頭上無有見汗。


    但是他停駐了。


    應他看到。


    從這裏去看,在天的盡頭,是另外一座山脈,那大日就從這座鐵山下麵沉了下去,將那天邊的雲彩,映射成為了可怖的,張牙舞爪的黑色!這些山高的驚人,陸峰望著這山,沿著這山看了過去,如看一條巨山長城!


    陸峰懷疑。


    ‘密法域,甚麽時候來的這樣多的大山?


    就算是三大山脈,亦無有這般的嚴實的造型。


    有人搬山?’


    就算是陸峰,見到了這樣密密麻麻的大山,就感覺,這是有人將一座座山脈接連放置在這裏,將這裏和外麵,全部都做了一個大隔斷,如建造了一座長城!


    ——密法域在的三條殊勝大山脈,對於其餘的大佛爺來說,可能都是隱秘,可是對於陸峰來說,這應是簡單的地理知識,可是現在,不但是在兩個密法域之中,出現了一座“大冰川”,在密法域和中原王朝旁邊,亦出現了一座鐵山圍城!


    這可超出了所謂的地理知識,這些山,走向各異,但是最後都是聚攏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個“半○”。


    陸峰法眼一張。


    便知那處,死地一片,無有生機!


    反倒是在距離他不遠之處的平坦草場上,有一座廢棄許久的“烏拉站”在那裏,陸峰見那山,再見這“烏拉站”,雙手合十,念念有詞說道:“財寶天王菩薩呀,若是你要告訴我些甚麽,那便給我一些啟示。


    接下來我將金剛杵丟下來,便象征著你的大偉力。


    菩薩啊,若是你的大偉力指向了那山,我便去那山,若是指向了那‘烏拉站’,我便去‘烏拉站’。”


    說到了這個時候,陸峰便聽菩薩的旨意。


    將自己手裏的“金剛杵”丟了出去,落在了地上,那“金剛杵”直直的指向了“烏拉站”。


    陸峰對此亦無有甚麽稀奇。


    看來是菩薩要他去“烏拉站”。


    陸峰見到這裏,反而是釋然了——他這般行動,這個行動,指的是被衝入水中一百個心跳,就到了此處這件事情,明顯不對。


    那說明應是有人插手。


    亦或者是遇見了“異常”。


    這樣的情況之下,陸峰得知是菩薩,特別是“財寶天王”叫他如是做的,那他反而是輕鬆了起來,起碼“菩薩”對他無有惡意,如此這般,那他止須問問,菩薩,你將我帶到這裏,所為何事?


    有了旨意,他止須得執行即可。


    菩薩,可比“班智達上師執念魔”好相處多了。


    陸峰修行的是菩薩道。


    那聽菩薩的話,無有問題。


    見到菩薩叫他去“烏拉站”,陸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僧袍,便去烏拉站。


    不過這一次,倒是不須得跑的比奔馬還要快了。


    黑暗開始逐漸吞噬大地,從山的那邊來,陸峰一步幾丈,去往廢棄驛站。在密法域,諸多修行有成的上師,都是可以跑的比馬兒還要快的,但就算是這樣,這些上師亦是坐著坐騎,應跑起來,終究是有些不體麵。


    “永真格貴”倒無這等煩惱。


    一路之上,除了那山下的屍骸,他就無有見過他人。


    連屍體蛇蟲都無。


    剛剛到了這“烏拉站”之中,就是這一刹那,亦是太陽落山的時候。


    剛入大門,黑暗來襲。


    在這廢棄的“烏拉站”之外,遠處的風如同黑沙暴,和“詭哭”一樣,衝著這裏嚎叫著撲了過來,將其淹沒。


    也一下子,就從上而下的籠罩住了這一片天地。


    陸峰拿出來了自己的“酥油燈”,掌在手中,前前後後的看著“烏拉站”。


    這烏拉站,又小又荒涼,牆都塌了一半,風都攔不住。


    但是值得注意的是,這裏麵有蛇,有蜘蛛,裏頭應是有一窪水,“嗡嗡嗡”的水蚊子都化作了一團烏雲,在那裏沉沉浮浮,本來在夜晚的時候,會更顯的“聒噪”,但是外頭這可怕的風一來,此地反倒是不怎麽喧囂了!


    陸峰走過去的時候,感覺到了這“烏拉站”之中的生機,神色都為之一鬆,應他不在“此處”,雖然短暫的使用“酥油燈”,不能造成自己到了“彼岸”的手段,或者是入了空性,到了菩薩的法性之中,但是“酥油燈”在這些蛇蟲之間,亦和這些無有區別了。


    他走過去,蛇不咬,蚊不叮,蜘蛛不避。


    仿佛就無他這般人。


    前後尋找之後,陸峰自如的走到了這“烏拉站”之中,尋到了最大的廳堂。


    盤膝坐下。


    了然了。


    這“烏拉站”,久久無有人居住。


    但是裏麵有過篝火的痕跡,更重要的是,在這“烏拉站”的後院裏麵,還有不少的屍骨,堆砌在一起。


    這些屍骨,無有蛇啃蟲咬,“厲詭”吞噬的痕跡,刀兵加身的模樣。


    都止七倒八歪的落在地上。


    就連陸峰,都不知道他們是如何死的。


    不過這些屍體,都和陸峰在那山下尋找的屍體一般,無有留下來地圖,也無有留下來文字。


    甚至其中一個骷髏頭之中,還有毒蛇盤旋。


    成了蛇窟。


    遍索其中,無有找到線索,陸峰便叫“厲詭高僧”,在這“烏拉站”周圍,尋了些倒塌下來的石頭,堆砌了一個簡單的“瑪尼堆”。


    隨後又用自己的“金剛杵”在地上畫上了“不動明王密咒”,防止他在裏麵修行的時候,有“厲詭”靠近。


    做完這些,陸峰最後方才拿出來了“金剛鈴”,放在了半坍塌的牆上,隨後仰頭望天,在這天外,連大月都無出現,這裏籠罩在了一片漆黑之中,並且越來越黑,越來越黑!


    黑的不可思議了起來。


    黑到了陸峰的“法眼”,都看不清楚遠處了起來。


    那越來越深沉的夜幕降臨之後,陸峰將自己的“黑夜”拿出來,籠罩在了整個“烏拉站”上麵,於是,在陸峰的“黑夜”之中,“烏拉站”黑上加黑。


    在這黑中之黑裏麵,陸峰拿出來“酥油燈”,將自己籠罩在了裏麵。


    卻先不修行,止拿出來自己的念珠,不住的念經打坐念咒,等待著時間到來。


    他等待半宿,自己剩下來的那位“班智達上師”無有追過來,確定了此事之後!陸峰便開始換了一個姿勢,利用自己這“好不容易”得來的“智慧資糧”,將自己在“佛理佛韻大雲”之上得到的“塊壘”,都給消掉。


    ——這般情形之下,不解決了這些“塊壘”,他無法繼續修持“大手印”,應這些無有收入自己“褡褳”之中的資糧,亦是不潔。


    ——心之不潔。


    不潔,就不能修行。


    哪怕這些資糧,是廟子之中“佛理佛韻大雲”,是廟子之中諸多上師的“智慧體現”,不消化,這些東西都是外物,止消化了,方才是自己的資糧!


    並且,他如此消化了廟子的“佛理佛韻大雲”。


    這為何不是一種般若方便呢?


    如是,


    在和再三的黑暗侵襲之中。


    更深沉的黑暗——便是以陸峰的法眼來看,那便是“五彩斑斕的黑”,一層又一層的黑,再度從那些黑暗大山淹襲而來,像是一隻饑餓的獸,從遠處而來,輕易的吞噬了“烏拉站”。


    就是在這比黑夜還要深沉的黑暗之中,陸峰這位“第五階次第”的大上師在這裏,行佛法,修正道。止天蒼蒼,野茫茫,無知道過去了多少的時日。


    就在這漫長的黑夜之中,忽而傳來了鈴鐺的聲音。


    “叮鈴鈴”。


    “叮鈴鈴”。


    “叮鈴鈴”。


    這聲音落在了陸峰的耳朵之中,便是一種很熟悉的聲音——這是“金剛鈴”的聲音,不過無是陸峰自己“金剛鈴”,在這聲音之中,有傳出來了另外一種更加清脆的響聲,還有馬蹄的聲音。


    是騎兵!


    在這黑暗的夜晚之中,有人來了。


    陸峰對此卻充耳不聞。便是放在身邊的其餘法器,亦無有動作,他就無有動作。


    直那“嗚嗚嗚”的風,洞吹了進來,吹的陸峰的“酥油燈”都開始閃爍,陸峰放在了一邊的“嘎巴拉串珠”,方才展現出金色,繼續護持住陸峰。


    而陸峰自己,此刻便是在他的“眉心輪”和“顱頂輪”之中,都是熊熊智慧火,在這大智慧火之中,出現了“不動明王尊”的臉。


    俄而之間,這熊熊智慧火出現在陸峰整個人的背後,護持住陸峰,和這金色勾連在了一起。


    亦就是“智慧”和“慈悲”,調服在了一起!


    “不動明王尊”就是“智慧的尊者”,他是“忿怒尊”,“忿怒尊”是尋常人以為的,止會打架的護法金剛,那是兩回事情。


    雖然都是護衛佛法,但是金剛和明王還是不同的。


    明王不是佛的打手,明王是佛的忿怒!止這種忿怒也無是對於眾生的忿怒,是對於眾生的不開悟和沉淪,不敬佛法的忿怒,亦就是一種“路已經傳給了你,但是你卻還是不願意走”的“忿怒”和“失望”,不動,是法性無動。


    是智慧不動。


    明王,也不是打架的護法,明王是調服一切的智慧之大光明,遮曜世間,所以明王重要的是甚麽?是調服萬物的智慧,所以陸峰的“不動明王密咒”,“不動明王心咒”,不止是用來做“誅業”的護法手段,亦是增長自己智慧和佛緣的手段,甚至暗合修持的“金剛菩提摩訶大手印”的“金剛”。


    在這“不動明王咒”之下,陸峰頭頂法性真意鑄就的“戒尺”之上,“你我分明”,“僧俗分明”的“戒尺”,卻再度熠熠生輝了起來,就連裏麵藏著的“戒刀”,亦是如此,這本來就已經有“第五階次第”的模樣了,此刻在陸峰的再度加持之下,出現了微小的變化——其實更重要的還是陸峰此刻,他以“智慧火”調服“佛理佛韻”,便如請了諸多教師,無須得和金子一樣重的資糧,無得做低伏小,賭咒發誓,諸多平時不可知,不可言之物,如是的落入了陸峰的“如來藏”之中!


    這又何嚐不是一種大手印一樣的“口傳心授”呢?


    廣義的大手印,亦不是手作佛印的修行之法,是一種法的傳遞之法,“第四階次第”是須得徐徐學習上升的,但是現在,陸峰卻發現了另外一種快速的方法,止這種方法,看起來就十分的危險。


    ——那便是以“不動明王密咒”,消解“佛理佛韻大雲”,直接將廟子的資糧,化作自己的資糧!


    雖然無可得知,這“大雲”出現在了“紮舉本寺”上頭是用來遮蔽甚麽,但是料想來應不是一個無用的東西,陸峰將人家的“傘”吃了,也就是說,他是將廟子的財產,變成了自己的財產,暫且不說這符不符合戒律——這便絕對是不符合的戒律的,止說那些在“佛理佛韻大雲”之上的上師們,他們會坐視陸峰如是而動?


    更何況陸峰的“智慧資糧”,也無是從天而降的!


    止這些都是後話了,在這個時候,是不須得思考自己為何被菩薩指引到了這裏,是不須得思考“蓮花欽造法寺”,“班智達上師執念魔”,“自己的三大誓願”。


    在這個極其純粹的時候。


    陸峰在這“酥油燈”之中,消解的歡快,就連自己的“智慧加行”,都在飛躍。


    這才是最純粹的,進一寸有進一步的歡喜。


    連帶著,連陸峰久久都無有建功的“日大”,亦開始了變化——這“日大”,大手印的修持,亦離不開了“智慧”和“慈悲”。


    少不得,今日陸峰還就能證道得這個“日大”哩!


    但誰知道。


    在這“烏拉站”之外,這異常的響動卻還再厲害了些。


    菩薩叫陸峰來的地方,那便一定是有緣由。


    那些騎兵卻已經退走,止那“金剛鈴”的聲音,越發的聒噪,並且在這越發聒噪的“金剛鈴”之中,薩滿的沉吟呼吸聲音,還有薩滿神鼓的聲音,混合著“金剛鈴”,在這地兒越發的詭異妖邪了起來,但是在黑暗之中,有甚麽東西出來,直接吞掉了這些薩滿的聲音,叫外麵繼續重歸於厲風呼嘯,甚至還有人嘲諷剩下來活著的人,止那聲音雖然斷續,但是言語卻依舊辛辣的很。


    “巴圖溫都蘇台吉,你的那些薩瑪——現在還有多少家薩瑪,還有幾個達薩瑪?


    伱的那些家薩瑪,都軟踏踏的你胯下的那話兒一樣,連祭天的杆子怕是都豎立不起來,你的這達薩瑪,又有幾個能做日祭,又有幾個能做月祭?你的那些薩瑪,連中原大皇帝的坤寧宮都無有去過,連喀屯諾延都無有見過,巴圖溫都蘇台吉,你也能和我搶這一絲絲佛爺留下來的法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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