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鐵棒和盔甲,都有些分量,特別是上麵的香火味道,清晰可聞。


    見到陸峰收到了此物,“獒公僧”說道:“永真師兄,今日眼看已經晚了,去了‘官邸’,那處也無人。


    明日我來尋師兄,去師兄的‘官邸’,協助師兄做些小事情。


    不過師兄是否回去,便看永真師兄的意願。


    我卻阻礙不得。”


    無管於前麵說甚麽,現在永真拿了鐵棒,登記了冊子,就做了“格貴”。


    並且有了“蘇拉上師”這個身份。


    那在“獒公僧”麵前,陸峰就是“師兄”。


    “獒公僧”看著緊張起來,額頭上汗珠子都要落下來的“僧官”,斥責道:“你這個蠢蛋,眉毛底下的兩個珠子是出氣的麽?


    還不為永真師兄穿上這衣?”


    那“僧官”連連拜倒在地,說道:“是小僧的過錯,是小僧的過錯。”


    陸峰站著,叫那“僧官”為自己穿上了盔甲,並拿上了“鐵棒”。


    陸峰本來身高就不低,這在底層出生的上師之中,是很少見的事情。


    “格貴”的盔甲——亦可以說是禮服,極其的“龐大”。


    上下左右都是如此。


    特別是撐起來的時候,兩肩上高高翹起來的坎肩,還有流蘇蔓蘿而下,十分莊嚴肅穆。


    穿上了這盔甲,在這昏暗的房間之中,就好似是陡然多出來了一堵牆。


    穿著盔甲的陸峰,左右都有一個半人寬了,並且外麵金色和赤紅色的盔甲,亦將人襯托的極其高大。


    看起來便宛若是一隻站起來的“人熊”。


    美中不足的就是陸峰無有大肚子。


    要是有了大肚子,穿著這盔甲,看起來便更加的威風凜凜!


    寬闊的如門板。


    高大的和山嶽。


    再加上手中的“鐵棒”。


    無有畫臉,但是他的一舉一動之間,就已經極其具有威脅性,亦符合“護法”這樣的模樣。


    並且“格貴”的帽子,是前後都有長長的,看起來如同是一道彎刀一樣的黃緞帽子。


    現在無是法會期間,所以陸峰無須得將自己的臉龐抹成黑色,充當“法會護法”的角色,他也無須得時時刻刻穿著這樣的盔甲衣裳去外麵巡邏,那無是他的職責,陸峰亦是頭一次穿上這冰冷的盔甲。這盔甲重量不輕,不過對於陸峰來說,輕如牛毛。


    他便是穿著著盔甲和黃羊賽跑,黃羊也跑不過他。


    那“鐵棒”被陸峰拿在手上,此物的重量對於陸峰來說,並不算重,止此物通體冰冷,好像是一塊塞進了冰湖之中的冷石頭,上麵陰刻陽雕的,都是密宗的密咒。


    對於此物的用法,陸峰倒是清楚的。


    畢竟明理長老就是那樣用的。


    就是須得在行走的時候,噠噠噠的將其落在地上,發出了令人害怕的聲音。


    發出“戒律”的聲音。


    並且現在無是開法會的時候,那“僧官”小心翼翼的從自己的身後抽出來了一匹黃緞子,係附在了陸峰的身前,形成了袈裟的模樣。


    遮蔽住了半個盔甲。


    做完了這些,“僧官”後退兩步,再度拜倒在陸峰的麵前,禮拜這位新上任的“格貴”上師。


    “獒公僧”亦是如此。


    如此看來,“格貴”這個“僧官”的地位,是高於“獒公僧”的這個執事僧的地位的,不過區別就是那“僧官”無敢站起來,“獒公僧”禮拜之後就站了起來。


    陸峰說自己可離開,“獒公僧”和陸峰一起離開,止這一次,是陸峰走在了前頭,“獒公僧”和陸峰差著半個身位,說道:“永真師兄,明日去見了官邸之後,便有一場大會。


    師兄務必要參加。


    是堪布帶師兄與會,到時候,師兄須得身著這盔甲衣裳,坐在堪布的位置上,表達佛法戒律威嚴不可侵犯,叫紮倉僧院的諸人,都認識了師兄。


    師兄切記,不可忘了此事。”


    陸峰說道:“我不會忘記。”


    離別了“獒公僧”,陸峰獨自一個人行走在了紮倉僧院。


    那“僧官”和“獒公僧”的拜服,都無有叫陸峰高興,他的這個“格貴”身份,都是因為自己身上的這“格貴”的衣服,但是他這個“格貴”的身份,亦不過是丹羅仁巴堪布一句話的事情。


    也就是說,自己的這個“權勢”,就好像是魚兒在水裏吐出來的“泡泡”,雖然看起來真實不虛,可是飄落到了水麵上。


    “啪”。


    一下。


    一切就都消失無見。


    都為夢幻泡影罷了。


    陸峰“篤篤篤”的走在紮倉僧院之中。


    相較於紮舉本寺廟,紮倉僧院倒是無有廟子之中那般的陰森。


    夜色之下,陸峰的“鐵棒”頓在地上,“篤篤篤”的聲音傳出去很遠。


    那些“戒律僧”在夜晚,他們亦會在行走之間,用自己手裏的木棒發出“篤篤篤”的聲音。


    有心人亦可以通過這聲音躲避“戒律僧”。


    止現在,陸峰不必避讓那些“戒律僧”了。


    那些“戒律僧”和巡邏的僧人見到了陸峰,一個個立刻跪倒,不敢抬頭。


    連話都說不出來,不曉得自己說甚麽。


    陸峰從他們身邊快速走過,如同刮了一陣風一樣。


    直到陸峰走了過去,消失不見,他們方才敢於心驚膽戰的抬頭。


    身上汗都出來了。


    夜裏的冷風吹過,吹的人骨頭裏麵都凍嗖嗖的。


    他們見到了穿著“格貴”衣服的陸峰,一個個都吐舌頭,表達自己的震撼之心。


    哪怕陸峰都離開了。


    他們亦不敢談論這位“格貴”。


    從陸峰回到精舍,一路之上,他都行的暢通無阻。


    無有一個人敢於阻止陸峰。


    到了精舍之中,真識上師見到了陸峰這個模樣,亦拜倒在地,五體投地。


    “永真師兄。”


    陸峰托起來了真識,才旦倫珠見到陸峰,也要跪倒,被陸峰抬了起來——“你又不是紮舉本寺的僧人,你跪我做甚麽?”


    才旦倫珠也不知道,他就是看著別人跪了,自己也跪。


    陸峰無叫才旦倫珠跪下,止叫他去睡覺,這個時候應早就到了睡覺的時候,不過他還無有給小沙彌“授戒”,並不須得看的他那般緊張。不過催促走了才旦倫珠,陸峰詢問真識,問他是否願意做自己“官邸”之中的“戒律僧”。


    真識上師拒絕了。


    他不願意做陸峰“官邸”之中的“戒律僧”。


    他止想著能夠教授才旦倫珠一些顯宗的經文,止做好這件事情,就是他這一輩子的心願了。


    陸峰見狀,並不勉強真識上師。


    他叫真識上師幫助自己卸下來身上的盔甲,要將自己手邊的“鐵棒”隨意依放在牆角邊,被真識上師阻止。


    “使不得,師兄,使不得。


    這件東西須得供奉起來。


    不可隨意放在地上,菩薩會降罪的!”


    真識上師緊張了起來,他輕手輕腳的接過來了陸峰手中的“鐵棒”,雙手舉起來此物,告訴陸峰。


    這“格貴”的鐵棒,在曆代“格貴”和寺廟之中的“戒律”的加持之下,早就有了種種神異和靈性。


    不可以像是丟棄臭腳的靴子一樣,隨意的倚放在了牆角地方。


    也無可以叫白瑪拿著。


    那物打在“白瑪”身上,哪怕“白瑪”是陸峰的“護法神”,亦要如同千萬個大日灼燒在身上,痛苦不堪。


    須得由一位侍從僧拿上。


    所以“格貴”身邊,須得也有一二的侍從僧。


    並且,永真一個人是做不到“格貴”所須得做到的種種事由。


    他至少須得“十名左右善使數字的業巴”,“三十餘名侍從僧”,這都是廟子之中為他供養的,不須得他自己掏錢。


    這些“侍從僧”和“業巴”,都對陸峰現在有大用。


    平日裏麵,“格貴”在前麵走,這些“侍從僧”們跟著“格貴”,也是必須之情形,開法會的時候,他這個“格貴”身邊亦須得有人!


    陸峰就要在這幾天,找到如此多的下屬。


    不過現在,關於鐵棒的事情,也有辦法。


    陸峰叫來了一位侍從,叫其抱著鐵棒,自己在來的路上,馱馬的背上帶著的藤箱之中,尋得了大藤箱,先當做盒子。


    在裏麵貼心的墊上了黃色的絲綢,將“鐵棒”恭恭敬敬的放在裏麵。


    並且供奉在了大經堂之中。


    方才作罷!


    做完了這些之後,陸峰離開了一樓,開始在大經堂之中做功課。


    他可今晚不睡覺。


    但是不可不做功課。


    等到他做完了今日的功課,抬頭的時候,外頭本來黑漆漆的天,已經麻麻亮了。


    披星戴月歸。


    夤夜鏖戰回。


    陸峰見狀,從地上站了起來,走到窗邊打開了窗子。


    整個紮倉僧院已經活轉了起來,僧人們起床都是很早的,現在整個廟子都已經“活”了起來,陰森不再,那些掃地的“差役僧人”,已經做完了工作離開。


    念經的僧人來了。


    陸峰現在的身份,也不須得早上早早的起來,去大殿念經祈福了。


    望著蘇醒的紮倉僧院和遠處的寺廟。


    他走了回去,用手拱形遮住外麵風,自己吹熄了酥油燈。


    直到此時,他才拿起來了自己手邊的包裹,將其打開。


    這便是倉稟院長老給予他之物。


    先是那本書。


    陸峰將書放在了木櫃子上,不著急看書。


    書就在這裏,除非是上麵是施了密咒,否則不可能自己消失。


    陸峰要看的是底下那一張人皮地圖。


    這應該便是倉稟院長老須得他做出來一些成績的地方了。


    陸峰打開了這地圖。


    心中也無甚麽了不得的波瀾。


    看起來是廟子的地圖,不過大部分地區,都是一片空白,無知道是倉稟長老也不知道這裏是甚麽,還是不願意告訴陸峰。


    陸峰相信,這應是後者。


    止這詳細的地方,稍微眼熟了一些。


    仔細的去看,發現這個地圖和自己在“廣平上師”的記憶之中見到的“地圖”,微有重合。


    陸峰不急不慌,他將自己記憶之中的那地圖和眼前的地圖相互印證了一二,拓印在一起。


    很快就自己造了一個真正的地圖。


    將重疊的陰影,納入自己的考察範圍之中。


    “三處相同。”


    看來這些廣字輩分的上師,極有可能隨著那位大佛爺的圓寂,都無有逃脫,亦全部都圓寂了。


    並且也和“廣平上師”一樣,都遭遇了不祥。


    ‘那眼睛……’


    陸峰再打開“人皮古卷”看了一眼那“眼睛”,那“眼睛”老老實實,壓根無有任何的異狀。


    看起來規矩的很。


    做到了這些之後。


    陸峰再度開始做早課。


    做完之後,才拿起來了身邊的《三巫考學》這本書籍。


    先是粗粗翻閱了一下,明顯可以看到後麵的諸多書頁,和前麵不符。


    是後麵追訂上去的。


    一邊粗粗翻閱,陸峰一邊思考。


    ‘不是完全的三巫考學。


    但是應比流傳在外頭的三巫考學,還要完整一些。


    並且這個三巫,不是三個並行的巫教。


    現在看起來,是一個巫教的三個階段。


    所以叫做三巫考學。


    是從早到現在,將這巫教分為了三節,便是不知道我記憶之中的那位大經師,他是甚麽階段的巫教。


    這裏麵,有沒有對於此事的研究。’


    還無有翻閱兩下。


    樓下,“獒公僧”便來了。


    見狀,陸峰放下書下樓,見到了白瑪。


    他叫白瑪幫助自己穿好了盔甲,隨後亦係上了自己那一匹黃緞子,拿起來了“鐵棒”,站在了“獒公僧”麵前。


    “獒公僧”對著陸峰恭敬說道:“永真師兄,時辰到了。


    請師兄和我一起,去‘官邸’之中,熟悉公務。”


    陸峰點頭說道:“如此,頭前帶路罷!”


    陸峰這一次,帶著白瑪一起出行。


    “獒公僧”亦無有言語。


    他知道這是永真師兄的坐騎,便是他在廟子之中,騎上坐騎,亦無有甚麽問題。


    止要不見到了那幾個有數的“大僧官”,永真師兄這個“大僧官”,也無須得下了坐騎,並且騎著“厲詭”,也正合他這個身份之理。


    降服妖魔,護衛佛法。


    二人所到之處,跪下一片,亦是有僧人不須得跪下,也須得彎腰,脫帽行禮。


    陸峰記著自己走過來的路,他的“官邸”竟然無在紮倉僧院。


    而是在“廟子”之中!


    進入廟子的時候,“獒公僧”提醒陸峰。


    白瑪不可再變化做人形,須得作為坐騎,進入廟子之中!


    (本章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從密修學院僧開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夜半探窗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夜半探窗並收藏從密修學院僧開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