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皮古卷”自然無可能回答了陸峰的話,陸峰則是細細的端詳著畫出的“厲詭”,這“厲詭”最為明顯的就是一雙眼睛,“人皮古卷”的筆鋒十分犀利,畫工極其精湛,將“厲詭”們的模樣都畫的極為傳神,主次分明。


    所以陸峰可以看出來,這一隻“灰白色”的“厲詭”,他最特殊的地方,便是這一雙眼睛,陸峰甚至湊了過去,仔細的觀察著這眼睛,忽而有了一種這“厲詭”仿佛要透過了“人皮古卷”,隔著此媒介看透他的感覺!


    與此同時,陸峰亦看清楚了他的眼神之中有甚麽!


    一圈一圈的業火,一圈一圈的輪回!


    一瞬之間,就算是陸峰,心都有所動,這是一雙類似於“佛眼”的“法眼”,這一雙眼睛比陸峰因“大慈悲韻”而出的眼睛,還要看的遠,看的透徹!這樣的一雙眼睛眼睛出現在“法王”眼眶裏麵,出現在大佛爺眼眶裏麵,陸峰都不會覺得稀奇,可是現在出現在一尊“厲詭”的眼睛之中,陸峰更覺的稀奇。


    “這一雙眼睛,不知道可否做我之資糧?”


    雖然無可得知這忽而冒出來的眼睛“厲詭”,是何種程度。


    但是止從這“厲詭”的種種詭異之處,便可感覺到這“厲詭”並非等閑之輩。


    “人皮古卷”之上,這份畫像和周圍的“明法僧”、“噶寧·仁頓紮西”,大有不同,不像是有人要害陸峰,反而是更像一份來自於“人皮古卷”的“花紅懸賞”。


    但,人有多大的肚子,才能喝下來多少的酥油茶。


    陸峰知道,他此刻並無可能拿到這一份“花紅”,他此刻的肚子,有些顯的小了,反倒是旁邊的“明法僧”和“噶寧·仁頓紮西”,這二人都有些變了模樣。


    “明法僧”的背後有一坨陰影,十分顯目。


    “人皮古卷”著重畫出來了那一團陰影,必有深意,陸峰看著那一片陰影,看到了那陰影之上隱約出現的猙獰模樣。


    ——夜叉王菩薩?


    明法僧背後的“夜叉王菩薩”,終於亮相了,去拿“花紅”無有可能,但是想方設法除掉自己“障礙魔”的辦法,陸峰還是有的,還有不少。陸峰的手輕輕的撫摸過“明法僧”,隨後又將目光看向了“噶寧·仁頓紮西”。


    “噶寧·仁頓紮西”的背後則是出現了三個腦袋,止這三個腦袋都和前麵仿佛無有變化,還是那老三樣。


    “終是要尋得一個機會,將障礙魔搬除。


    先須得將自己的身份擺正——我是來這裏求學的僧人,雖然是‘群哉’之後的‘大施主’,但是有些事情,還是不可在廟子之中做出來。


    無管於甚麽,都不能將在廟子裏麵做出來‘殺生’的事情,我無有此權限。


    所以必須得遵守這裏的規則,在這裏的規則之中,尋得最優解。”


    就在陸峰的手中念珠盤盤湛湛,眼神思緒閃爍之時,白瑪從二樓爬上來,陸峰在門上下了密咒,就算是門內外,真識白瑪都聽不得聲音,止白瑪敲門,方才有些響動進來。


    白瑪的聲音從外麵傳了進來,打斷了陸峰的思緒,陸峰抬頭,就聽到白瑪說道“本尊,本尊?


    外麵來了一個侍從僧人,說自己是卓格頓珠上師的侍從僧,帶著些話兒,要見本尊。”


    卓格頓珠上師的侍從僧,自然不能不見,陸峰下樓來到了“鍋莊房”,見到了卓格頓珠上師派遣過來的上師。


    卓格頓珠上師的侍從僧是個長相憨厚的上師,具備草原漢子身上的諸多優點,可靠,勇敢,好像是一頭健壯的馬匹,也不愛說話。


    他渾身上下能見光的地方,都被大日曬的黑黑的,看到了陸峰,他率先行禮,陸峰還禮之後,請他坐下,喝奶茶。


    這位上師捧過來“銀碗”,喝了一口之後清了清嗓子,看了一眼在場的白瑪。


    陸峰示意白瑪退下,這位看起來老實可靠的上師放下了“銀碗”,雙手合十站起來說道:“永真大上師,我是大佛爺特意在半路上得了信兒之後,叫我給你帶來三句話兒。


    他再三囑托,叫你將這些話兒都聽到心裏去,他說不舍得永真大上師這樣誌同道合的人,‘袛辱於奴隸人之手,駢死於槽櫪之間。’


    他說:‘永真啊,我如今就要走哩,在臨走之前,我卜了一卦,下一次你我見麵,須得有一人要圓寂於那山崗。


    不是你,便是我。


    這倒是你我二人,最後二次見麵哩。


    不過也無甚大事,終是要做些甚麽的,我給你打聽消息了,不過我倒是想要等你,但是無有等住,先走了。


    我那廟子裏麵,有些事情要我去做,時間緊的很,像是鞭子一樣抽在我的屁股之上,叫我不得片刻安歇,我須得先回去一趟‘下密院’,再去廟子之中做那堪布的位置,不過你也無悠閑,我見伱見天價的忙,就不來尋你,不過我有幾句話兒,要和你再三囑托,莫要嫌棄我言語多了些叨擾,你要細細的聽我的言語,這無是吩咐,這止我對你的些許言語,算是我這個頭羊,叫你看到我這頭羊的溝子,順著前麵的好路走,也算是我這個頭羊做些菩薩的好處。


    第一件事情,你須得知道,便是你再也不能回去無盡白塔寺了,你現在去大冰川,那兒就有你的佛敵在等著你,你現在去,必定會被佛敵所殺,不得歸回。


    ‘巫教’已經對你熬煮起來可以斃命的秘藥,那惡臭的味道已經在風中飄到了我的鼻子之中。


    他們磨刀的聲音,已經落在了我的耳朵裏麵,叫我不得安眠。


    他們在密室之中詛咒你的聲音,無有隱瞞過菩薩的耳目,順著菩薩的風馬,帶到了我這裏。


    永真啊,他們已經下定了決心,要殺了你這個僧人。


    怕是你不知道,無管是‘汗王’,亦或者是我們的‘劄薩克’家族,還是‘章京’,都有一種僧人。


    他們不修佛法,止修‘巫蠱之術’,擅長的‘魘鎮之術’。


    他們在中原大朝廷,亦有些名氣啊。


    據說他們之間曾有僧人,去過中原袤土,嚐試過‘魘鎮’中原大皇帝的太子,止後來失敗了,但是他這一脈留在草原上的法脈,為數不少。


    若是‘巫教’請動了這一脈上師來殺你,你就須得處處小心了。


    依照我對於他們的了解,他們若是想要咒殺你,至少須得你之幾樣貼身之物,亦或是大小香,身體之毛發,出生之生辰,或其種種,無端咒殺,這些上師倒是無此本領。


    並且你有菩薩保佑,但是我聽聞這‘魘鎮之術’,頗有些玄奇奧妙,不為人知,你也要時時刻小心。


    第二件事情,還是和你說你的本願有關,也和第一件事情有關。


    那便是前頭所說的,你說你的本願是要振興你所出的甘耶寺。


    關於甘耶寺的事情,我也有所耳聞,也曾在‘下密院’的時候,聽從我的師父說過些許,但是不太深入,此番回去,我便為你遍索消息,尋得你那‘甘耶寺’的舊事。


    但是此事和‘巫教’,大有幹係,他們已然因此對你動了殺心,若是無有‘第四階次第’的大咒力,大勇力,你便不要出去廟子太遠,紮舉本寺無管如何,依舊是吉德爾最為安穩的地方,可以護持你周全。


    第三點,便是你學習的事情。


    到了你的第五階次第,你的學問便須得你自己學了,就算是在紮舉本寺亦是如此,若是你的根器和廟子之中的長者契合,自然會有上師來尋你,不過多時須得你自己冒出些頭角來,叫大佛爺看到。


    你若是須得學習諸多佛法、密續,你須得自己尋找教師,和自己根器和器性相合。


    那些教師,自然都須得你以‘資糧’相供奉。


    這倒無是甚大事,些許資糧能聽得大佛爺法,那是妙到了極點的好處。


    止,那些上師亦不會單純因為你之供奉,叫你得了他們的‘法’。


    還須得看看你的根器和他的法,有幾分相合。


    我的意思是,你要擦亮眼睛,你可去尋得我‘劄薩克’家族的僧侶,去尋得他們幫助,不得去那些‘巫教’出生的上師眼前撞跟頭。


    在廟子之中,諸多你聽得到名字的大佛爺,亦包括你們的‘丹羅仁巴堪布’,你亦可請他做教師,他亦止是你的教師,無是你的‘本尊上師’。止你有門路見得諸多大佛爺,要是他們有人愛惜你的‘根器’和‘緣分’,願意講些經文,不要你的供奉,也無是甚麽怪事。


    不過如何見到這些大佛爺,亦是你要自己在廟子之中學會的一部分,用我之印記名帖,也能打開道路,止那有些大佛爺賣不賣於我麵子,我亦不知。


    不過也無是沒有別的法子。


    紮舉本寺年年月月有諸多法會。


    在法會之上,亦有許多機會。


    便如此次‘至尊呼圖克圖的坐床儀式’,你表現的十分入眼。


    不過此次廟子之中的許多第四階次第,第五階次第的上師,都是特意歸來的僧侶,便是他們看上你了,亦都無有機會。


    他們會在法會結束之後,回自己應去之地。


    就算是看上了,他們也留不到廟子之中。


    所以,還須得你在常駐廟子之中的大佛爺之中做選擇。


    當然,這些事情都須得你在私底下慢慢找尋,不過,若是你在廟子之中無有了‘資糧’,可以帶著我的印信,去我之家族,支取些資糧來用。


    亦可去‘章京’家族,解些燃眉之急。


    不過萬萬不可和‘汗王’家族有絲毫牽扯。


    當然,我說如此之多,亦有些私心在地方上。


    若是有朝一日我的家族,還有‘章京’家族,尋得了你,提了些甚麽言語,若是你能幫助他們一二,便幫助他們一二。


    也算是幫了我的一把子忙。


    不強求。”


    這些話語,這位上師說的和卓格頓珠說話的語氣一模一樣,宛若是“卓格頓珠”親自站在陸峰麵前,和陸峰說話,不過說到了這裏,話語一完畢,那位看起來老實憨厚的上師忽而眼神之間一白!


    隨即往後便要倒下。


    陸峰眼疾手快,一把扶起來。


    他知道這是為何。


    這是一種保密措施。


    言語說到了,這上師自己,便都忘了自己和陸峰說過甚麽。


    這些言語在卓格頓珠告訴他的時候,一個字一個字的刻在了這侍從僧的心裏。


    但是隨著他從口中說出,這些言語,自然也就一個字一個字的從這侍從僧的心裏消失!


    到了最後,話完了,侍從僧也忘了。


    這些話語,止陸峰和卓格頓珠兩個人知曉,止這侍從僧的精氣,被此些“秘密”薅走了大半,十分虛弱。


    陸峰也知道這個情況,早有準備的他一把抓住了這侍從僧的手,不住的以“六字大明咒”的“大慈悲韻”渡了他的身體之中中脈和雜脈,幫助卓格頓珠上師的侍從僧恢複。


    一邊若有所思。


    方才卓格頓珠上師這一頓語重心長的話語,陸峰也聽得了,也聽進去了。


    止這一次卓格頓珠上師的言語,其實是叫人心驚。


    他這一番話之中,蘊含的信息很多。


    亦很有用處。


    也印證了些陸峰以前的一些想法。


    那就是“甘耶寺”的問題,還真的和“巫教”家族有關。


    但是為甚麽是和“大冰川”,和吉德爾草原的“巫教”家族有關,無是“阿布曲州”的“巫教”家族有關呢?


    第二點便是他以後的求學之路。


    陸峰須得等會兒清點自己的家財,在群哉大布施之後,他的家財,還剩下來多少。


    請廟子之中的大佛爺為自己講法開示,本就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可以如此說,他的家財可能在後續聽課的時候,還真的不太足夠。


    大佛爺並無是直接供奉“資糧”就可以請來講法開示的,他不是外頭的“補課老師”,就算有資糧,也請不到,但是沒有“資糧”,亦是大大不能的事情。


    除非是陸峰他“天資聰慧”,“根器非凡”,宛若是“金塔”“銀碗”一樣的根骨,是盛放“甘露”的密器。


    否則的話,他也須得按照那言語走。


    陸峰知道,曾經有部派之中,將許多重要珍貴的法,稱之為“金法”,意思就是用同等量的“黃金”,都無可能傳出去的法。


    在紮舉本寺,這樣的法亦有。


    紮舉本寺雖然是“諸法本源之寺”下的部派法寺,可是它處於吉德爾草原,亦處於密法域的東邊,收藏了許多其餘部派的“法”和“方法”。


    陸峰真的想要請大佛爺開悟,疏通關係須得資糧,建立聯係須得資糧,這些,可能隨便一樣,都會叫永真大上師破產!


    永真大上師在學經僧的時候,有自己的窮法,在第五階次第僧侶的時候,又是另外一種窮法!


    嗨呀,這可真有意思。


    又缺錢花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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