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陸峰舉起來了自己手中的念珠,仔細的看了這念珠一眼。


    在這念珠之上,金光湛湛,金色的蝌蚪遊曳在了其中,在這裏麵蘊含著的佛理,那是一道道的經文,這些經文不住的流轉在了念珠之中,陸峰的一雙眼睛之中,蓮花亦開始了映照。


    二者結合在一起,陸峰心有所感。


    “此物,竟然是這般用的?”


    陸峰完全無有想到,不過是在驅逐了“詭韻”的時候,他手中的念珠,忽而就有了這般的奇特變化,他細細的想著自己過去的這諸般的情況,過了一會兒,他忽而明了了。


    “此物之中,是佛理,是我的念頭?


    這般說來,此物其實是一個容器,亦算得上是好根器。”


    如是想著,陸峰的“如來藏”之中的意念,如同是潮水一般,緩緩的蔓延下來。


    落在了他的手中,滲入到了他的念珠之中。


    這何嚐不是一種“開光”呢?


    起碼原先很多法教都是無有開光這個說法的,可是到了後麵,信的人越來越多,亦不是也有了一個“開光科”,現在他的這舉動就是在“開光”,就是在製造一件“傳承大器”,此物之中滲透滿了他的“意”,就會成為一件可以“傳承下來的”器!


    “上師,你留下來的此物,原來是如此做的?


    還是永真愚鈍,到了如今,方才明白了此物的緣由。


    禮讚上師!禮讚上師!”


    陸峰輕聲說道。


    他說的上師,自然就是“老僧阿康”,是自己的“本尊上師”,此物本來就是自己的“本尊上師”賜予自己的寶物,他言語之中說的“上師”自然就止是他了,“老僧阿康”雖然已經不在了,可是“老僧阿康”留給陸峰之財產,不知凡幾。


    須得陸峰細細的發掘才好。


    譬如此物,陸峰時至今日,方才感覺到此物之奧妙無窮。


    此物可以承載陸峰的“意”和“念頭”,到了後來,它便是一個可以不斷成長之物,成為一件“傳承之器物”,就算是陸峰日後不在了——這便是一定的,陸峰現在所做之一切,就是為了離開此地,是陸峰叫自己離開之後,可以將此物,教給其餘之人,這也算是為他在這裏留下來了“法脈”。


    陸峰深知,無管是因為甚麽緣故,密法域的高僧大佛,無有一個是從古傳承到了今天的,無有一個是“永恒不朽”的一直在“密法域”之中,也許有的高僧,已然化作了不變的法性,永遠的留在了密法域,以陸峰現在的地位,無緣得見。但是起碼就陸峰“眼見為真”的,無管是“輪回轉世”,亦或者是家廟傳承,“傳承”二字,方才是最重要之物。


    有了傳承,才有了後來的一切。


    故而,陸峰可以不在,可是他的“法”和“佛理”,要是流轉輪回在密法域,對於他亦是大大的有利,也是陸峰樂意見到的。


    一念至此,他就此潛心修行,直到早上,陸峰確定自己身無詭韻,方才出去見了這牧民,陸峰抬頭去看,就看到這大日還無有從地平線出起,但是一片金黃,勃勃生機。


    他亦是第一次和牧民交流。


    在來紮舉本寺的路上,他原先交流的“登朗”和他阿舅,都不屬於牧民,並且“登朗”那小夥子,一定是有些問題在身上的,不像是這些牧民。


    起碼都為人。


    這些牧民看其穿著,應也都是一些小有家資的富戶,放在農耕社會,起碼也是一個小地主。他們男男女女都在一起,看到從帳篷裏麵走出來的上師,都極其的恭敬,跪在地上。


    陸峰和他們雙手行禮,感謝他們昨晚的“布施”,並且陸峰還為他們逐個賜福,念經,用自己的嘎巴拉碗盛放了甘泉,用手指念念有詞之後,往他們的頭頂彈去甘露,賜福的這些男女喜笑顏開。


    在那牧民之中最上者的帶領之下,他們一個個拿出來了炒米和一些肉幹,想要供奉給這位佛爺,陸峰來者不拒,他拿了這些供奉,便見天光還無有大亮,就坐下來和這些牧民再交流一二。


    雖然那老牧民口音很重,可是對於陸峰來說,聽懂他們的言語,卻一點問題都無。


    陸峰問的很有技巧,就如同是給牛接生的大夫,順暢的就叫小牛犢子從牛肚子裏頭出來了,


    一番問話,陸峰便知道了他們的來曆,他們來自於一個直接翻譯過來,叫做“狗牙子”的部落,部落的名字就是因為這裏有一個廟子,叫做“狗牙子”廟子,這個廟子,止一二老僧,這個地方,就是前麵說過的,紮舉本寺這個大“蜘蛛網”之中的小觸感節點。


    是被外放出去的老僧,這些“老僧”甚至有“第五階次第”的上師在其中。


    這個叫做“狗牙子”的部落,其實還是在汗王的地盤上。


    止汗王對待他們,無有像是廟子那般的“細膩”。


    汗王止須得他們“上稅”。


    最為粗略的,他們須得上兩部分稅,一部分便是朝著汗王進貢的稅,其中最大的稅是兩頭,一是牲畜的稅務,他們呢,須得將牲畜當做實稅,交於汗王的部落。


    第二部分是關於人的稅務。


    這一方麵,他們須得將自家青壯也給汗王的部落,同時他們也要供奉寺廟,不過與此相對應的,“這是菩薩賜予的好日子呀!”


    這些牧民對此已經很是感激了。


    雖然如此“苛捐雜稅”,甚麽“苛政猛如虎”。


    但哪怕是如此,這也是好日子之中的好日子。


    有廟子裏麵的上師在,無有白災,無有風災,無有瘟疫,無有可以叫整個部落死絕的大災難。


    止稅重了些,對於這些牧民來說,根本就不算是甚麽。


    人的韌性,超出了人的想象!


    至於說汗王部落到底是甚麽模樣,他卻也說不出來。


    他年輕的時候,也去過那汗王部落,現在的汗王部落如何,他部落的年輕人倒是知道一些,在現在的“汗王部落”,現今最大的汗王部落,叫做“也不茶哈爾”部落,其餘的汗王部落,都是“也不”家族的附庸。


    或者是以“也不”家族為尊。


    並且,就算是他們這些牧民也知道,汗王家族之中的那些老爺們,和遠處的“牧民”部落,都十分不合!汗王老爺們十分不喜歡其餘的老爺。


    這些都不算是秘密了。


    陸峰聽得,眼看著天大亮了,便也有了計較,他問哪裏有賣的紙筆,他為他們來一卷經文,去的路上,便堆砌了瑪尼堆,將這經文放在裏麵,自然可以為他們祈福。


    此言一出,這些牧民們一個個都喜不自勝,一時之間連言語都忘了說了,其中一番拉扯,自然不必多說,那牧民執意要為陸峰這位佛爺“供奉”些大頭口,陸峰也無拒絕。


    他叫這狗牙部的年輕娃子拉著頭口,拖拽著這些牲口朝著“章京”家族的駐地走。


    這也是無有法子的事情,應止“章京”家族的駐地,方才有“筆墨紙硯”的買賣,這等東西,買的最多的,亦是那些僧人上師,還有另外貴族家裏的業巴,其餘的人,就算是稀罕這些“筆墨紙硯”,也無有用處。


    陸峰聞言,微微頷首點頭,白日裏麵的貴族駐地,和這黑天又有不同,陸峰這一次無有胡亂看,這“章京”家族的駐地之外,開了集市,哪怕剛剛天光大亮,人亦不少,來來往往,陸峰朝著遠處看,駐地就在遠處,但是這些集市上的人,女眷和孩童居多。


    陸峰用頭口賣了出去,換了些“筆墨紙硯”,這些“筆墨紙”,還無有硯台,都是些粗鄙不細膩之物,但是這些物,都貴的出奇,就算是陸峰看見也要咋舌,這可真是“物以稀為貴”。


    陸峰便抄寫了經文,是“六字大明咒”,一個完整的“咒輪”,陸峰也留下來了不少的“咒輪”,遞給了那人,叫他將其帶回去,貼在帳篷中,一路放在“瑪尼堆”裏頭,到了那個時候,菩薩的風馬每一次吹過這瑪尼堆,也就是陸峰再度念了一遍“六字大明咒”,也是陸峰的“大慈悲韻”,再增進一分厚重!


    陸峰今日其實要看的,不是“汗王部落”,應“汗王部落”就留在了草原之上,和他要重建的“甘耶寺”,無有甚麽關聯。


    與此相對應的,“劄薩克家族”,“章京家族”,其實都無有關係,但是“巫教家族”,就有了些意思了。


    他和“巫教家族”,應是有些牽扯的,既然已經尋得了一些“緣由”,得了一些看頭,陸峰雖然還無有“先入為主”認為他一定要拔除了“甘耶寺”旁邊的“巫教家族”這個念頭,但是也有“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的打算,先知道“巫教家族”到底如何,總是要比後頭甚麽都不知道要好的。


    並且,無有在白天再看到“章京家族”駐地之中的“詭韻”,陸峰順著“章京家族”的駐地,去了“劄薩克家族”駐地,又去了“巫教家族”駐地,最後去了“汗王家族”駐地。


    都無有詭韻。


    白日的駐地和晚上的駐地,都是兩種並不一樣之物。


    隨後,他停駐在了兩家駐地的外頭,“巫教”家族在開法會,但是無是公開法會,便是他這樣的僧人上師,亦入不得其中。


    陸峰聽著裏麵的鼓聲和號角的聲音,知道這無是那一天自己聽到的聲音。


    隨後,他就在“汗王家族”的駐地,聽到了那聲音。


    陸峰就那駐足的看,然後聽到身後有馬蹄聲音。


    一個極其熟悉的聲音從馬上傳來。


    陸峰有些驚訝的回頭。


    “永真?你來吉德爾草原上?你也是個大上師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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