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峰在這張紙上稍微過了一眼,便無有在看此書頁,應這書頁,便壓根就不是甚麽“妙輪”,上麵亦攜帶著“明法長老”的“意”,蘊含著一種令人不安的信息。


    ‘禮讚諸位菩薩,禮讚諸位佛,禮讚諸位大夜叉王……’


    陸峰便站了起來,口中念著長詩,開始離開了。


    對於明法長老來過這裏,陸峰其實並無感覺有什麽稀奇之處。應明法長老作為措欽大殿有座位的領經師,他便是有資格來這裏的——這便是他的特權,他來到這裏,並且封鎖這裏,在這裏修持佛法,學習功課,並無有甚麽不對,止他在這裏留下來文字,卻又顯示出了一種詭異的不安。


    故而陸峰無有去動這些東西,他便回頭轉身離開,遠離了這大夜叉王的恐怖陰影,那純黑色的鎖鏈便是在晃動,並非是錯覺,便是這風相互吹動之間,竟然形成了細密尖銳的聲音,跟在陸峰的身後。


    “永真,過來,永真,過來~”


    明法長老的那些紙張便留在了那處,這風微微吹過,便是有一些被壓住的紙張,微微搖曳,露出來了底下的文字來。


    止上麵還有些文字,便叫人感覺到了極端的不祥。


    多是甚麽“蠱惑……差池……‘密咒文字’……不對,不對,大大的不對!……這神像之中有甚麽東西在……啊,竟然如此……這便是主持尊者的秘密所在麽……”之類的胡話,並且隨著這些文字的書寫,這些文字的字體,看起來便越來越惶恐,越來越潦草和淩亂。


    與其說這便是這位明法長老的手書,倒是毋寧說這便是這位明法長老和自己言語說話!在和自己的“真性”和“佛性”以紙筆為媒介對話。


    便是他的話語之中,亦有掙紮,亦有發現,但是最後,卻甚麽都無有做出來,反倒是“歸一”了。


    一種不甘的接納!


    便是明白了,發現了,又能怎麽樣呢?


    還是走不脫!


    這便就是密法域,清醒的人未必能過的好,陸峰無有觸怒這裏的一切,便決定悄然離開了此處,他便是在離開的時候,感覺到了這“大夜叉王”臉上便有一道目光,在直勾勾的看著他的背後,於是乎,陸峰的後背之後,亦出現了一張幽幽的詭臉。


    詭僧頭戴著毗盧帽子,出現在了陸峰的後腦勺上,他一雙眼睛便是如此無情的看著“大夜叉王”,那一道目光在接觸到了毗盧帽子厲詭之後,便忽而的消失無蹤,任由這厲詭高僧這般“褻瀆”的看著自己。


    陸峰直到來到甬道外頭的時候,轉頭便再度看了一眼這“大夜叉王”,在他的雙目之間,金色蓮花流轉,仔細的盯著這“大夜叉王”,“大夜叉王”便是熟銅鑄就,形象兼備,但除此之外,再無有一絲絲的異狀。


    陸峰盯著看了半晌,於是乎雙手合十,行禮之後,倒退著離開,貌似十分恭敬,止他雙手肩膀上長出來,一直盯著“大夜叉王”的兩顆詭腦袋,卻顯示陸峰無有像是他的真正的腦袋這樣,對於這大夜叉王恭順。


    陸峰離開這裏的時候,他便想到了自己所見之場景——便是在這大夜叉王的神像之下,壓著那明法長老的紙張,也有赤甘露和大肉,止它們都腐爛了,但是在這“大夜叉王”之下,卻鐫刻著陸峰很熟悉的經。


    “不動明王密咒”。


    看到了這密咒,陸峰便毫不猶豫的往出來走,應他知道,在這廟子裏麵,會“不動明王密咒”的,便應隻有二人,他無有在此地鐫刻密咒,那鐫刻密咒的,應是他的本尊上師,老僧阿康。


    無管是老僧阿康想要利用密咒鎮壓亦或者是降服了甚麽。


    現在看這個模樣,便都是失敗了——起碼是未曾成功,這般情況之下,陸峰便止在這“大夜叉王”無有想要留下來他的時候離開,快步離開了此處,便是沐浴在了密法域的陽光之下,陸峰心中方才放鬆些許。


    沐浴在大日之下,他撥動念珠,心中想法萬千,但是這些想法,無一不是“大逆不道”之念頭,不敢深思。


    於是乎,他磨碎這些念頭之後,陸峰便看到一位僧上氣不接下氣,像是跑過量的馬兒一樣,嘴角旁邊都吐出來白沫的跑了過來,見到了永真上師,他便是喜上眉梢,他過來說道:“永真上師,永真上師,那些上師便都尋你嘞!”


    陸峰聞言頷首,撫摸賜福了一下這位僧侶之後說道:“好,好,好,你做的很好。”


    他行走在了山間,便是那些學經僧和雜役僧,甚至還有其餘的紅衣僧人,便是見到了陸峰,都躬身行禮,狀極恭敬——陸峰便亦對著他們頷首,行走如風,隨即便上山,見到了自己的“本尊上師”。


    明理長老和幾位貴族老爺一起走下來,他的手上還帶著一件物品,看起來應是一件“金剛杵”,不過這“金剛杵”,更像是“擺件”,相當玲瓏秀氣。


    他將這“金剛杵”塞給了陸峰說道:“永真,你便是一個有菩薩保佑的人,我教伱帶著幾位上師,一起去你看到的地尋得主持尊者的轉世佛子回來,不能有誤。


    你便是有甚麽不知道的,便去尋得其餘幾位上師,尋得其餘幾位上師幫助,你可知道?


    出門在外,你要多聽幾位上師的言語,萬不可如發了瘋的牛犢子,自己走自己的道,你可知?”


    陸峰說道:“永真知道了,永真必定不辜負上師的囑托,定然和諸位上師,和睦相處。”


    便是聽到了這話,肉眼可見的,幾位上師和貴族都鬆了一口氣。


    應是放心了些許。


    便如此,陸峰帶著“金剛杵”配飾,騎上白犛牛走了,路上,兩位上師對他極其恭敬,便是詢問,知道他們是“智”字輩僧人,其中一位還是明乎長老的弟子,受到了明乎長老的灌頂。


    陸峰見到其餘兩位上師見到他都有些“怯生生”的,便是都帶著一絲恐懼之心,陸峰就知道,他們應恐懼的是自己將他們都害了,故而陸峰將慈悲韻都拍了出去,和藹相告——他並無是那樣的人,且陸峰便問詢,他手中的金剛杵,到底有甚麽神妙之處,要叫他手中拿著?


    如此行路了一二,這二位上師便都輕鬆了些許,便是在奔馬行走之中,幾位上師也都能吃風吐氣,開口說話,陸峰這位大上師詢問,二人不敢不答。那其餘幾位上師便告知了陸峰,這便是尋找的“一”。


    是極其重要之物。


    密法域佛子的輪回,便是在不同的廟子之間,亦是有微妙的不相同的,密法域無有統一,廟子之中亦也不算是統一。


    其餘轉世佛子,便亦非都是如同無盡白塔寺這般,都須得是配得上時間的佛子——所謂配得上時間,便是主持僧人圓寂的時間和那轉世佛子出生的時間,都應相互契合。


    其餘廟子地界上的佛子,有的便無用的這樣的“從頭而起”,便是尋得了佛子,也須得是三歲五歲八歲之類,不像是無盡白塔寺,先須得將這小小的孩子養大,養大到了三五歲,便是如此,連養育孩子的女人,便都是麻煩。


    ——便是廟子的一些地方,女人是不得進入的,可是無盡白塔寺為此,便是另辟蹊徑,硬是將一個嬰兒養大。


    無盡白塔寺的佛子,便是從“經文師父”從小開始灌輸,便從一個剛出生的佛子,到了後來可以坐床,“正式”成為廟子裏麵的佛子——這裏便又是無盡白塔寺的不同之處了,有的廟子,無是會尋來一位佛子,他們會尋來三五位“轉世佛子”,一起悉心培養,便是到了最後,便須得從其中選出來一位。


    這應如何選擇呢?便就是從一堆物品之中,準確的找到上一代的“自己”日常用過的物品,誰能準確的抓到,誰便是真正的“佛子”,可以進行坐床。


    可是“坐床”之後的佛子是廟子的“佛子”,是“主持”,卻不是廟子裏麵真正的掌握者,便是等到了他甚麽時候從廟子裏麵學佛有成,有了學位,有了“佛法”,便才可以自己真正成為廟子裏麵的“主持尊者”,受到所有人尊敬。


    畢竟,一個小娃子,無修得佛法,又會有甚麽手段佛法呢?


    便止能受製於人了。


    止聽起來,無盡白塔寺將這個時間加的有些過於長遠了一些,從嬰兒到長大,到可以外出學習,到學成歸來,這其中十幾年甚至於幾十年的時間,那廟子之中都是貴族老爺們說了算,等到了主持尊者學成歸來——這個時間段,便足夠“共生”於廟子之中的諸多老爺們,吃飽喝足了。


    故而也並非是每一代主持尊者都像是上一代的主持尊者這樣,將廟子裏麵的權力穩穩地抓在了自己的手裏幾十年。


    也許對於旁人來說,這幾十年的時間,便是嘴一張口一閉的事情,可是在密法域,大多數的農奴可能都無能活的過去幾十年,至於說一些貴族老爺,可能也因為各種意外,幾十年會傳一代,亦或者是傳了好幾代。


    這幾十年,足夠一個家族再上一層樓了。


    故而,陸峰便問,這如何是一個“一”,難不成他們要尋得一個剛出生未曾足月,連眼睛可能都睜不開看不見的小娃子,去一堆物品之中,尋得上一世的“自己”所有之物?


    這?


    誰知道陸峰提出了問題,那上師便自然而然地說道:“自是如此,上師說的極是!”


    陸峰不說話了。


    他倒寧願相信有人用“破瓦”法進行奪舍,也無能想到一個剛剛出生的孩子,可以從繈褓之中爬出來,去觸摸這佛具。


    “便是奧秘無窮。”


    止這不相信剛出來,陸峰便攪碎了這想法,應他知道,這又是犯了“知見障”。


    他不說話了。


    接下來,二位上師便又為陸峰介紹了諸多寺廟之中尋找佛子的方法,便是“無盡白塔寺”尋找主持尊者的轉世,原先便是簡單的——尋常尋找主持尊者的轉世佛子,特別尋找在湖泊之中看到的莊園,在莊園之中尋得出生年月和主持尊者圓寂時間相應的嬰兒。


    便止須得合上年月時(這是一)即可。


    不用去問是否看見了“祥瑞”,便即可完成找尋。


    而一些比較厲害的上師轉世,便須得要合上年月,看見祥瑞,上師肯定,圓寂的上師留下預言吻合,“差額”選拔出來,抓住“上一世”的的“信物”,方才可以確定其為那厲害上師的轉世。


    陸峰對於這些,聽的津津有味,畢竟,看見主持尊者轉世這樣的事情,可能便止這一次,錯過了,便就真的錯過,無有再度得見了。


    他們縱馬狂奔,其餘兩位上師之中,有一位和當時“明理長老”官邸之中的“措索”是一個作用,那便是向導,他看的很準,大日升起來的時候,便是他們可以去馳騁的時候,一行人須得日夜兼程,趕往莊園,迎來小佛子!


    ……


    紮舉本寺廟。


    “措欽大施主”明法長老便有一座自己的院子,在他的院子之中,便是他的侍從僧,符合他“大施主”,“外寺來的佛爺”的象征。


    他的人緣,便極其的好,像是他這樣的大施主,便是有許多僧人願意和他交好的——僧人多的地方,也是俗世,亦可以稱得上是江湖,特別是在紮舉本寺這般“諸多佛爺”組成的“僧團林立”的地方,更是如此,許多僧便是跟著大施主,可得無量好處——不止是在俗世資糧之上,便是在一些修行之路上,跟著這樣的上師,亦有想象不到的便宜。


    那些窮僧人麵對明法長老如此,明法長老麵對更高級別的僧人,亦莫如是。


    這裏的諸多上師,便都有個外號,譬如說他們來自於甚麽地方,便叫做“某某地方僧”,亦或者是有甚麽特征,就叫做“甚麽特征僧”,倒是說起來名字的,也並不多,應廟子裏麵人實在是太多了,重名的便更多,多到了已經不能以“大”“小”“高”“低”“胖”“瘦”“黑”“白”這樣的前綴來區別他們的時候了,便隻能加以外號,方便區分。


    且這些時日,明法長老一早就搞清楚了紮舉本寺應如何運轉,故而他已經認識了一位僧,便如他認識的僧人,號稱是“金僧”,他之所以被稱之為“金僧”,一是因為他來自於“金地”,另外一方麵,自然是因為從那邊出來的僧,便都有俗世資糧豐厚的特點,便都可以用自己的俗世資糧,免除“僧差烏拉”。


    更何況,明法長老便知道,這位“金僧”亦是廟子之中著名的佛爺的侍從僧,便是和他認識,他的一言一語,比之於其餘的僧人,比那些僧人的一萬句話都要有用。


    便是他和“金僧”在一起喝茶的時候,說起來了廟子之中最近的事情,自然而然的說起來了去“蓮花欽造法寺”回來的人,這些人帶回來了“甘珠爾”和“丹珠爾”,便是主持法王,都受到了震動,親自出來迎接。


    便是那些還活下來的人,全部都被大佛爺們收為侍從僧,亦或者是去了大佛爺處,成為了大佛爺“官邸”之中的上師。如此,在紮舉本寺,他們都算得上是“一步登天”,更加貼近了佛爺了。


    便是在“金僧”侍奉的大佛爺手底下,他們亦收了一位僧人,“金僧”拿起來了這清茶說道:“說起來這位僧,你且還應熟悉。


    他的來曆,雖然有所遮掩,但是亦說起來,也無有甚麽不能告訴你的——他便是你們無盡白塔寺的噶寧家族的噶寧·仁頓紮西!


    他便來到了我們寺廟,來到了我們大佛爺的手底下做一個僧官哩!”


    昨天搞得太晚作息有點亂,明天再度維持六點更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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