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有叫才旦倫珠離開太遠,應在這裏,若是此物暴起發難,便是在什麽地方,都無可躲避,所以陸峰將自己的手套在了人皮古卷之中,在充滿了彈性的人皮古卷之中,陸峰伸出一根手指。


    小心翼翼,極其謹慎的在這隕石之上,戳,戳,戳。


    三下,指頭指點在了此隕石之上,陸峰很鎮定,很專注,口中還在誦念“六字大明咒”,三下“指點”,那被手掌皮子包裹住的隕石一動不動,便如一顆真正的石頭仿佛,無有任何生機。


    若一物,看起來如石,嗅起來如石頭,觸摸起來,也如石頭。


    那此物應是何物?


    是厲詭!


    反正不管陸峰怎麽動手,便都覺得這石頭便是真的失去了活性,是一塊礦物,死物,故而陸峰去看人皮古卷,去看剛才的觸摸是否已經汙染、腐蝕了自己手頭的人皮古卷,止這般一翻閱,發現他的人皮古卷好好的!


    應有戲!能幹!


    於是乎,陸峰便將人皮古卷展開——此刻人皮古卷展開,就算是不用力拉撐,也有六乍長寬,用其當做包裹來包裹這隕鐵,應也有不錯的作用的,所以陸峰索性直接將人皮古卷拿了起來,將其連帶著外麵的手臂皮毛,完全包裹在一起。


    直到這般時候,這隕石方才有了動作,止還無有等到它有所動作,如何反抗,人皮古卷之上,忽而的便出現了一張大嘴,將其吞下!


    這一切,便都在兔起鶻落之間,止陸峰想要阻止,其實還是可以阻止,但是他卻一動不動,任由這般事情發生。


    他對於隕鐵,束手無策,那便就叫有策之人,施展手段,將其吞吃了下去,正所謂“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孩子喜歡吃,吃點就好。


    止陸峰還是第一次知道,人皮古卷還是有嘴巴的!


    他原先以為,人皮古卷亦是一個殘忍的,將某些人的皮子在新亡,或者是活著的時候,將其扒拉下來,類似於人皮唐卡的物件。


    可是現在看起來,這人皮古卷,似乎從來就是一張人皮古卷?它從出現就長這個樣子,從開始出現便是古卷的模樣,就和人出生長得有四肢五官一樣。


    都是自然而然的產物。


    想念到此,陸峰便感慨造物之神奇,陸峰從不相信自己現在的思緒,都是“天馬行空”,“信馬由韁”,應他修行到這程度,便是可以看穿自己的內心。


    時時刻刻在自己的菩提心上拂走塵埃。


    作為一個念經的僧人,他絕對無可能欺瞞自己,所以陸峰越發的覺得帶著他來此地之物,越發的神奇,巧妙。


    那人皮古卷大嘴一張,將東西一吃,便自己再度折疊了起來,那薄薄的一層人皮古卷,吃了那物之後,竟然也無有“腹脹”的感覺,亦是平滑的很,也無從得知這人皮古卷將那隕石吃到了什麽地方。


    陸峰一時之間也無用再思索此事,他止覺得一陣輕鬆,了卻了一段因果。


    起碼目前最危險之事情,已經除了。


    無有了隕石之危害,便是連著附近的詭韻,都消散不見,這精舍終於像是一個高僧住的地方,有著一種不屬於密法域許多建築的光照條件,如若不是外頭還有數不清的無頭厲詭精魄,便是叫陸峰住在這裏,陸峰也是願意的。


    常與書作伴,更有無盡智慧資糧,諸般文字般若。


    可惜,便止是陸峰的妄念,陸峰察覺之後,斬斷了妄念,將才旦倫珠帶在自己身邊,與此同時,見到地上那些護佑他過來的等高佛像,便一個個變得止巴掌大小,根據此大小,放在藤箱之中,恰好帶出。


    至於說人皮古卷,人皮古卷吞吃了隕鐵之後,再度恢複成了正常大小,甚至還自己折疊了起來,折疊成巴掌大,看起來和平時無二,止陸峰想要將其拿過來,展開的時候,剛剛欲有動作,忽而心中便是一凜!


    隨即是站著不動!


    便是他的眼睛之中,瞳孔深處,蓮花綻放之所,陸峰止看得到一片“虛幻景象”,在那“虛幻景象”之中,無盡業火從他打開的人皮古卷之中流露出來,直接將他化作了一道火炬!


    業火粘稠如炬,沾染在了他的身上,直到將他徹底化作了灰燼。


    陸峰立刻熄滅了將此物打開的心思,將其老老實實的放在了自己的身上,無用打開,便無有烈焰,陸峰也無可能將其丟在這裏不管——他還無有癲到這個程度哩,不過想起來,這亦有可能成為一種手段。


    在他證得水大、火大之後,他便已經水火不侵,便是在火中行走,水下盤坐,亦能安然無恙。


    所以這能夠將他燒化的烈焰必定是非凡之物。


    “罷了,罷了。”


    陸峰從善如流,將其收在身上。


    暫時看起來,人皮古卷應還是能裹住此物,至於之後如何,那便是之後的事情了。


    陸峰須得先度過眼前的難關。


    他須得找到一個地方,為自己的唐卡曼荼羅開光。


    眼見著這些佛像,陸峰叫才旦倫珠帶一些,他問才旦倫珠:“你覺得哪一尊佛和你有緣,你便去請得哪一件帶著。”


    這亦是屬於才旦倫珠的機緣。


    才旦倫珠雖然念佛,但是他無有見過佛像,亦無可能知道這五方佛寂靜尊為何五位,有甚特征。


    故而在這個時候,便是看他緣分的時候到了,這五尊佛,自然是大日如來,阿閦佛,寶生佛,阿彌陀佛和不空成就佛。


    此五尊佛在此地亦是按照順序排列,都呈現出了紅藍白等幾種吉祥的色彩,其中大日如來,具足法界體性智,屬佛部,為最中間。


    東方阿闍佛,具足大圓鏡智,屬金剛部,自然在東。


    南方寶生佛,具足平等性智,屬寶部,在南。


    西方阿彌陀佛,具足妙觀察智,屬蓮花部,在西。


    北方不空成就佛,具足成所作智,屬羯磨部,在北。


    這五位,無管是得了誰的傳承,隻要無有在修行路上早夭,便一定是一位可以轉世的大佛爺,應修行這五位佛的傳承,本身便是一場大修行和大造化,許多上師便是轉世數次,都無能修的這五位佛之寂靜尊圓滿。


    與其修五方佛之圓滿,不如另尋得緣分,這五位寂靜尊又有各自對應的忿怒尊,修持忿怒尊,便需要的時間要少許多。


    譬如陸峰修習的不動明王,便是大日如來的忿怒尊。


    降三世明王,是為阿閦如來忿怒尊。


    軍荼利明王,是為寶生如來忿怒尊。


    大威德明王是為阿彌陀如來忿怒尊。


    金剛夜叉明王,是為不空成就如來忿怒尊。


    既然想要“即身成佛”,那自然是和哪一位本尊有的緣分,便修持哪一位本尊之法,諸位本尊,便都是大日如來所化,無須比對出來一個上下高低出來,許多人的資糧,也可能叫他們支持著去修持五方佛本尊。


    不修本尊法,但可得五方佛佛法加持,這便是天大的機緣,陸峰為自己的弟子謀求得一個佛緣,才旦倫珠有些怯生生的看著這五尊佛像,從孩子的目光來看,無關如何——甚至也非孩童,就是不修佛法的農奴,這些寂靜尊都是要比那些忿怒尊要平和,可愛許多的。


    起碼看起來,不叫人害怕。


    這也是為什麽諸多的農奴和奴隸主都喜歡度母的原因之一。


    度母,便真的宛若是母親一般的親和和溫柔,這五方佛亦是如此,是威嚴的,但是不是威懾的,叫人恐懼的,所以才旦倫珠聽老師的話,大膽的雙手合十,十分恭敬的朝著這些佛像看去,但是他看著這五尊佛,實在是不認識。


    他在夢中見到的“菩薩”,實際上是一尊“度母”,不在這些佛像其中。


    才旦倫珠小小的腦子裏麵,便有些迷惘。


    他隻好小心翼翼的盯著這些佛像看,忽而之間,便感覺這些佛像之中,有一尊似乎和他分外契合,便是那一種“我必定要選擇其”的強迫感,並且這尊佛像的感覺,便像是他的父親,也像是他的師父永真上師。


    他說不出來,但是實際上便是一位“領路人”之感覺,所以他鬥膽用雙手放在地上,對著那尊佛像磕了一個長頭,方才像是受驚的小羊一樣,說道:“上師,老師,這位佛爺選擇我。”


    換做是其餘人,可能覺得這便是孩子嚇壞了,是佛爺選擇了他,但是在密法域不是這樣,才旦倫珠說的無有錯漏之處,不是他選擇了佛爺,的確是佛爺選擇了他。


    陸峰朝著才旦倫珠磕長頭的方向看了一眼,便看的他磕長頭的是西方妙觀察智阿彌陀佛,接引人去極樂淨土,無有苦難,無有災厄,手捏阿陀定印,慈悲祥和,陸峰無有想到會是甘露王菩薩/阿彌陀佛選擇了才旦倫珠,陸峰看著此幕,對著自己的弟子說道:“既然如此,那伱便捧著阿彌陀佛本尊之相,像是敬愛你的父親一樣,敬愛本尊。”


    陸峰對著才旦倫珠指引說道。


    才旦倫珠的知道阿彌陀佛,但是他對於阿彌陀佛的密咒和經典,一無所知,在自己老師的注視之下,才旦倫珠喉嚨上下稍微滾動了一二,他雖然心中有些緊張,但是他還是相信自己的老師,朝著眼前的這些佛像之前走了過去,輕易的便將那阿彌陀佛的佛像抬了起來。


    “如何?可重?可能帶走?”


    才旦倫珠聽到身後自己的老師問道。


    才旦倫珠有些稀奇的說道:“老師,這位佛、菩薩才旦倫珠能帶走。”


    “嗯。”


    陸峰又對著才旦倫珠說道:“那你再試試別的,記得,便要心存敬畏,十分虔誠,要像是對我一樣,對待這些佛、菩薩的神像。”


    “是,老師。”


    才旦倫珠應承了陸峰,再去搬動其餘的佛像,卻發現無論自己使出多大的力氣,都撼動這些神像不得,這些神像便是如在這地上,生根發芽了一般。


    於是才旦倫珠說道:“老師,才旦倫珠取不得這些佛、菩薩。”


    果然。


    止有菩薩跟著福源深厚的人。


    無有福源深厚的人強行搬著菩薩的載體走。


    陸峰示意自己來,正要準備收拾,精舍的門便被打開了。


    靈光上師站在外頭,冷冷的盯著在場諸人說道:“既然已經了了這邊的事,還不快走?


    若是等到本寺真的無了的時候,你們便是想要走,都走不得了!


    現在便走,我尋得上師,為你們的唐卡開光。


    你的這唐卡,須借得密法域本源的力量,須要尋得一麵湖,以湖作為鏡子,為你的唐卡開光,但開光之後,你可能無法將其帶回去。”


    靈光上師看著他,緩緩地說道:“你便是有得畫,卻無得力氣拿。


    你的佛緣,怕是不夠你能夠承擔得起這一張唐卡之上,諸位本尊之‘重’。


    你的這一張唐卡,便會永遠都留在雜湖朗諾山。”


    陸峰聞言,不悲不喜,他說道:“菩薩在哪裏,便都會庇佑一方平安,既如此,菩薩在雜湖朗諾山,也是我的功德。


    永真,心甘情願。”


    “如此甚好。”


    靈光上師說道,他叫陸峰快快的做活,和他出去,陸峰將其餘的佛像都收在了自己的藤箱之中,跟著靈光上師走了出去,靈光上師手持嘎巴拉碗,另外一隻手手持天杖,走的極快,陸峰在他的後麵,亦步亦趨,止這一次,他是帶著陸峰順著來時的路往回走,看其模樣,應是要帶著陸峰去這廟子外頭。


    去尋找他為陸峰所言語的那一座湖!


    而在這外頭,“所有吃人狼的母親”和“紕論”,便都看得原來阻攔了“諸人”向著山中前進的“上師葬林”,忽而的消失不見,整座山,似乎都為他們打開!事不宜遲,那擺脫了路上阻攔他們上師的“命主呼圖克圖太師”的子嗣和“業力獅子”,連帶著樓羅那保,便都迫不及待的朝著山中走,“所有吃人狼的母親”和“紕論”,亦並隨跟上,一同想要去看看,這“蓮花欽造法寺”,到底是一個什麽樣子的章程。


    一路之上,縱橫無礙,直到他們盤登上一座高山,往下望去。


    便是連那霸道的“命主呼圖克圖太師”之子嗣,此時亦無有了聲響,他靜靜的看著,看著一位上師,帶著另外一個熟悉的人——永真,站在了湖邊,永真腳下踩踏著石頭,高高的站了起來,手持著他畫出來的,巨大的唐卡曼荼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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