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已經開始說胡話的才旦倫珠,真識上師心中著實是宛若是火燎一樣的著急,主要是他亦知道,這座日出寺廟子雖然看起來富餘,可是那亦是對著普通人富餘,對於他們這樣的上師來說,這廟子裏麵的東西,是大大的缺少的,不說是各種大肉了,便是要取禳災法,卻也缺少了大量的人偶,便是想要做,也做不得呀!


    看著周圍已經逐漸變黑的鹽巴,真識上師撚動著自己的念珠,開始不斷地念叨起來了長詩,想要從諸般的敘事長詩和英雄史詩之中尋得這其中的辦法,亦或者是從“丹珠爾”“甘珠爾”之中得到——可惜的是,從“甘珠爾”“丹珠爾”之中最容易得到這諸般解救之法,可是現在他們這兒可無有“丹珠爾”和“甘珠爾”。


    羅仁·次旦仁珠便挨個兒詢問這些人,今日可見到才旦倫珠做了什麽?見了什麽人?和什麽人在一起玩耍,吃了什麽喝了什麽,事無巨細的問,便是想要從這裏得出一些征兆預示來,可是諸人都問遍了,卻還是無有問出來什麽蹊蹺來,如此,羅仁·次旦仁珠也死心了,這可能便是真的凶神在詛咒,除了這個,羅仁·次旦仁珠也想不到如何情況,今日雖然也是幾個神的生辰壽誕,但是才旦倫珠無有做任何衝撞了這些神靈的事情。


    所以也不可能是這些神靈對才旦倫珠動手,所以他將自己得到的結論告訴了真識上師之後,真識上師無有說話,但是他來來去去的走動,念咒之間,忽而靈光一閃。


    有了別樣的想法。


    也許,才旦倫珠這個樣子,也不是因為才旦倫珠的緣故?


    有無可能,是永真上師的緣故哩?


    應密宗的僧人在修行的時候,是會時時刻刻遇見魔障,阻佛之路上的孽障,便是障礙魔,這無是甚麽聳人聽聞的事情,“曼荼羅”的存在,本身便是為了保護這些修行的上師,其中諸多上師在閉關苦修的時候,便會用金剛橛和金剛杵來做一個金剛胎界,以雙金剛做一個交叉狀,以金剛橛結成金剛胎,護持住裏麵修行的上師,不教修行的上師們被障礙魔傷害。


    並且隨著上師越是殊勝,越是修為深厚,他的障礙魔便越是不一樣,就和“蓮花欽造法寺”主持法王的障礙魔,大力天詭一樣,尋常的障礙魔便可能都不是什麽厲詭,沒有了俗世資糧錢財,亦有可能屬於障礙魔,出去見到的狼群,也是障礙魔。


    如此,其實忽而生病的弟子,也可能是障礙魔作祟,可是要是障礙魔的話,那現在應是何種情況?是何種的凶神,可以在這樣一座供奉著大菩薩的廟子裏麵,對一位上師的弟子,一位“天授者”,甚至可能是“伏藏師”,發出如此惡毒的詛咒?


    特別是撒在了才旦倫珠身邊的大鹽,現在正在逐漸從青色變成了黑色,便仿佛是有甚麽看不見的東西正在侵擾這一圈的防護一般,真識上師的臉色難看的緊,羅仁·次旦仁珠便自己想要用手去抓這些鹽巴,被真識上師阻止了,真識上師說道:“勿要動這些。”


    盡管這些鹽巴已經被侵蝕了。


    可是也不是羅仁·次旦仁珠能夠接觸的,若是一個不小心,要是將羅仁·次旦仁珠傷著了,便也無是一件好事,便在措索去尋找那倉稟之中所有之物的時候,忽而,外麵有人——不知道是誰的聲音,帶著些許驚訝說道:“下雪哩!下雪哩!外頭下雪哩!”


    下雪哩。


    聽到了這三個字,真識上師的臉色瞬間便是一個變化。


    羅仁·次旦仁珠看到了真識上師的臉色,也覺察到不對。


    “應如何了?”


    羅仁·次旦仁珠問真識上師說道,真識上師說道:“看護住才旦倫珠,我出去看那麽一看。”


    真識上師臉色變得更加陰沉了起來,他站了起來,伸手抓住了自己的念珠,走到了日出寺的碉樓門口,雙手豁然用力,打開了門,叫外頭的風雪都進來,說起來那風也奇怪,過來便要卷動才旦倫珠身邊的鹽巴,可是才旦倫珠身邊的鹽巴卻好像是粘在了地上,一點都動移不了,真識長老攔在了大風和廟子一樓之間,果然看到了天上落下來的雜雪。


    風風颯颯。


    大雪飄下。


    整個雜湖朗諾,成了一片銀裝素裹的世界!


    止見到了這裏,真識上師就知道不好,他回過頭,快步的將自己的念珠雙手掛在了才旦倫珠的脖子上,叫羅仁·次旦仁珠保護好才旦倫珠,他說他要出去看看。


    “白瑪,白瑪護法神呢?”


    他大聲地呼喚白瑪護法神,待到白瑪護法神來了,真識上師方才言語說道:“白瑪護法神,你便將所有人都收攏在這裏,不許踏雪而出。”


    白瑪護法神雖然無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真識上師都如此說了,白瑪護法神自然無有意見,真識上師順著這一條路,走出了光明的日出寺之中,走入了黑暗之中,他曉得,馬頭明王的密咒咒輪隻要發揮作用,便會驅散了這雜湖朗諾山的風雪。


    便如此,無雪,這裏便是菩薩的地盤,隻要雜湖朗諾隻要還無有下雪的時候,那這裏便還是一片佛土,可是當大雪將這裏掩蓋的時候,便意味著,有些東西要出來了,菩薩開始退走了,這個時候,山,便是山神的地盤,是山神、厲詭、惡魔、湖泊之中的龍、海子之中的龍的地盤。


    不再是人的地盤了。


    哪怕是上師行走在這裏,都須得小心翼翼,真識上師看著這些“牛羊”都去“圈”裏,他獨自朝著外麵走出去,便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下的雪,反正雪最小的地方,便是在日出寺這個峽穀之後的“袋子”之中。


    從袋子之中望出去走,便能聽見真切的“鬼哭狼嚎”一樣的淒厲風嘯,越是離開日出寺遠,便越是可以感覺到這可怖的“天威”,風壓恐怖的都能將石頭都從地上吹得滾動了起來,襲殺過路的人和牲畜,可是到了“袋子”裏麵,卻又神奇的息了痕跡,這諸般不合常理之處,越發的真識上師肯定了這風的不對。


    夜幕深沉的很,在這掩不住的風雪之下,也無有月亮這一說法,來到了峽穀之前,風大的便是真識上師都如怒海孤舟,有些站立不得,但是真識上師還是雙手一攬自己的僧衣,便朝著風雪裏麵走過去。


    他竟然是雙手深深的紮根在了岩壁之上,竟然輕鬆的從這岩壁之上爬了上去!


    他原來肉身亦十分強盛,止從未變現出來罷了。


    此刻無有了別人,這位上師便展露出來了十分本領,可惜他諸般法器都無了,原應是要將女詭、女魔的頭顱做成腰間的法器,展露出他十分的手段來,可惜他腰間的法器在“蓮花欽造法寺”的營地之中,俱都已經損壞。


    所以諸多降魔之法,都無法使用。


    他也無可能用日出寺廟子裏麵的女性——也止有白珍珠一位做法器,做法器的頭顱,也須得有諸般的要求和作用,不得以隨意拉住一個人,就可以砍掉腦袋做法器,所以此刻的他,降魔之法便缺少了法器,一身的本領也有欠缺。


    止他如此,不搞清楚才旦倫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他心中不安定。


    徒手爬上了這峽穀上頭,隨後站在原地,雙腿深深的紮根在了腳下,真識上師便極目遠眺,外頭風雪茫茫,叫人睜不開眼睛,真識上師不住的念著密咒,眼睛裏麵逐漸看到了常人所看不到的,不一樣的光景。


    ——便是這風,便是這雪,都在他的眼睛裏麵,逐漸有跡可循,他看到,在這雜湖朗諾山上,三尊菩薩——不淨金剛,馬頭明王,大黑,這三位便都改形移位,不在應該所鎮壓之地了。


    其中最為致命的,便是不淨金剛鎮壓之脈絡。


    鎮壓惡風惡水的不淨金剛,此刻無有了所在痕跡,便如同是消失了一遍,這也是造成了現在雜湖朗諾上下都是風雪的原因,馬頭明王的鎮壓的氣脈順延到了這邊,大黑依舊隱藏在風雪之中,那三位菩薩陡然之間消失了一位,便會造成極大的後果,並且對此,真識上師也無有辦法,修不淨金剛的秘法,真識上師無從得知。修煉此秘法的前置條件,便都是密續傳承,他無有福分學習不淨金剛的秘法,他也無有修持不淨金剛的密咒,所以若是真的有凶神詛咒了才旦倫珠,說實話,便也無有將才旦倫珠留在日出寺更好的辦法了。


    便是他站著的這時節,隱隱戳戳之間,他便在那黑暗的高天之上,看到了一條光潔的大腿從雲端經過,並且在那大腿之前,應是按照尺寸來算,是嘴巴的部位,鮮血如瓢潑一般,順著那一條大腿之前流落了下來,落在了地上,落在了雪地裏麵,好似是在這裏下了腥風血雨也似。


    並且在這天上飛行之人之暗處,還有什麽東西飛過,看上去像是一隻鳥,可是不管是什麽鳥,那般模樣,都無可能是長著鳥頭——也就是說,它止長著一隻鳥兒的身子,卻無是一隻鳥兒的腦袋!


    在更遠處的風裏麵,甚至還有凝聚而成的風,不是厲詭,更像是,風神!樓羅那保!


    止看了一眼,立刻,便是真識上師都感覺自己呼吸之間一窒,他立刻將自己隱藏了起來,不住的念誦密咒,果不其然,便在他離開原地之後,一雙無情的眼神便掃過了此處,無有看到人,也就罷了。


    從某一個方麵來講,那被紮舉本寺的“鐵棒”束縛在了“紅蓮寂滅魔口”之上的僧的精魄,無有對陸峰說謊。


    他說的未出世間的空行母來了!陸峰招惹了大事故,也的確如此,在更加可怕的“蓮花欽造法寺”之中的障礙魔們離開之後,空行母也來了。


    那天上的,便就是過境的、亦或者就是這裏居住的空行母,很有可能便還是未出世間的“獸麵空行母”。


    在天上飛的女性,亦不全都是“空行母”,也有其餘的女性護法,譬如說“龍出氣的山口(山埡)”上的阿五神亦是一尊女神,但是她不是空行母,她是被“巫教”崇拜的大神靈,是密法域本地的神靈之一,是有跟腳的女神,這未出世間的空行母一旦出現,便是大災難。


    除非是是以一定的“儀軌”供奉她,叫她熄滅了這心中的怒火,供奉的她飽飽的,否則的話,這“獸麵空行母”食罪之人,便是對於無有罪孽的人,亦都是災難!應在“獸麵空行母”眼中,無罪之人,除了僧侶之外,便可能少得可憐。


    並且重要的是,並非是這天上的獸麵空行母叫真識上師感覺到了棘手,更為重要的是這個信號!便是一位“獸麵空行母”出現在了這裏,是極其不正常的,她應出現在“佛棄之地”,在那些無有人居住的地方,亦或者是比較神秘的山、湖、海子之中。


    出現在此處,說明此地的風水,便已經被破壞了呀!


    真識上師想到了此處的來曆,此處為卵生烏龜所承載的一瓣蓮花,止蓮花此處被一隻金鵬羅刹咬了一道口子,教那業力從口子之中滾滾而出,成為了一片“罪土”,“業力之地”,所以那位建立了“蓮花欽造法寺”的尊者,在這裏建造了這座仿造的寺廟,也未嚐沒有鎮壓此處風水的意思。


    後來的主持法王在這裏尋得了舊時代的墳墓,便以為這便是蓮花瓣上的一處破損所在之地,但是現在看起來,事情比主持法王想象的還要厲害許多,這地兒的根源,可能還無是在這墳墓之上。


    “蓮花欽造法寺”能撐得這麽多年,便是廟子都無了,亦遮掩了這諸般業力這麽長時間,從“紕論”出現之後,整個廟子其實都已經到了“強弩之末”了,帶走了諸多上師的障礙魔,便已經代表著此地的鎮壓風水,已經徹底破了。


    這些消息,便就像是一串一串的珍珠,止須得一根線將它們都串起來,便足夠叫人想起來事情的前後經過,這裏的人便都不是蠢物,止須得一點提醒便都清楚自己看到的這些意味著什麽,想到了這裏,真識上師便不再繼續留在這裏看,現在山上安全的地方,也就是那幾處,他二話不說,便從峽穀之上滑落下來,快速的回到了日出寺的廟子裏麵,看到廟子裏麵的馱馬、犛牛,一個二個都溫馴的很,甚至有的還粑了、尿了,都無有嘶鳴,他快速的說道:“封住了此處,最近不管是誰都無要出去,你們的永真上師不出來,便一日不能從這裏探出個頭去。


    等到永真上師出來,我等合計一二,再做計較。將才旦倫珠帶過來,便是用不到四百禳災法,我也要尋個法子來,先救他那麽一救!”


    說完之後,他便專心救助才旦倫珠,止把廟子門一閉,不管外麵春秋了。


    還真的等到永真出關之後,一切再做計較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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