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柏為難的眉頭蹙在一起:“皇後,你當真要這般為難朕嗎?”


    皇後不語,隻是靜靜地看著君柏。


    君柏歎了口氣無奈道:“你可知秀山犯了何錯,汙蔑學子……”


    是想對龍椅有異心嗎?


    後半句話他終是沒說出口。


    皇後一絲一縷的難過,嘴角微微下垂,抿成一個隱忍沮喪的弧度:“臣妾都知曉,江山社稷危重,陛下應當也知曉秀山斷然不會對龍椅有異,他沒這個實權。難當儲君大任,妄陛下賞個閑散王爺,讓母子倆遠離朝堂事非,安然。”


    君柏和皇後深知,他隻是一個嫡長子,縱然有他和她的寵愛,可成為帝王要有政績軍功,要能讓王侯將相文臣武官臣服,問有財力有自己的兵馬,要能文能武,能掌控人心,這些君秀山都沒有。


    或許當個瀟灑閑散王爺才是君秀山最好的結局。


    也證實了不會對皇位有任何威脅。


    “母後,兒臣不想當閑散王爺。”


    “住嘴!”


    君秀山想要權,想要勢,他想成為天下的王,他有這個心,卻沒有這等實力。


    “皇上,臣妾願替秀山,向各位致歉。”


    說罷,她徑直走向閣老,朝他福身:“本宮,替秀山像閣老賠罪。”


    閣老哪裏經得起皇後福拜,急忙道:“使不得使不得,皇後娘娘使不得啊,這不是折了老夫的壽嗎!”


    她淡淡嘲他一笑。


    她又走向靳夕瀾,灼若芙蓉,蛾眉婉轉,眼尾微挑,檀唇點朱,眼睛裏噙淚,靳夕瀾瞧見著不由的被她所動容,那雙桃花眼,和時暮太像太像了,她餘光又看向時暮。


    隻見她纖纖玉手從鳳冠上扣一顆珍珠,遞給靳夕瀾道:“你這孩子和本宮也是有緣,往日本宮敲打過你,你也是聽話,不曾有怨言,如今秀山做了錯事,陷害於你,本宮替他向你賠罪。”


    這顆珍珠雖然不大,確是皇後顏麵和尊容。


    靳夕瀾擰著眉,在廣大的衣袖中,她指甲摳進肉裏,她想拒絕這枚珍珠,可是很清楚,皇後她在大殿之上,眾目睽睽之下,做出這番舉動,讓靳夕瀾沒有辦法去拒絕她,因為這枚珍珠就相當於是皇後的顏麵也是皇帝的,靳夕瀾就是不能給也得給,她必須得給。


    不然就是要算後賬了。


    眾人皆瞧見著靳夕瀾,目光帶有點同情。


    君柏的目光也在靳夕瀾二人身上流轉。


    靳夕瀾見時暮想站出來替她說話的意圖,她暗自將時暮往後一扯,跪在地上,不卑不亢的總雙手接過那珍珠。


    接了珍珠,也代表接受皇後歉意。


    隨後靳夕瀾重重叩首,發出沉悶的聲響,雪白的額前印出通紅的印跡。


    這一舉動也還予皇後台階,挽留了皇後顏麵。


    這顆珍珠,太過沉重,眾目睽睽,她不得不這麽做。


    靳夕瀾見勢而為,這麽做旁人挑不出一丁點兒錯處,實際上靳夕瀾內心早已罵了個遍。


    皇後將靳夕瀾扶起,她那雙桃花眼像是含著一汪清泉,“你這孩子……”


    她覺得看靳夕瀾像是在照鏡子,她身上有一種無形的氣韻。


    她的這般睿智聰慧顧全大局,雖大度,但也果決,這種計謀,實著令靳夕瀾由衷欽佩,隻是不知曉怎麽會有君秀山這般兒子。


    “皇上,是臣妾沒有好好教導好秀山,幸虧有各位大臣在,才避免釀成大禍,臣妾心意已決,還妄陛下成全。”


    她重重叩首,蓄滿淚得眼眶終於承受不住,豆大的淚珠淚水順從臉頰滑落,她扶起蜷縮跪在地上的君秀山,用手替他逝去臉上幹涸的血漬,哽咽道:“是母後沒有教好你,讓你一次又一次的險些釀成慘劇,你做出此事,不管事出何因,母後,該罰。”


    君秀山滿臉愕然,見著皇後的模樣,他竟然也流出了鱷魚的眼淚,他喃喃道:“母後……”


    這世上,唯有情感,最能一葉障目。


    “皇上,皇後娘娘誠心懇切,以臣之見,倒不如從輕發落罷。”


    沒想到說出此話的竟然是時暮。


    靳夕瀾在一旁茫然失措,像個泥塑木雕一般愣在原地,時暮這又是鬧哪出?


    他竟然幫君秀山說話?


    現在局勢紛爭,時暮怎麽敢的?這樣不就是站立皇後那派嗎?


    難道這又是一個局?


    靳夕瀾越來越看不懂了。


    有了時暮開口,那些皇後家族的大臣,就像是打開水閥一般,接連求情。


    君柏捏了捏眉心,他本來就對皇後有很深的感情,舍不得責罰,有人開口倒也是打開了一道口子,他道:“皇後禁足一月,太子禁足金陽宮沒有朕的應允不準離宮半步,再有下次廢黜太子,永世不得入殿。”


    此事也便才寥寥告一段落。


    也是從今日起,朝堂之上不許佩劍。


    閣老也要告老還鄉,不願再插手朝堂紛爭,不過時暮暫且未曾同意閣老請辭。


    待入時府,玉竹園內柳樹抽了新枝,樹梢一片簇新的嫩葉綠意盎然,懸垂下來。


    鬆蜜悠茹迎著門前來迎接,可明顯靳夕瀾臉色不大好,二人一前一後進了玉竹園,稟退小廝。


    “將軍,你這張局布的我看是不懂了,閣老也是你的人?”


    時暮點頭。


    為何說閣老是時暮的人,蘇譽有模仿人字跡之本事,因此他在試卷上模仿了趙黔城的字跡,反向栽贓,然而在大理寺,按道理來說閣老應當捅破上麵本身就有標記,可他並未,那隻能說明一點,閣老也是這麵的人,不然的話在試卷呈交之後,閣老就應當有所察覺。


    靳夕瀾無言,她又道:“你這張局,可是把聖上皇後也算了進來了?”


    時暮搖頭,心如擂鼓,有些不知所措。


    “這亂局之中,執棋者眾,這是壞事,也是好事,縱橫交錯,誰又能真正做到把控全局呢,將軍,那我也是你棋盤中的一粒子嗎?”


    時暮的目光落在她臉上,看著她良久出神,又搖了搖頭。


    “那將軍為何後來又替君秀山求情。”


    “我未曾替君秀山那種人求情。”


    “那你是……”靳夕瀾像是突然想出了什麽,險些驚呼出聲:“皇後娘娘?”


    時暮點頭。


    “為何?這又是怎麽了?你今日回府是啞巴了?”


    一會點頭一回搖頭的,也不出聲。


    靳夕瀾不明白為何他會替皇後娘娘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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