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夕瀾送走了時老夫人,才透口氣。


    一天天的不僅要內鬥,還要宮鬥。


    靳夕瀾好心情都被打破了。


    鬆蜜見狀道:“主子,果子送來了,嚐點吧。”


    吃甜食能緩解不好的情緒,她捏了個蜜餞,細細品味起來。


    鬆蜜見他心情好些了才同靳夕瀾道:“主子,打探的人來說這個趙黔城的的確確是從建平來的,自幼父母雙亡,挺淒慘的,隻是那人說趙黔城並非剛到京都,而是在京都已經住了些時日了,大概是在年前。”


    年前就已經到京都了?


    那為何說聽聞她創學堂才來?


    果然如她心中所想,一定有古怪。


    “那可有查到他來京都之後的行動以及住在哪裏做些什麽?”


    鬆蜜搖頭,“主子,這趙黔城來京都之後的事就好像銷聲匿跡了,查不出。”


    按照這樣的說話,隻怕是這個趙黔城入她的學堂定是有所圖謀了,可為什麽要入學堂呢?


    靳夕瀾有兩種想法,第一種,他想學習科舉,第二種,他入學堂定是帶著陰謀。


    等等。


    靳夕瀾突然想起蘇譽還在學堂。


    因為前世趙黔城是君秀山的人,好巧不巧的是君秀山又誤以為蘇譽同免死金牌有關聯。


    莫非……


    此時的趙黔城已經歸入君秀山了?君秀山指示趙黔城入書院?


    那蘇譽留在書院隻怕不安全。


    靳夕瀾深感不妙,蜜餞也不想再吃了,勢必要弄清楚趙黔城的身世。


    入夜,她換了身男人裝扮,孤身前往學堂。


    靳夕瀾憑借著記憶從側門溜進去,鬆蜜早就告訴她趙黔城被安排住在哪個廂房了,她直逼目的地,可沒曾想卻在趙黔城廂房裏瞟見了蘇譽。


    靳夕瀾傻眼了。


    什麽情況?


    她縱身飛簷屋頂,掀起一片瓦塊,隻聽那裏麵二人皆伏在桌案上,麵前擺放著厚厚的古卷。


    靳夕瀾很想跳下去一躍問問清楚。


    靜觀其變,仍是貼著耳朵聽著,稱兄道弟,一口一個蘇兄一口一個趙兄,像是在探討什麽。


    莫非是她多慮了?


    正當她疑慮,突然腳下踩中的瓦片生滑,發出呲啦的聲響,她穩住身型這才沒摔下去。


    “誰?”趙黔城迅速反應過來,問了一句。


    靳夕瀾急忙想躲起來,越慌越亂,險些摔下來,突然被一人撈了過去,身影一閃兩個人隱蔽在一樹下。


    靳夕瀾嘴巴被捂住,時暮對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二人隻瞧見追出來的趙黔城和緊跟其後的蘇譽。


    蘇譽道:“怕不是野貓上房?”


    趙黔城看了下才安下心:“或許真是野貓。”


    “今日叨擾趙兄晚了,改日再來賜教,趙兄早些休息,不久是要童試了,還需養精蓄銳。”


    蘇譽對著趙黔城作揖,隨後便離去。


    趙黔城又朝靳夕瀾些處望了望,見沒有聲響才會了房關上房門。


    靳夕瀾壓低的聲音同時暮道:“你怎麽在這?”


    時暮也不解的問:“你怎麽這身裝扮?”還去掀牆角偷聽,他很是震驚。


    時暮解釋道:“我不是暗中查追殺蘇譽的蒙麵人麽,暗衛同我道,書院有人一直和金陽宮中人有往來?”


    “你在宮中還有人?”


    時暮一頓,輕聲道:“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書院裏都是一些貧寒學子,又怎麽和同太子有所關聯?我在其中調查發現這個趙黔城和太子手下私下往來密切,而且這個趙黔城同蘇譽又有的極近,不光光是如此,在上次我同那些黑衣人交手時,我發現他們個個身手不凡,功法有些像宮中將士,因此我猜測……”


    “你猜測刺殺蘇譽的黑衣人是太子,而趙黔城又是太子的人?”


    “不錯。”


    月色朦朧,頰上染上一抹恬淡的好氣色,眼深處清透有月光,她靜靜地聽著。


    時暮又繼續道:“假設說黑衣人是太子,他為何要對一個窮書生下殺手,倘若趙黔城是太子的人,又為何不滅口反而貼近蘇譽。”


    時暮百思不得其解。


    然而靳夕瀾豁然開朗。


    靳夕瀾知道蒙麵黑衣是太子,也知曉免死金牌一事,這麽串聯在一起,倒也說的通順。


    君秀山不殺蘇譽完全是因為他想從蘇譽口中得知免死金牌在何處,故安排人接近蘇譽。


    可時暮不知免死金牌一事,因此他陷入一個胡同誤區。


    靳夕瀾將免死金牌一事也說與時暮聽,她本意是想用免死金牌救時府,可時暮提前蘇醒了,免死金牌不了了之,可君秀山卻一直在追尋免死金牌下落。


    “君秀山貴為儲君,陛下又如此寵愛他,他要免死金牌有何用?”時暮不解。


    二人所想一致去了。


    時暮的神色寡淡下來:“莫非君秀山……需要免死金牌才能救他的命?”


    不然他為何要找免死金牌?


    樹影婆娑,風吹沙沙作響,二人還在暗處,突然時暮眼尖瞧見趙黔城一襲黑衣鬥篷遮住眉眼,四處張望。


    二人收回思緒,跟在趙黔城身後。


    月色如水,將趙黔城的身影拉的極長。


    他不走了段路程,側身挺進一荒廢的院子。


    時暮用挑破窗戶紙同靳夕瀾張望著。


    隻見趙黔城半跪著,低聲不知說些什麽,那身著黑衣人轉過身來,金色絲線嵌繡著欲振翅的飛鷹,烏黑發絲束在銀冠利簪之中,臉上那張銀色麵具折射光芒,帶著一絲極強的震懾。


    旁邊還有一個頭尖發絲發白的人,帶著瑋帽。


    時暮一頓,那張麵具和那夜所見一模一樣。


    “是他,是那個蒙麵人。”他壓低聲音在靳夕瀾耳邊低語。


    靳夕瀾一頓,看來如她所想一致。


    二人走進了些,換到另一處,這樣便可聽見一些細微的聲音。


    隻聽得趙黔城跪在地上繼續道:“殿下,屬下已取得蘇譽信任,可學堂看似簡單,實際森嚴,我曾細細觀摩過,那些小廝手繭多,步伐穩健,個個都是習武之人,隻怕不好輕易動手。”


    靳夕瀾的眸色驀然轉寒,沒曾想這都竟然被趙黔城瞧出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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