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道長,我兄妹打算回萬嶼看看。”裴耀信說道。


    “嗯,出來這麽久,是該回去看看,令尊和元炁怎樣了。”薛通點點頭。


    “數十年來承蒙道長關照,我兄妹修煉有成,用不了幾年就能嚐試衝擊頂峰了。”裴羚說道。


    “好!仙途無止境,路還很長。”薛通說道。


    “是,說不定哪重逢,又能追隨前輩了。”裴耀信說道。


    “嗯,回去後注意避開我在萬嶼的仇家,低調行事。”薛通又道。


    “定遵前輩教誨!”


    “有機會的話,多留意冷望的消息,我遲早會去此賊討回公道。”


    “是”


    裴氏兄妹亦知嚴家慘事,打聽起來更為方便。


    倆兄妹辭別,前往弘州海岸造船,薛通送了五十萬靈石,足夠傳送島的花銷,也算有始有終。


    他藏經閣內查閱古籍典冊,等了數月。


    雲霄宗打探到費冉消息,公主久未露麵,極可能回敖武或去了萬乾。


    “我出門一趟,你們好好呆著。”薛通找來蕭玉兒、溫廣茂,說道。


    “你不會一去又是幾十年吧”蕭玉兒不滿道。


    “不會,即便長久不回,你在雲霄宗好生發展就是,宗門內外安全無憂,過去那些不三不四,如黃清、崔原平之流,早已躲得遠遠,再說你倆手頭資源豐富,何愁何慮之有。”


    “你去找公主”蕭玉兒問道。


    “我去蠻地,沿途打聽打聽。”


    ……


    薛通西行,進入萬乾地界。


    他心態輕鬆平和,心腹大患已除,外出無非是走馬觀花、收集靈物靈藥,種入戒指靈田,噴灑藥液加速年份增長,以備來之需。


    他鷲背上遠遠望見,前方似有異常。


    偏僻的山路,孤零零跑來一匹健馬。


    “像行路武者所用的馬匹,馬主呢”薛通沿途找尋,十餘裏外見到草叢中的半截殘屍。


    “狠的啊,搶了東西就走,風格倒是與費冉相仿。”


    “不會這麽巧吧!”


    薛通催促獠鷲疾飛,追出百裏未見可疑之人,卻到了一處小小集鎮。


    數名蠻族正在露天酒肆喝酒吃。


    薛通稍習蠻語,聽出幾人嘰裏咕嚕議論人族之事。


    “旋風宗頻頻找麻煩,說我們偷偷殺他們的人,爭吵中還打了幾架,各有傷亡。”


    桌子中位的那名魁壯獸人,一臉的黃色短毛,返祖跡象煞是明顯。


    他鼻噴粗氣,咕嘟嘟喝了一大壺果酒,大手桌上一拍,怒道:“我若遇上不弄死弄殘幾個絕不罷休!”


    桌上酒菜盆咣當跳起,摔破兩個。


    “你們蠻族哪部的”薛通走近說道。


    “嘎邦!”獸人起,抽刀舉斧,滿麵的怒容。


    酒肆掌櫃臉都白了,“道長切莫生事,塗原府人蠻關係緊張,能繞開就繞開吧。”


    薛通手掌一豎,示意掌櫃閉嘴,又道:“人族修士臥斃路邊草叢,不是你幾人幹的吧。”


    “嗷!”黃毛獸人大吼,五尺長刀輪起便朝薛通的腦袋砍了過來。


    一道模糊的掌影,瞬間抓住了黃毛的手腕,燒紅烙鐵一般的感覺。


    黃毛哇哇大叫,長刀脫手。


    黃毛和同伴後天中階武力,法海平平,不知薛通乃先天武者。


    薛通鬆手,嘰哇說了幾句蠻語,玄凜鐵鎲往酒桌上一扔,“你若耍得動此鎲,就送你們一罐上等的血丹!”


    “轟隆!”


    酒桌應聲倒塌,承受不住鐵鎲四千餘斤的份量。


    黃毛單手一抓,鐵鎲紋絲不動,他麵孔微微發紅,雙手才將玄凜鎲拾起。


    同伴納悶,俱上前試了試重量,眼睛瞪得滾圓,驚詫不已。


    薛通涳濛爪取回鐵鎲,輕鬆舞了幾下,收入儲物手鐲。


    “道長神力!”黃毛盯視薛通平淡無奇的手臂,說道。


    “新開一桌,我請蠻族朋友喝酒!”薛通朝掌櫃喊道。


    薛通擬去鷲部巴爾山寨,心放鬆,路遇閑事便起了摻和之意,再說或許能探得費冉的消息。


    果然是雞毛蒜皮的小事,旋風宗係萬乾名不見經傳的小玄門,因幾具獸屍與蠻族獅部鬧不痛快,雙方約定三後在藿厥穀商談,了結近期的諸般糾紛。


    黃毛獸人名叫羅渡,係獅部中隊長,帶了幾弟兄先期抵達,巧遇薛通。


    “獅部準備派何人前往”薛通問道。


    “常駐王城的木古拉大隊長”


    “蠻族近些年怎樣了”


    “不怎麽樣,否則旋風宗哪敢鬧事。”羅渡說道。


    “嗬嗬,狼部和岩部不好管吧。”薛通想起馬塔力傑和庚勒布兩個爛人。


    “那是熊部的事,反正獅部離得遠。”


    聊了大半時辰,薛通付了兩桌酒錢。


    獅部大隊長和小玄門的事,他本無興趣。


    “不過草叢裏的人族死得蹊蹺,有故意暴屍荒野之嫌,說不定就是為了挑起雙方爭端。”


    薛通念及於此,說道:“藿厥穀談判時,你們當心點,我看有人背後搗鬼,把事越搞越大。”


    “道長同去藿厥穀吧”蠻族一人說道。


    “獅部實力龐大,真有人搗鬼也翻不了天,我還需趕路,就不去啦。”薛通說罷,召出獠鷲。


    “道長的獠鷲好神氣,幼鷲哪來的”羅渡問道。


    獠鷲後天頂峰,蠻人識靈寵的本事一流,看出此鷲武力不凡。


    “鷲部弄來的鳥蛋”薛通嗬嗬笑道。


    “道長認識鷲部的人”


    “當年為他們做了點事,討了枚鷲蛋。”


    “我先走了!”


    “道長尊姓大名”薛通跨上獠鷲的一刻,羅渡急急問道。


    “魏無恙!”


    薛通仍不願以真名示人,過去化名是擔心仇家尋事,而今擔心名聲太響,行走不便。


    ……


    薛通嘴上說走,連夜即在藿厥穀潛伏下來。


    藿厥山穀長滿一種叫藿櫝的半人高厥草,視野還算開闊,穀口空地臨時搭了兩座木棚。


    人蠻兩族皆不願在對方地盤談判,特選了塗原府遠郊的藿厥山穀。


    這午後,山穀蹄聲陣陣,伴隨獅吼。


    薛通伏臥厥草叢,兩百餘丈外觀察。


    蠻族約到三十人,首領木古拉,坐騎棕黑蠍尾獅。


    一小會功夫,人族亦有三十餘人乘車駕馬而來,薛通注意到隊內兩人的服飾與其他人不同。


    雙方起初尚可,幾代表相向站立,手勢表克製,越到後越發激動起來。


    “嘣!”


    穀口訊彈爆炸,三四十人族殺進穀內,頃刻間爆發混戰。


    薛通急召白虎。


    白虎仰天怒嘯,如驚雷滾落天際。


    山坡巨虎現,穀底人群登時大亂,草草罷鬥落荒而逃。


    蠻族大隊長通常後天大成,旋風宗這樣的小玄門也大致如此,薛通的白虎幾近先天中期,嘯聲令眾人肝膽裂,豈有不逃之理。


    “嘿嘿,你們的事總歸搞不好了,獅部少死幾人,不至令事無法收場。”


    ……


    塗原城。


    薛通入城不久,茶樓酒館裏旋風宗伏擊蠻族的事即流傳開來。


    “旋風宗好大的膽子,竟埋伏人馬,談判時突然殺出,聽說幹翻了七八個蠻人。”


    “旋風宗的人前段子經常遇害,隱忍多時,估計實在忍不下去,這才設伏報仇雪恨。”


    “旋風宗完了,蠻族獅部豈是它能惹的,死了那麽多蠻人,還不被剿滅了啊。”


    “你們少胡說八道,我聽旋風宗的大哥講,莫名其妙殺進來的人不是旋風宗的,但衣著服飾相仿,明顯栽贓陷害。”


    “白虎哪來的,藿厥穀那樣的鬼地方怎會有白虎出沒,根本養不了那麽大一頭妖物。”


    “說不定是路過仙人放的老虎”


    “狗!”


    薛通豎耳聽人嘮叨,他法海壓製不了多久,小坐了一會離去。


    翌,塗原城盛傳,旋風宗派了兩位副宗主去往王城,請高人斡旋,試圖解釋。


    “旋風宗遭人算計,死了人不說,還徹底得罪了獅部,宗門都難保了。”薛通幾經猶豫,決意去旋風宗一趟。


    旋風宗建於城北旋光山,三百年曆史,五百餘人,宗主副宗主後天大成。


    薛通突然到訪,令宗主高益忠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魏某路經塗原,聽說了旋風宗的事,深感十分可疑。”薛通說道。


    “哇,魏前輩說的千真萬確,旋風宗流年不利,門人被殺本想與獅部說理,不料卻遭人陷害,勢岌岌可危。”高益忠哀歎道。


    “旋風宗前陣死的人也是用來嫁禍蠻族!”薛通說道。


    “而今看起來的確如此”


    “旋風宗可有仇家或特殊的寶貝,故才引來賊人陷害”薛通步入正題,問道。


    “仇家...”


    高益忠搖了搖頭,“我等小宗門行事一貫謹慎,昨殺出來的那批人全不認識,要組織那一大幫需很大能量,旋風宗從未得罪過這樣的高人。”


    “旋風宗是否有特殊的寶貝,遭人惦記了”薛通語氣鄭重,問道。


    “哪有!”高益忠毫不猶豫,當即回答。


    “好吧,你再想想,想起什麽了可隨時來金煦客院找我。”


    “若因仇家而起,支付酬勞魏某幫你搞定;若因重寶而起,魏某說不定能籌措一筆靈石買走。”


    “總歸幫旋風宗渡過此劫”薛通說道。


    “反正耽誤不了十天半月,管點閑事管便管了,再不濟也能弄幾十萬靈石花花。”薛通心道。


    他客棧等了兩,高益忠帶了宗門護法長老,親臨拜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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