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通麵臨兩難,賞金獵人虎視眈眈,蕭玉兒三人又不得不找;一個需躲藏暗處,一個得在明麵上讓蕭玉兒發現。


    “玉兒她們應已聽說了我和常家的仇怨,必亦躲了起來,撇清關係,否則極易被人當作餌扣押。”


    “聰明的話最好鬧出點貌似無關的動靜,暗示提醒於我。”


    ……


    薛通至鬆汶,偷回了紫羅蘭翡翠玉燈,按約定時間聯係上裴家兄妹、溫廣茂。


    “道長,聽說你剿滅了海梟幫。”


    “嗯,這幾月可聽到過其他傳聞”薛通問道。


    “遭劫的崇光武者落荒而逃,再無蹤影,如今道長滅了海梟幫,酒館裏都在議論,說那幾人找的是道長,發現崇光人行蹤便能大賺一筆。”溫廣茂說道。


    薛通心中不悅,“崇光三人叫苗峯、費冉、蕭玉兒,確為薛某才來的萬嶼。”


    薛通扼要說了遍海梟幫的經曆。


    “道長,咱們該怎麽辦”裴耀信問道。


    “船行鬆汶途中遭劫,蕭玉兒幾個不知在哪,但若聽到傳聞,大抵會來鬆汶,或去百樂島附近的大島看看。”


    “你兄妹留在鬆汶,廣茂去淶坊島,相互間用海隼聯絡。”


    薛通將靈寵袋內的翠目海隼取了出來,教會三人味劑的使用方法。


    “這是苗峯等的畫像,你們留著。”


    “待我辦完事再回鬆汶。”


    “你們注意一下新開的煉器鋪,蕭玉兒擅長煉器。”


    薛通安排妥當,與裴家兄妹約定二至四月後再見。


    ……


    內陸,鴻昌島。


    薛通一路風塵,趁夜色飛越濱晏城牆。


    子夜時分,整座城籠罩在茫茫黑暗。


    常家三千年的修武世家,常府之大超乎想象,古木參天,軒館堂舍點綴其間,分割成一座座內園。


    “常萬青的院子!”


    薛通枝間縱躍,靠近了居中最大的那座院子。


    堂簷下兩盞昏暗的光石燈,院內靜籟無聲。


    “常萬青還在常府那才稀奇了,極可能僅留了幾個下人守宅。”


    薛通連打聽常府況的興趣都提不起來,直接入園。


    他扔出大石塊,咣當砸在院內。


    青石地麵“嗤”的一聲,一道流光沒入夜空。


    “警戒符!”薛通暗暗冷笑,輕飄飄落下。


    “沒地陷就行,我管你傳警訊給了何人!”


    薛通掌心一紅,熊熊火蟒一頭撞進了堂屋。


    放火焚園!


    薛通正四麵八方點火,驀然聽聞一個冷刺耳的聲音,“來了啊!”


    一股強大的靈壓衝擊著他的法海。


    “先天大成!”


    薛通猛然意識到,常家處心積慮,花大錢請來先天高階鎮宅,等他入甕!


    常家交往宗門高層,與萬嶼散修界著名的幾個魔頭亦存在交集,故常千善武階雖不突出,但無人真願和常家動刀動槍,搶他家祖傳法器。


    一名青衣白須老者,清瘦的麵容紅光四溢,眼珠黑白分明,毫無渾濁之感。


    梁炅,長居鴻昌西部的石盤山係,常家開下百萬靈石每年的價碼,求其相助。


    自呼延永康失蹤,常萬青預感大事不妙,幹脆從昌武宗的臨時居所搬了回來,不躲不避,請梁炅潛伏在家,坐等薛通上門。


    “你來早了,老夫邊煉邊拿錢的好事被你給攪了。”梁炅陽怪氣說道。


    常萬青、管家,七八個後天武師遠遠跟在梁炅後。


    “常家害薛某命,恩怨因常萬青無禮而起,這位道友摻和其間,最終結果恐怕不一定如你想的那樣。”薛通淡定說道,主意早在鬆汶即已想好,無論什麽人阻撓,皆定斬不饒!


    “呼延永康這小子去哪了”梁炅問道。


    “呼延永康飛蛾撲火,死在了我手裏。”薛通淡淡一笑。


    梁炅臉上的肌輕輕抖動了幾下,不相道:“你虛張聲勢沒用,老夫什麽人沒見過。”


    “那薛某就是你見到的最後一人!”


    薛通本放火燒了常家,沒料到常萬青和請來的高階在場,正中下懷。


    “殺賊放火,正好讓天下人知道!”


    梁炅不再廢話,抬手一拍,一隻猩紅巨掌,輪廓分明,仿佛人掌放大萬餘倍,朝薛通頭頂拍擊。


    薛通邊空氣亦然一緊,想要騰挪掙紮以避開掌襲,需消耗極**力。


    梁炅的武力高呼延永康太多,天羅掌威是薛通修武以來,見過的最狠一掌。


    薛通儲物手鐲急轉,飛出一柄金光閃亮的長劍。


    法寶金鰩劍,一道金芒衝天而起,疾刺掌心。


    血掌厚皮翻卷開來,金光迅速一展,一層淡淡的光幕托住大掌,劍尖那股熾亮的光芒猛然一,穿刺而出,掌上裂紋瞬間向外擴散而去,整隻手掌砰地碎裂成無數細片。


    “金鰩劍”梁炅眯起了眼睛,果然是圈內人盡皆知,呼延永康的法寶。


    薛通以法寶擊潰他的法術進攻,未令梁炅感到意外,但呼延永康劍失人亡,著實讓他心中一震!


    “該我了!”梁炅麵色鐵青,手中多了件法器。


    法寶離魂鉤,連鉤帶劈,卷起的黑色光幕氣勢如虹,瞬間一揮而出。


    薛通儲物手鐲轉了兩圈,九幽刀、青炎劍迎鉤狠狠斬了出去。


    梁炅沐浴在離魂鉤綻放的黑瑩光輝中,握鉤的那隻大手,掌心眼可見的淡藍色法力流,源源噴湧,注入離魂鉤。


    刀劍轟鳴巨響,離魂鉤亦是重重一顫。


    法寶以二敵一,但在梁炅雄渾的法力前,未占到多少便宜。


    梁炅驚怒喜悅交加,除了需歸還常家的九幽刀,薛通另兩件高端法器,抵得上他守宅十年。


    “我倒要看你到底有多少能耐!”梁炅雙手合握鐵鉤,猛揮而出,以離魂鉤大招“神形俱滅”回擊。


    鐵幕如層疊之山影,向薛通一砸而去。


    薛通手中刀劍,不知為何慢了一拍!


    常家之人,即便在見到九幽刀的一刻都未敢發聲,皆屏氣觀戰,生怕影響了梁炅,直至梁炅放出狠招,方才鬆了口氣。


    “姓薛的完了,常家大仇得報!”


    冷風已吹上了薛通的臉龐。


    他刀劍齊出或可抵禦大招,但已無意再涉險糾纏,薛通手腕一抖,鐲中一柄黑漆漆的短刀飛了出來。


    邪王殺!


    五道交錯的刀鋒光影瞬間覆滿十丈之徑,虛空中的劇烈波動攪起法力亂流。


    近三十年未曾飲人血的漆刀!


    梁炅的臉驟然僵住,薛通的短刀極可能是地級初品以上的寶物。


    他二百年的修武生涯,僅見過一次地級法寶,但他斷定,薛通手中之物,絕非當年那件地級寶物可比。


    梁炅極速後退,如山的離魂鉤影在黑漆刀的鋒芒中一層層的爆裂開來。


    梁炅前,一塊靛藍盾牌彈而出,盾麵雷弧纏繞,滋啦一響,盾中心那隻猙獰的蝙蝠雕刻,張口噴吐出一道粗大的雷光。


    轟隆隆!


    黑色刀鋒將雷光雷弧一斬盡斷,砍中雷蝠麵門。


    偽寶雷蝠盾倏地縮成了巴掌大小,雷蝠一剖兩半,法器等級連降兩級。


    梁炅躲過了一刀,冰冷的刀鋒貼著他的鼻尖劃過。


    但薛通的第二刀已然揮出!


    黑光夾雜血滴飛濺,梁炅的殘屍七零八落,薛通靈寵袋一拍,放出三頭靈寵。


    隻兩刀的功夫,常家人尚未完全明了,薛通和靈寵已衝了過來。


    ……


    一股濃鬱的血腥氣味,火光照在薛通的臉上,忽明忽暗。


    薛通打掃戰場,所有法器、儲物袋盡皆收入囊中。


    梁炅和常萬青的殘屍被擱在顯眼的位置,薛通以此宣告,常園已毀,常家已亡,請來的先天高手,一樣的死於非命!


    薛通突然察覺到識海異樣,腦袋微微一痛,扭頭一看,暴猿魂獸望過來的目光,恭敬服帖的神色,竟已消失!


    薛通勃然大怒,魂獸數年來噬魂過多過猛,竟有了一絲反噬主人的跡象!


    薛通伸手一抓,將魂獸按在了地上,蟠旗魔典的法訣吟誦不絕。


    爆猿怪吼連連,掙紮不已,薛通朝猿臉噴出一口鮮血,三股精神力注入其眉心,方才讓魂獸逐漸安靜了下來。


    “別光顧了快速升級靈寵,暴猿的神魂控製需十分小心。”


    薛通放燃大火,三千畝的園子一片火海,近百間館舍樓堂,悉數焚燒殆盡!


    他每至一堂一館,皆先收刮一通,無論靈物或金銀珠寶,他儲物空間足夠,時間篤定,常家積累了數千年的東西,為何不要


    “來方才,多攢些物事,以備不時之需!”


    ……


    濱晏城的消息以迅雷之勢擴散,無論內陸還是外海,薛通滅梁炅這樣的玄界另類,沒多少人異議,但其武力讓聞者無不心驚跳。


    “聽說梁炅完敗,屍上刀痕七八道。”


    “薛通真乃怪胎,你確定他先天初期我估計他故意壓低武階混跡玄界,引他人奪寶,再以真麵目反殺!”


    說什麽的都有。


    薛通要的即是這種效果,梁炅一死,萬嶼敢動他又願賭一把的,就屈指可數了。


    ……


    鬆汶島。


    “半月後海祭節,萬嶼節慶的鬧這幾年總算恢複了點,皆屆時多逛逛。”


    薛通告訴裴氏兄妹,海祭期間人流劇增,需打點精神,找尋線索。


    他傳信給溫廣茂,詢問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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