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通思慮再三,中斷鴻昌島行程,折返銀楓。


    一月後他名聲爆炸,兩招結果常千善,奪其法寶,聞者無不震驚,先天高階多持極品法器,寶刀惑雖大,但若無確切把握,誰也不願冒險。


    “請薛長老去議事”


    島會前夕,執事堂弟子上門有請。


    然而議事僅有一人,副宗主任大逍。


    “薛長老,你殺常千善可謂十數年來,萬嶼玄界首屈一指的大事,一時半會尚未發酵,時間一長,難免生變,留在無極宗恐起事端。”任大逍頓了頓,意味深長看著薛通。


    任大逍一人召見,薛通已有預料,當即明白了他意思,說道:“薛某應離開無極宗,另謀出路。”


    “我們也是為你好”


    “確實,無極宗尚弱,應付不了找麻煩的高等修士,薛某於人於己皆該審時度勢,早做打算。”薛通點點頭,完全同意任大逍的分析。


    “未免牽扯不清,與黑膚族的合作暫緩,島會亦不參加。”任大逍說道。


    “嗯,薛通這些年積累了不少功法武技,無極宗需要的話,在下願以極低的價格出手,換件飛行法器。”


    “哦,薛長老中意何樣法器”


    “可載多人的重型騖船,不求高速,但求飛距五千裏朝上,海船顛簸,受海況限製,再說尺寸著實太大,在下沒那麽多功夫收集靈材煉造,煩請宗門煉器場幫忙。”


    薛通憑記憶寫了張單子,含龍殺劍等十六樣功法武技,僅魔宗黃縝和仙源島艾容的未列。


    “這些東西很值錢,薛長老要求不高,說是換法器,實為無極宗作了大貢獻,騖船的材料我去安排。”任大逍識貨,自知薛通深意。


    “薛長老的名號將被褫奪,昭告天下,三十年後風波平息,薛道友若願再入無極宗,歡迎回來。”


    “我私人的名帖盡可保留,以備不時之需。”


    任大逍說完,遞過來一塊青玉,上刻“薛通惠存,任大逍”七字。


    薛通回贈獸骨名帖,深表感謝。


    ……


    薛通找到溫廣茂。


    “廣茂,你煉得咋樣了”


    “法海圓滿,突破屢差一氣。”溫廣茂麵帶愧色,不安道。


    “丹藥還有吧”


    “有,前輩給的肇璣丹尚餘五粒,夠用半年。”


    薛通歎了口氣,“好吧,這十枚上品靈石拿去,緊要關頭補充靈力,跨越最後一步。”


    “這怎麽敢當,薛道長在小人上已花三十萬了。”溫廣茂惶恐道。


    “我心裏急,再說常千善千裏送寶,大賺了一筆,花就花掉點吧。”


    “小的不會說話,今後粉碎骨...”溫廣茂剛說一半,被薛通打斷。


    “好了,好了,記在心裏就行,你去靈穀租最好的修煉室衝關,應天時地利,一氣嗬成!”


    薛通一視同仁,裴家兄妹各送了十萬,常千善的財寶追根溯源,也是因二人闖禍而歪打正著。


    兩月後,煉器場騖船造好。


    船載七人,飛速每時辰兩百裏,航距六千裏。


    以薛通今之雄渾法力,足足灌了三遍方才注滿,飛一次需耗靈石八萬。


    兩丈餘長的騖船塞進了儲物袋,無極宗另贈了一艘普通海船,供薛通使用。


    薛通給薑兆熊、藺紅發了條傳音,攜裴家兄妹和溫廣茂離島。


    溫廣茂已是後天初期的武者,半月前晉級。


    一萬六千裏的航程,海船全速前進,需行八。


    ……


    刮起大風,浪高九尺。


    “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鬼!”薛通坐立不定,心神受擾,不得已停煉。


    裴家兄妹沙漠地帶出,哪見過這麽大的水勢,麵色發紅,竟有了暈船征候。


    “改航繞道!”薛通令溫廣茂道。


    巨浪半衝半推,木船直航千裏,波濤減緩已是落西海,前方一座黑沉沉大島。


    “靠島休息休息”薛通見裴家兄妹氣色不佳,臨時起意道。


    碼頭上的異常讓薛通微覺意外,看守的武徒神警覺,問又不敢問。


    “各位前輩是來...”


    “是來什麽,島上發生了何事”溫廣茂做夥計數年,與人交代在四人中最為擅長。


    “幾位前輩路過”武徒嗅出了端倪。


    “路過,小老弟有事直說,說不定我們能幫你。”溫廣茂說道。


    “尹島主正準備與海族談判,晚輩當前輩們幫忙來的。”


    “我們幫,帶我們過去!”


    走在最後的薛通突然說道,他識海浮現一副航線周邊的島圖,此島貌似名為迢嶢,山多地少,麵積狹小,離伏蛟島三千五百裏。


    “啊,先天前輩!”武徒子一震,麵露喜色在前帶路。


    溫廣茂邊走,邊問清了來龍去脈。


    迢嶢島一年前黑膚族現,來島頻率漸高,人數也越來越多,島主尹清源幾次交涉未果,約了臨近小島的武者,明與黑膚族正式談判。


    “海族擴張地盤,與人族利益衝突,此乃過去未有之事,難道風格變了”薛通為海族的事來伏蛟島,於之相關的都頗感興趣。


    七彎八拐,進了山腳一座園子。


    園內建築簡潔,綠植卻甚為精致,顯示主人生活樸素,調不俗。


    “有先天前輩到訪!”碼頭武徒與尹清源屬下招呼道。


    “啊,前輩有請!”


    客堂燈火通明,人影憧憧。


    尹清源和他邊的壯漢後天後期,餘下四位中期,見到薛通,無不驚喜交加。


    “有前輩在,黑膚族就不敢搗亂了。”


    尹清源一通述說,海族對迢嶢的擾已令人不可承受,他們在近島海域出沒,明目張膽驅趕漁民,不避惹事生非之嫌。


    “黑膚越來越張狂,當年他們被人族趕至外海,而今趁我族勢衰,故態複萌,擴張領地領海,迢嶢以石山為主,靈物稀少,本為清淨之地,沒想到被黑膚族攪得烏煙瘴氣!”尹清源不滿道。


    “幾年前不是這樣,尹道友勿需心急,明他們誰來,隊長還是統領”薛通問道。


    他和溫廣茂、裴家兄妹打過招呼,不許透露他和黑膚族的任何淵源。


    “祿龍祿隊長”


    ……


    次一早,祿龍領了一幹海族登門。


    祿龍一愣,沒想到尹清源竟請了先天武者。


    薛通沒好意思說認識大族長,淡淡的道:“海族向外擴張,向內與人族合作,由衛惇堅協調,你一隊長擅自擾算什麽名堂,趕緊走,後不得再來!”


    “衛大人很少管事,精力全放在維持島會上,再說海族開疆拓土豈能靠人族協調!”祿龍爭辯道。


    “你受何人差遣,背後的統領或族老是誰”薛通問道。


    “我乃八族老的人,奉命行事。”


    “合作之路不走,偏要爭鬥樹敵,我沒空和你囉嗦,再來別怪我不客氣!”薛通臉一沉,厲聲說道。


    “今給道長麵子,但在下受令在,還會再來。”祿龍後天大成,海族人簡單直接的格。


    薛通伸手一抓,五指虛影按住祿龍的腦袋,微微用力,祿龍啊的慘叫,張開大嘴,黃豆大的汗粒滾滾而下。


    “道長別...”尹清源趕忙勸阻,祿龍的言行還未到需教訓的程度,不明白薛通因何發怒。


    “你把人叫來,薛某等著!”


    薛通手一鬆,祿龍癱倒喘氣半晌,由族人攙扶離去。


    裴家兄妹和溫廣茂狐疑不定,不清楚薛通為何主動搞大。


    ……


    “薛道長,你不會又想殺人了吧。”客院內裴羚忍不住問道。


    “嗬嗬,哪有,我打算試試祿龍後麵的族老,你們別吭聲,爭鬥時離遠點,若來的人太狠,再做計較。”薛通笑道。


    半月後,海族大人物到場,來的是八族老孔速,先天中期。


    薛通麵色沉,孔速武階出乎他意料,是塊難啃的骨頭。


    “難就難點,更難的還在後頭。”薛通心道。


    “你叫什麽名字,敢欺負祿龍隊長,叫囂見老夫!”孔速冷眼問道。


    “吾乃薛通!”


    “原來是你!很好,今正巧落我的手裏,你擾亂海族部屬,不拿你拿誰!”


    數月前薛通殺人奪寶的事還未在外海流傳,孔速自認逮了條大魚,二話不說,直接動手。


    薛通頭頂驀然一團暗雲,探出一條黑蟒,蟒首大如牛頭,碧瑩瑩的蟒眼讓人心寒戰栗,血口尖牙一咬而下。


    薛通迅疾朝天重搗一拳。


    尹清源絕沒料到,原本與祿龍的協商竟演變成先天惡鬥,他哪見過如此宏大的戰局,一時竟忘了薛通被殺被擒,孔束會否繼續找自己的麻煩。


    拳影衝天,千鈞拳力轟隆正中蟒頭,連同暗雲,浪卷四散開去。


    薛通五指一掐,“試試我火蟒!”


    精炎化成大蟒,比尋常炎蟒高十倍。


    孔速揮掌,半空砸落一隻黝黑的鐵錘,火蟒腦袋呯的碎裂,炎火四分五裂,燒穿青石地磚,星星點點一個個焦洞。


    “不錯啊,難怪如此狂妄,坐等老夫上門。”


    孔束大喝一聲,虛空驟然一緊,數十根黑矛鋪天蓋地,一股冰冷森的寒氣將薛通緊緊圍住。


    薛通抬手托天,一張淡金色的法力盾牌,如大傘般一展而開。


    傘麵微微一沉,隆隆作響,黑炬矛鋒陡然間黑色光芒熾亮,穿透半尺,薛通牙關一咬,指尖迸發一道金光,轟擊在聖光法罩下方,頂回矛尖,凹陷的傘麵重新鼓起,黑炬矛劇烈震顫扭動起來。


    薛通周那層隱約可見的罡魔之氣,猛然向外,朝寒冷氣衝擊而去。


    二人僅在鬥法初期,其後的戰況誰也無法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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