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額………你們說,你們說,我去個洗手間。”。不等讓人說話,季薇小碎步跑進洗手間,偷摸將門打開一個縫隙,趴在門上聽外麵的動靜。


    一方空間內,隻剩下了兩個人,陸匪心下百轉千回,開口卻隻是一句沒頭沒尾的解釋:“………我沒有要訂婚。”


    葉昭昭長長的睫毛顫了顫:“哦。”


    她想,這和她有什麽關係呢,陸匪是訂婚還是結婚,和誰,什麽時候,都和她沒有關係。


    為什麽還要跑過來和她說?


    陸匪突然蹲下身,骨節分明的手掌輕輕撫上她的腳踝,


    陸匪的動作很輕,像是怕弄疼她。


    葉昭昭明明沒有感覺,卻莫名覺得陸匪觸碰過得地方燙的厲害,從腳踝處向四麵八方擴散。


    “還疼嗎?”,他低低出聲,眼底得冷漠被心疼代替。


    “是爺爺讓你問的麽?”,葉昭昭看著地麵,開口道。


    陸匪扯出一抹苦笑:“不是…………”


    什麽時候,連一句關心都要被質疑。


    葉昭昭沒在說話,陸匪心底的疼越來越擴大。


    “……你和葉爺爺住的那個房子我已經讓人打掃出來了。”,陸匪抬眼,眼底隻有她:“要不要搬過去?”


    葉昭昭失神片刻,許是涉及到葉爺爺,她的語氣不知不覺也緩和了許多:“謝謝你。”


    “再等一段時間吧。”


    如今陸爺爺身體不好,不知道什麽時候就…………


    她沒有決定好還要不要繼續待在京城。


    陸總笑了笑:“好,等傷好一些再搬進去也不遲。”,他語氣放輕了些:“陸家的傭人多,照顧你也比較方便,爺爺也很想你,終究比外麵安全………”


    葉昭昭皺了皺眉:“陸匪,你想說什麽?”


    “………………”,陸匪抿了抿唇:“季程城府深,昭昭,你不了解他。”


    “………陸匪,你根本什麽都不知道。”


    陸匪垂下眼眸,過了許久,才開口道:“他救了你,我知道。”


    “不。”,葉昭昭看著他:“你不知道。”


    你不了解我,也不了解季程,你是什麽樣的人,便看什麽都是如此。


    她硬撐著站起身:“你走吧。”


    陸匪臉色白了白,下意識向前走去,葉昭昭忍著疼不讓他碰,


    女孩態度堅決,陸匪沒再往前走,沉默良久,緩緩開口:“好。”


    他強忍著要把女孩擁入懷的情緒,一步一步往門外走,


    沒有看到身後的女孩臉色不正常的蒼白。


    季薇聽著聽著就沒聽見聲音了,她還以為陸匪走了,剛打開門走過來,就看到葉昭昭臉色蒼白,身體搖搖欲墜,


    “昭昭姐!”


    玄關處的陸匪聽到身後傳來季薇驚慌失措的聲音,


    他心裏一緊,下意識轉頭,瞳孔微縮,女孩眉頭輕輕蹙著,無力的扶著沙發扶手,似乎快要暈倒,


    季薇衝上去去扶,一道身影卻比她更快,接住了女孩纖細嬌小的身體。


    陸匪跪在地板上,緊緊抱著懷中的女孩,


    “昭昭…………”,陸匪的聲音顫了顫,顫抖著貼近女孩的額頭,


    一片滾燙,不一會兒,女孩蒼白的臉頰便變得通紅。


    葉昭昭感覺眼皮沉重的厲害,他無意識的出聲:“陸匪………”


    “我在…………”,陸匪顫抖的抱起她,試了好幾次才站起身:“我在。”


    “不想去醫院………”,葉昭昭小聲呢喃著,說完便徹底失去了意識。


    “好……我們不去醫院……”,陸匪眼眶通紅,聲音顫抖,緊緊抱著她,輕輕貼著她的臉龐。


    陸匪像是做了一個夢,穿過晚夏的夜風,來到了那年大雪天,


    一直在等他的那個女孩,一遍遍給他打電話卻無人接聽的時候,葉昭昭是不是也這麽無助?


    她被掩埋在大雪下,慢慢閉上了雙眼。


    陸匪抱著她,卻覺得冷的厲害,喃喃的道:“對不起……對不起……”


    季薇緊張的打120,


    陸匪顫抖著,紅著眼,已經聽不到外界的一切聲音,他越抱越緊,似乎這樣做就能緊緊抱住大雪中女孩。


    他分不清是幻覺還是現實,隻是一遍又一遍重複著:“昭昭………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不接你電話,不是故意忽視你,


    不是故意……不愛你。


    “陸匪!”,季薇急的眼淚都快出來了,隻想著趕緊將人送到醫院,不知道這陸氏總裁發什麽瘋!


    “你別在這懺悔了!這都什麽時候了,你再耽誤下去,以後就懺悔一輩子吧,你還想不想讓昭昭姐醒過來了!”


    這句話像一記耳光,將陸匪從夢魘中拉出來,他清醒了一點。


    陸匪抱著女孩,季薇打開車:“你和昭昭姐坐後麵,我開車!”


    坐上車,感受到懷裏人溫熱的氣息,陸匪忍不住抱的更緊。


    是真實的,不是冷冰冰的。


    隻是,葉昭昭的臉色實在是太難看了,一會兒蒼白如雪,一會兒滾燙通紅,


    她燒糊塗了,沒有意識的“熱源”靠,嘴裏喃喃自語著什麽,


    陸匪低下頭,靠的很近。


    “冷………冷………”,他聽到女孩委屈又難過的聲音:“陸匪………我冷………”


    …………………


    陸匪再也控製不住,埋在女孩白皙細膩的脖頸處,無聲的哭泣。


    季薇從後視鏡看過去,被眼前的情景看的愣住,


    冷漠孤寂的男人抱著懷裏蒼白病弱的女孩,指尖顫抖著,脊背彎成弓型,埋在女孩脖頸處無聲落淚。


    季薇不敢再看第二眼,胸口悶的難受,她用力眨了眨眼,把水汽眨下去,說不出什麽感覺。


    她突然想起以前看過的電視劇,女主死在男主懷裏,男主痛苦大哭,她那時覺得男主肯定很愛女主,如今卻忽然覺得不過如此。


    真正難過壓抑時,約莫是更加沉默吧,連痛苦都是無聲無息的………


    沒有去醫院,季薇跟著導航來到目的地的時候還沒緩過神來,


    周圍很安靜,隻有精美豪華的別墅靜靜立在夜色中,偶有蟲子的叫聲,夜風帶上了涼意,


    秋天快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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