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修士嗎?”花想容沒有再追問洛九魚關於鮫人和鮫珠的問題。


    洛九魚想了想,說:“算是吧。”


    沒等花想容問什麽叫“算是”,洛九魚就接著說:“總之就是,我有自保的能力,那兩個追我的人也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那你跑什麽?”花想容問道。


    “當然是因為我打不過楚遙嘍。幸好本姑娘聰明,把鮫珠放在了你手上。”洛九魚理直氣壯地說。


    她這麽一說,花想容突然覺得有點兒不對。楚遙那麽肯定鮫珠不在洛九魚身上,是因為她能感應到鮫珠的氣息!


    而如果她能感應到鮫珠的氣息,那麽當時她就會察覺到鮫珠在自己身上。


    既然察覺到了,為什麽沒有戳破,而是轉身就走,還把那兩個不依不饒的人也帶走了?這相當於是替她們解了圍。


    再推回去,即使她不能察覺鮫珠的氣息,當時一口咬定鮫珠不在洛九魚身上,那就說明……她根本就沒想著幫她的二哥找回鮫珠!


    和其他人一起追出來是為了確保鮫珠不被追回去。可是,為什麽呢?


    花想容的手指依舊摩挲著鮫珠,陷入了沉思。她又想起了楚遙走的時候似有若無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喂,你想什麽呢?”洛九魚不滿地揮揮手,對她無視自己非常不滿。


    花想容回過神,說:“沒什麽,隻是我覺得你的運氣還挺好的。那位楚遙姑娘也算是一個好人。”


    “你是說她是故意的?”洛九魚問道。


    花想容再次驚訝於她反應的迅速,這個看起來有些不著調,小傲嬌的白衣少女,心思還挺細膩的。


    “我覺得很有可能。”花想容說道。


    “想想也是。她這麽做呢,無非是要讓姓楚的不痛快。如果是我的話,我也這麽做。”洛九魚不知想起了什麽,彎起一雙狹長的淡琥珀色的眼睛,微笑著說。


    “為什麽?”花想容問。


    “你這麽聰明,猜不出來?”洛九魚反問道。


    “八九不離十吧,不過現在說出來還為時過早,我現在對楚家的事情很感興趣。”花想容同樣微微一笑,漂亮的桃花眼裏像是漾著秋水。


    “你真好看。”洛九魚幾乎是脫口而出一般地說。


    “謝謝,你也是。”花想容稍稍愣了一下,回答道。


    “謝就不用多說了,把鮫珠給我。”洛九魚狡黠地說道。


    敢情還是在這裏等著呢。花想容有些無語地看了她一眼。


    “給我一個理由。”花想容對她說。


    “我可以給你兩個。一,這個鮫珠是我費盡千辛萬苦從楚府拿出來的;二,這個鮫珠對我很重要。”洛九魚說道。


    花想容看了看手裏的鮫珠,圓圓的,質感很好,還有大海的氣息。然後把它拋給了洛九魚。


    “接住了。”她看著少女有些手忙腳亂地將鮫珠塞到懷裏,不禁失笑。


    “看來,你真的是一個好人。”洛九魚嘀咕著說。


    “你現在才知道啊。”花想容說道。


    “所以,你要鮫珠做什麽?”她又問道。


    “之前就和你說了,物歸原主。”洛九魚答道。


    “原主是誰?”花想容又一次問這個問題。


    這一次,洛九魚回答了她的問題。


    “她叫蘭清,是一個鮫人,已經死了。這個鮫珠是她的。”


    “所以你的確見過鮫人?”


    “是的,我見過。不過我的身份現在還不能告訴你,我拿你當朋友,所以你放心,不管我是誰,都不會害你。”


    洛九魚這一番話說得非常誠懇,還能聽出幾分糾結。花想容感到有些哭笑不得,這姑娘……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理解。”


    她當然理解了,畢竟她自己的秘密,也是相當之大。


    當然了若是她現在跳出來說自己是馮玉卿,可能的結果隻有兩個,一個是被當成得了臆想症的瘋子,一個是被當成那位劍魔的崇拜者。


    無論是哪一種,估計修真人士都不會對她很友好。


    “再說了,就算你想害我,你有那個本事嗎?”還沒等洛九魚對她的話有所反應,花想容又補充道。


    洛九魚看著她,眨了眨眼睛笑了:“想容,說實話,我很厲害的。”


    “嗯,我也挺厲害的。”花想容說道。


    就在花想容看到洛九魚歪了歪頭,感覺她下一步就要提出和自己切磋一下的時候,洛九魚問道:“接下來我們去哪?”


    她這個“我們”說得非常理所當然,好像她們本來就是一起走的。


    “話說回來,你這麽厲害,為什麽打不過楚遙呢?”花想容一邊想著下一步怎麽走,一邊隨口問道。


    “話又說回去,你這麽聰明,為什麽不自己猜呢?”洛九魚毫不客氣地回道。


    “我猜,你的實力比她強一些,但是她也不差。你和她動手,為了確保能贏,要動用一些會暴露你身份的手段。”花想容說道。


    “想容,你這麽聰明,就不怕有一天被別人群起而攻之嗎?有個詞叫慧極必傷,人呐,還是不能太聰明。”洛九魚語重心長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這讓她想起了楊收那個囉裏囉嗦,神神叨叨的老頭。


    “馮姑娘,正所謂慧極必傷,這個慧字有時候不僅僅指聰慧,還指一個人的悟性。你的悟性如此之高,恐怕反而會有不利啊。”


    花想容眼神微黯,又想起這個一直在她心裏是天下第一卦修的老頭已經死了。


    “沒事兒,我命硬。”回過神,她對洛九魚說道。


    洛九魚看著她,莫名覺得她不是在開玩笑。


    平心而論,花想容是長得很好看,像是一副賞心悅目的美人畫卷。隻是這美人看起來秘密諸多,還有一種潛藏在溫和外表之下的鋒利。


    “你要跟著我嗎?”花想容問她。


    洛九魚收回思緒,說道:“你不是對楚家的事情感興趣嗎?我可以幫你把他們的事情搞清楚。”


    “那就一起走吧。”花想容說道。


    他們去了一家客棧,要了一間房。


    進入房間之後不久,窗邊傳來鳥兒嘰嘰喳喳的聲音。花想容打開窗戶一看,原來是信使鳥。


    花想容取下它的腿上綁著的小圓筒,拿出了裏麵的字條。


    這信使鳥是蘇不渡的靈力所化,飛行速度很快,而且晝夜不息。


    花想容看完字條上麵的內容,放在桌子上,立即被信使鳥一口吃了下去。說吃了下去也不是很準確,應該說,是被蘇不渡的靈力給燒毀了。


    然後,花想容寫好了回信,放進小圓筒,又綁在了信使鳥的腿上。信使鳥對她“啾啾啾”叫了幾聲,就飛走了。


    花想容坐在靠著窗的椅子上,手指輕輕敲著桌麵。果然,顧潮生和滄瀾宗也卷進來了。


    蘇不渡傳來的紙條上說,那個最終買下熾陽鞭的九黎門修士的確在回去的路上遭遇了別的修士的伏擊,但是被滄瀾宗的人救了。


    不僅救了他,還一路護送他到了九黎門,順利地把熾陽鞭交到了九黎門主結九弦的手上。


    這麽好心啊?不信。花想容心想。


    “剛剛那個,是你朋友?”洛九魚問道。


    “是。”花想容說道。


    “那你這個朋友挺厲害的。那個鳥可不是一般人能用靈力所化的。”洛九魚說。


    “是挺厲害的。”花想容點了點頭表示讚同。至少,現在的她,打不過。


    所以修煉還是不能停啊。


    楚府內。


    “三小姐,有什麽事嗎?”傅連曦沒想到一向冷漠的楚遙會來找她。


    “你想離開這裏嗎?”楚遙問她。


    “三小姐這是何意?難道,楚恒會讓我走?”傅連曦反問她。


    “他不會,我會。”楚遙說道。


    “三小姐,直說吧,你想要什麽?”傅連曦看著神情淡漠的楚遙,問道。


    “我要楚軒留給你的那個東西,楚恒每天圍著你打轉是為了它,現在我想讓你把它給我。”楚遙回答道。


    “可是我為什麽要給你呢?三小姐。”麵對楚遙強勢的語氣,傅連曦麵不改色地說。


    “因為你想離開這裏,我可以幫你。”楚遙說道。


    “怎麽幫?難不成你還能殺了你二哥?”傅連曦冷笑著問道。


    “你不用激我。自作孽不可活,楚恒這種人,自然有人收拾他。到時候我想你不會介意補一刀。當然我也是。”楚遙淡淡地說。


    “好,我相信你。”半晌,傅連曦的臉上露出了笑容,說道。


    楚遙微微勾唇:“謝謝。”她眼裏的冷漠也少了一些,隻是因為天生性格如此,修煉的功法又屬性偏寒,因此身上那種冷冰冰的感覺還是很明顯。


    另一邊,楚府的書房內。


    “幫你殺人?殺什麽人?”一個一襲黑衣的人問道。


    “三個女人。”楚恒說道。


    另一個身穿淺紅色的衣服,麵容嫵媚的女人笑出了聲:“虧你還是齊州楚氏的家主,竟然把殺三個女人說得這麽堂而皇之。我看呐,你們楚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她語帶嘲諷,一番話說得非常不客氣。


    “雲姬,慎言。”眼看著楚恒的臉上掛不住,黑衣人出言說道。


    “楚家主,雲姬性子直,說話口無遮攔,你不要生氣。”


    楚恒的臉上波瀾不驚,語氣依舊平和:“無事。”


    “不知是哪三個女子呢?”黑衣人轉移話題問道。


    “楚遙,偷了我的鮫珠的女子,以及她身邊那個,她們現在在同福客棧。”楚恒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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