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剛吃過晚飯,還需要等一段時間,三人就先後去洗了個澡,坐在客廳喝茶看電視。


    鄭曦以前在家裏,別說做飯,就是衣服都是袁倩茹洗,更別提打掃房間鋪床疊被,不過經過了這近半年的鍛煉,趙長安可喜的看到她的一切都在向著自食其力的好的方向在發展。


    在八九月的時候,鄭文正兩口子一到周末就坐飛機來回,過來了以後鄭文正清理院子裏麵的花花草草,袁倩茹則是給女兒洗衣服打掃房間,購買各種各樣的用品。


    為了給女兒掙更多的錢支持她的未來,鄭文正對過來求字的人也不再像以前那樣端著架子,收費也不再像以前那麽的死板,現在一個月平均下來能有兩三萬的潤筆費。


    而且兩口子現在對趙長安幾乎是言聽計從,攢的錢在明珠複大一納米員工集中的那個小區,按揭了兩套八九十平米的小戶型商品房。


    在趙長安的印象裏,這片區域將來的房價能夠達到七八萬一平米,輕鬆鬆就成了千萬富翁。


    趙長安在十一離開明珠去哥譚市的時候,趕巧師父師母周末過來看女兒,趙長安吃飯的時候誠懇的談了一下他的觀點,就是鄭曦已經三十四歲了,可以放手了,不能再當媽寶女了。


    話有點難聽,不過好在師父師母還有師姐鄭曦,也都是聰明又明理的人,他們以前被許鬆林吃得這麽狠,並不是他們愚蠢,而是因為善良的人總搞不贏卑鄙無恥的下流者。


    在趙長安和他們談話以後這都兩個半月了,鄭文正夫婦無論多想女兒都沒有再來明珠,而是說好了等到過年的時候,兩口子到明珠過年。


    現在趙長安很隨意的看了一圈鄭曦的這棟聯排別墅的一二樓,包括鄭曦的臥室也都整理得整整齊齊,即使隻是一個人睡覺,床上的被子也疊得方正,在臥室的書桌上豎著擺著一排書籍,有減肥瑜伽養花圍棋琴譜,基本全外文的書,趙長安抽出來一本,不是英語,似乎是俄語。


    他這才隱約記得袁倩茹說過鄭曦是洛外俄羅斯語種專業,大學畢業了以後並沒有隨分配,而是進了鄭市圖書館,從事檔案管理這一塊的工作。


    很顯然專業一放十來年,鄭曦想重拾起來。


    鄭文正年輕的時候也是俄羅斯語專業,還到莫斯科留過學,這也是鄭曦選擇這個專業來自家長的意見方麵的原因,趙長安敢說要是人能夠未卜先知,師父夫婦說什麽也不會讓女兒離開鄭市,到外地求學。


    並不是到異地求學不好,各人有著各人的選擇和原因,鞋子碼號不一樣,適應的人也不一樣。


    事實上趙長安敢說別看鄭文正夫婦和鄭曦後悔,就是現在已經結為夫妻的許鬆林和王穎假如回想又何嚐不是後悔。


    當年王穎已經懷了許鬆林的孩子,然而她又不願意去找別的男人當接盤俠,也不願意打掉,在學校分派了的所屬單位,沒有幹完上大學的時候簽訂的五年工作分配合同時間,就強行辭職回家,照成了惡劣的影響。


    鄉裏麵和村裏麵的人紛紛憤怒的到她家數落她,‘女娃子怎麽就這麽不懂事?’


    當時許鬆林還在師大上研究生,根本就沒有一點的能力,最多也就是一弄都是‘因為太投入思考,又把錢包給丟了,裏麵可有好幾百塊錢’,來偷偷的給王穎錢。


    王穎的孩子,直到上小學以前,才解決了戶口問題,不過因為王穎的違約,完全沒有了考公等一係列的資格。


    現在許鬆林夫婦兩人成了大夢榮華富貴一場空,三十四五歲一無所有不說還欠了一屁股的債,按照受害者過錯論,假如鄭曦沒有報考那個大學,他倆會在大學裏麵就是一對互相取暖的戀人,兩人也不會動啥歪心思,現在在單位裏幹了十來年,說不定也都能混個技術骨幹或者副科級別,也不用像現在這樣,名聲臭不可聞,而且為了生計起早貪黑的辛苦。


    趙長安站在鄭曦的臥室書桌前,看到書桌上海擺著一瓶臘梅的插花,暗香盈動,朝著書籍方向遞過去的一枝上麵綴滿了含苞欲放將開未開的花蕾。


    下麵的桌麵上放著一個相框,裏麵是一個苗條美麗清秀的姑娘,穿著白色的連衣裙,長發飄飄,眉眼之間都是燦爛的笑容。


    這張照片趙長安以前見過,就是放在鄭文正書房裏麵的那張,照在鄭曦高考結束,在二七塔邊的抓拍。


    在照片的右側,是一片正在興建的一棟大樓的一角。


    這棟樓就是在這張照片拍了幾年以後,引爆中原商戰而聞名全國的亞細亞百貨商場,在鄭曦拍下這張照片的時候,還是一棟由中原不動產公司和建行租賃公司投資200萬的在建商業大樓,雖然誰也不敢說它的未來會是個什麽樣子,不過那些參與進來的人們,卻都是對此寄予厚望。


    而現在在趙長安看到這張照片的時候,十年一覺黃粱夢,這隻商業大象在今年(00年)的9月15號宣告破產,對外債務總額15.8億,資產負載率713%。


    當時三十二歲的王遂舟提出來的‘微笑服務,不滿意就退貨’,改變了國內大商場營業員的冷麵孔。


    在97年亞細亞陷入股權危機,而龐大的虧損和債務危機也處於爆發前,王遂舟因病辭職,之後去過老m,明珠,海南,——等地,開過男裝店,賣過二手車,做過搬運工,投身養老產業,最終定格於腦淤血。


    而死亡日期是,20年的9月15號。


    真是人生一場大夢,朱樓起塌二十年!


    “想什麽呢?這是曦姐以前的照片,曦姐,你以前好漂亮,以後一定還會變得和以前一樣漂亮,某人的眼睛都看直了,趙長安要不要我幫你擦擦口水。”


    鄭曦知道趙長安跑到二樓自己的閨房裏麵來了,可也不好意思跟進來,因為裏麵擺著自己當年的照片,還有正在重拾的專業書籍。


    一個是自己的身體,一個是自己的靈魂,這兩點和現在的自己相比,都能讓鄭曦羞臊不已。


    尤其是這個大弟弟還是一個英俊帥氣,卓爾不群,才華橫溢,溫柔體貼,紮針的手法一流,更何況在數次用針中,看光了她那自己都覺得好醜陋恐怖的身體。


    ——


    夏天的時候,在看到許鬆林和王穎這對賤人,在京口景區那邊做生意做的風生水起,鄭曦的心裏麵就充滿了恨意。


    她也不是一個傻子,隻是因為性格太善良的人畜無害,所以不太會表達她的仇恨,更不會使用合理的手段進行反擊和報複。


    這一點鄭曦遺傳自她的父母,不會也不懂得攻擊和害人。


    這次許鬆林的事情如果不是金廣仁和趙長安心照不宣的聯手做局,那麽到現在許鬆林和王穎還是得意恣睢,快活有錢有勢的享用著用鄭文正的資源堆積出來的獵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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