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安一直開車,進入校園,先送的是陸嵐,送她到她住著的那棟女生寢樓樓下,這個時間已經是十一點多,除了守在門口的阿姨,基本上已經沒有女學生回寢。


    和陸嵐揮手說著‘再見’,趙長安就送陸緘默。


    “老趙,你以後能不能別陸大嘴巴陸大嘴巴的喊我,我叫陸緘默,喊我名字陸哥默哥都行,我也是有尊嚴的!”


    這句話陸緘默忍了一路,就是怕妹妹笑話自己,現在終於逮到機會說了出來,以表達他心裏麵對這個外號的不滿。


    “我那是在幫你,喊你陸大嘴巴是讓別人暫時忘記你得愚蠢。趙哥我教你一句能讓你受益終生的悖論,——到了。”


    車子停在陸緘默住的寢樓樓下,相比於女寢那邊多的人少,這邊還有著很多的男學生在回寢室。


    “你說哈。”


    陸緘默賴著不下車。


    “存在即合理的反義詞。”


    “啥?”


    陸緘默表示沒聽明白,所以他還是堅持著不下車。


    “擴展一下來說,不存在的就說明這種不存在的如果存在就是不合理的現象,如果你想撿漏,那麽往往你就是那個漏要被別人撿。明白了麽?下車!”


    陸緘默直到下車,還是聽得一頭霧水。


    “想不明白句對了,不著急,慢慢的想。隻要你在畢業之前能真的想明白,那你畢業以後就可不用去當螺絲釘,按部就班幾點一線的工作生活,可以嚐試一下進入商業領域。不然,這兩年你都想不明白,還是老老實實的當一個高級打工仔算了。


    趙長安忽悠著陷入沉思之中的陸緘默,開車離開。


    然而還沒走多遠,就接到了一個ic電話。


    “喂?”


    趙長安心裏估計著是自己的車讓校園裏麵的熟人看到了,就給自己打了這個電話,至於是誰他並不清楚,不過要是陳麗就好了。


    趙長安還是去年冬天帶陸緘默和陸嵐出去玩,第一次見到陳麗,‘毛呢褂子故意沒有上扣,敞開的露出裏麵的緊身牛仔褲和緊身的白毛衣,腿長腰細熊大,很吸引男人。’


    雖然他已經上手了好多次,可依然是沒有玩膩,還保持著足夠趣味盎然的興趣。


    “長安哥,你在哪兒呢,出學校沒有?”


    陸嵐的聲音。


    “沒呢,剛送了你哥,正往學校外麵走。”


    “我的鑰匙掉你車裏了,上麵有飯卡,不知道是不是掉你車裏。”


    “我看下,你別掛。”


    趙長安停車,打開車子裏麵的燈,欠身朝著車子的後排看了一下,就看到有一串鑰匙上麵還掛著一張飯卡,遺落在座位上。


    趙長安掃了一眼手表,距離寢室關門還有十幾分鍾,就想著看來是真的忘記了掉在車子裏。


    “你在哪兒,我給你送過去?”


    “在燕園。”


    “——”


    趙長安愣了一下,平靜的說道:“你在橋那兒等我,我這就過去。”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很多的事情不需要用語言說明白,看做而不是看說。


    十月下旬的明珠的夜,到了下半夜已經有點冷,即使趙長安把陸嵐抱在懷裏放在腿上,也依然感到有點冷。


    “進車裏吧。”


    “嗯。”


    兩人在車裏依偎著取暖,抵禦車子外麵的寒氣。


    “不後悔麽,還來得及?”


    “不後悔,很多年以前我都不後悔了,長安哥,我喜歡你,我都不敢想這一輩子還能有別的男孩子能走進我的心裏。嗯!”


    在黑暗伸手不見五指的車裏,外麵寂靜,本來陰曆的下旬天空中就沒有太明亮的月光,更何況這個偏僻的地方,長滿了高大的樹木,一到晚上就遮天蔽月。


    陸嵐一聲悶吭,低聲說道:“長安哥,我愛你!”


    “高中的時候,我見過你好幾次,你都不理我。我聽說夏武越把你得吉他燒了,就偷偷的給你買了一個,可你卻把它給砸了,嚇到我了。”


    “有這事兒?”


    趙長安聽愣了。


    “長安哥,你居然忘了?”


    陸嵐有點傷心:“我是聽岑嶽靈說你報了複大,而且第二誌願和第三誌願都是空白,她說你這是放棄了或者想複讀,可我卻不這麽想,我爸媽也同意我和我哥報明珠,不過想讓我倆錯開,避開競爭,不過我哥偷偷的報了複大而不是同濟。不過你忘了也是對的,不然你能考這麽好,那時候的你除了學習,啥都不想吧,好辛苦!”


    趙長安知道經過了二十多年的時間消磨,磨掉了他很多當年的記憶,這件事情他竟然沒有了一點的記憶,可能是他那時候努力的封閉自己,別人越對他好他就越暴怒,就像高一那個大雪天,他看到了眉目如畫的楚有容走在大雪紛飛的校園裏,他轉身拚命而狼狽的反向奔跑,狠狠的摔在雪地裏,惹得周圍一片大笑。


    高中的時候,他和楚有容在一個學校一高有整整一年的時間,又在一棟樓上,不可能隻見過一麵,然而在趙長安的記憶裏,高中的時候隻見過楚有容一次,就是那一次摔跤。


    即使到了現在,趙長安也依然覺得是深深的恥辱!


    還有單彩,在一高上了一年多,和趙長安同在一高有一年的時間,而且還天天中午翻牆到後麵的狀元府吃飯,他都沒有一點的印象。


    他父母不可能沒有和他提過他們老板的女兒就在一高上學,每天中午到工地上去吃飯。


    至於一高的那麵牆,顯然又堅持了幾個月,在趙長安高考以後,或者是在單彩暑假補課,或者秋天上學,才發生那件事情。


    還有岑嶽靈,趙長安在前一世,對岑嶽靈的印象說不上好壞,不過他和李詩雅到鄭市以後,沒兩年就和岑嶽靈,樊超,鄭馳聯係上了,期間也沒有覺得有什麽不一樣或者異常。


    “算了,不想了,要懂得活在當下,及時行樂。”


    在黑暗裏,趙長安使勁的搖搖頭,決定還是幹正事兒要緊,別的事情都是過去了的事情,當時的情況其實究竟是什麽樣,已經不是那麽的重要。


    在前一世的時候,趙長安經常跑到喬家山磚瓦廠後山那株大楓樹下,站高望遠,以抒心裏麵的鬱氣。


    男的打死,女的漂亮的玩殘。——這種卑鄙陰暗無恥下流不要臉的思想,也未嚐沒有在他心裏麵出現過。


    就像阿q的精神勝利法一樣,幻想著把夏文卓,曾曉曉,邱金慧,喬沁沁,五花大綁,——以澆心中塊壘。


    所以對於祁有梅心裏麵的怨氣,他知道像祁有梅這樣的老女人,他趙長安還真的沒有辦法對付,總不能把她揍一頓,雖然趙長安並不介意打女人,包括今天晚上,祁有梅表麵上看上去沒有啥,可趙長安卻知道,在她心裏麵依然在暗罵自己是一個不要臉下流的色痞子,不是一個正經人,會嚴肅的告誡自己的女兒陸嵐,‘離趙長安遠一點!’


    依然在心裏麵看不起自己!


    然而現在他倆的距離,用劉徽的話來說,就是‘今兩算得失相反,要令正負以名之。正無入負之,負無入正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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