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上位者,手下部門眾多,不可避免的同學老鄉親朋連襟以及理想抱負結成的小圈子,山頭林立,各種關係事物盤根錯節錯綜複雜,——


    很多猛一看覺得很荒謬的事情,然而事實上卻都有著各自的底層邏輯和合理性在支撐。


    站在一高的視野裏,原本心心念念規劃好好的教職工小區地塊被綠園奪走,要在教學樓後麵建大樓,並且還要被迫開新校門。


    這在哪一個教職工的心裏麵,估計都憋著一口氣。


    綠園的這種搞法,帶著一種野蠻資本天然的惡的本性,貪婪和漠視人性的逐血。


    不但影響學生學習,也讓沒有房子的教職工們想要在附近再找到合適的地塊成為奢望。


    然而要是站在更高一點的視野俯視,把一高的恩怨得失隻是作為自己江山版圖模塊裏麵的一個小模塊。


    就會發現綠園把這個地塊拿下來以後,就形成了一個大型中高檔學區房小區,房價賣得高,市裏麵也就能抽取更多的稅錢,而且水電裝修人工——,能夠帶動大批的行業,甚至能趁著這個機會,扶持起來十幾個百萬富翁,幾十家小企業,——更加有利於山城市的經濟發展。


    在很多的時候,屁股決定腦袋,就是這個道理。


    馮建飛生氣歸生氣,但是卻可以理解,即使在心裏麵很不滿意,也隻能裝作不知道的默認。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瞌睡來了文燁恰到好處的送來了一個大枕頭。


    然而麵對著這個大枕頭,馮建飛不但沒有意外的驚喜,反而卻有著一種頭皮發炸的悚然而驚。


    “這個趙長安,他究竟想幹什麽?”


    如果說文陽集團的崛起是通過夏文陽損公利己,再加上不俗的商業頭腦,在羽翼豐滿以後,對其餘競爭對手和合作夥伴不遺餘力的狠辣攻擊和蠶食,一步步成就其商業帝國的雛形。


    那麽趙長安的崛起則是更加不可思議。


    在明珠馮建飛是不太清楚,然而在山城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硬是通過各種層出不窮的手段和算計,一步步的把整個文陽集團打進塵埃。


    趙長安這群人則是乘勢崛起。


    要知道隻是一個銀龍,就讓他和他的合作者斬獲了七八千萬的利潤!


    而前段時間文燁對葉氏集團發起的那兩個函件,聽說逼得葉氏集團要把手裏的手機牌照賣給一納米。


    那麽這一次,他的圖謀又是什麽?


    如果把趙長安前段時間提出來,並且現在自己還在配合他們進行的職業技術大學聯係起來。


    這條走在時間線上的謀劃圖,就能夠看得更加的清晰。


    第一步,畫大餅,職業技術大學,未來幾十萬的外輸勞動力。


    第二部,綠園拿下一高北院牆地塊,從而把兩個大中型小區連為一體,而綠園所自信的房子銷售和房價支撐,就來自於一高這個金字招牌。


    第三步,地處山城市北郊的二高搬遷到一高,職業技術大學占用二高校區,一高突圍出去,到未來新城建校。


    為了新城這個理想能夠實現,馮建飛這段時間做了很多的工作,然而山城師院,山城大學,都有拒絕了搬遷校園或者辦分校的建議,隻有山城農專和山城衛校胳膊拗不過大腿。


    山城製藥廠的二期已經建成投產,鐵東廠也不可能搬遷,而且還是一個高汙染行業,山城銀龍水泥和山城三峽電力也不在新城區域。


    整個山城市就這點能拿的出手的高校,企業,這些都不過去,那麽隻能先搬遷一部分事業行政單位過去,然而隻靠著這些,這個山城新城是很難真正的建起來。


    如果山城一高能夠搬遷過去,而且這個職業技術培訓大學在有了可持續性發展的規模雛形以後,也在新城建本校,順勢再把幼兒園,小學,初中,建起來,以山城一高,職業技術培訓大學,山城農專,山城衛校,幼兒園,小學,初中,行政事業單位,就能在北湖南邊形成一個完整的教育網。


    尤其是這幾所中高等學校,將近有兩萬的生源,能夠積極的帶動周邊的餐飲住宿娛樂——


    然後再把醫院,商場,公交站,單位集資建房,——一點一點的填充進去,一個新城的大體框架就已經是大致勾勒完成。


    這,不由馮建飛不動心!


    而且現在很現實的情況是,一高現在擴展受限,北院牆外邊的工程開始了以後,白日的噪音將會一直持續到工程結束,然後就是裝修,西遷新居的鞭炮和宴請,結婚的,等這一切平靜下來至少得兩三年,等於是伴隨一整界的高中生,之後老人在大院裏麵跳舞,小孩在大院裏麵玩耍,年輕妖嬈的女人在裏麵路過,這些高中生正是十六七八歲,血氣方剛的時候,——


    簡直就如同附骨之疽!


    這時候如果再在一高裏麵進行大拆大建,建造教職工居住樓,教職工的家屬子女,來訪的親朋好友,大量的建築工人,機器的轟鳴,拉沙子打地基的岩石石子磚頭水泥鋼筋模板——


    在馮建飛看來,這個學校真沒法再辦下去了。


    那麽選擇建新校,才是釜底抽薪的上策。


    “要是我批示同意,邢大立能跑到我辦公室拍桌子。”


    馮建飛苦笑著想得也是頭疼,到現在他終於算是想明白了,趙長安這是要向綠園下手。


    綠園作為在山城市最大的房地產商,馮建飛手裏麵自然有它的資料,按照持股比例,趙長安的這個謀劃也不是沒有可能。


    馮建飛覺得文燁的這個函件,有點投石問路的意思,就是想看看自己這邊的選擇。


    如果自己擰開了閥門,他那邊就會順之而動。


    反之,很可能至少這一段時間會偃旗息鼓。


    可是他那邊一旦偃旗息鼓,那麽這個職業技術大學怎麽辦,放在哪裏辦校?


    在一切情況還沒有明朗之前,市裏麵不可能投資重金直接在新城給這個培訓學校砸錢建校區!


    還有一高的問題,說不定就是一個不知道什麽時候會爆發的事情。


    然而如果自己這邊擰開了閥門,綠園和一納米之間絕對就是一番驚天動地的較量,那麽外麵的投資者看到來一家‘殺’一家,那麽山城的投資環境會得到外界怎樣的負麵評價,這會不會影響山城市的招商引資?


    這一切都需要馮建飛反複的思考權衡,才能做出他自認為更有利於山城發展的抉擇。


    “今天有的是時間,我就慢慢的釣魚,慢慢的想。”


    這時候,東麵的太陽已經升起來了,馮建飛看到桃花江對麵的那個釣魚人的上空,有銀色的鱗光閃爍,有點羨慕的知道這是釣起了一條魚。


    魚肯定不會太大,不然他不可能這麽猖狂的朝天甩杆,隻會小心翼翼的拉線收魚。


    可也不會是小魚,要是一條小魚,那麽陽光光反射的鱗光,也不會隔著這麽遠的距離自己也能看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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