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保時捷boxster3.2行駛在明珠去臨安的高速公路上,夏文卓帶著陸嵐,打開著敞篷,風吹夏文卓和陸嵐都是長發飄飄。


    後麵不遠跟著裴學哲今年才買的一輛藍色夏利,副駕駛位置坐著陸緘默。


    如果不是肖蘭也要回山城,夏文卓完全可以帶著裴學哲一起,不過現在隻能裴學哲自己開車,他想著反正也是順路,就打電話問陸緘默,結果一問,他倆兄妹的回答就是‘回’。


    從去年十月卓紫正式進入一納米體係,作為高級管理者的裴學哲的平均月工資加獎金,已經超過八千;今年開學不久,他就按揭了一輛夏利,開了一個多月,車子已經過了磨合期,可以跑高速了。


    “文卓,你這車子一百多萬?”


    有關於這輛車子的傳聞,陸嵐之前就聽人說過,一邊暗暗咂舌的同時,也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她爸是鐵東廠副廠長,一個月2893塊,她媽是鐵東廠采購部的副主任,一個月的工資是2363。


    當然她家裏還有很多隱形的福利,隻是她不太清楚而已,明眼見到的就是經常有人送煙酒整羊桃花湖水庫裏麵的大魚——


    這種事情在未來時代會被嚴厲打擊,清廉是每一個握權者的座右銘,不過在這個時代,則是見怪不怪的人情往來的潤滑劑。


    “當時買的時候有著意氣用事的小脾氣,現在往回看,學哲那輛五六萬的夏利,才是正確的選擇。”


    在明媚的西下陽光和和荀的春風裏,夏文卓香車寶馬,驚豔一路。


    她一直把速度壓在100出頭,結果好多車子看到了夏文卓的側臉以後,再加上陸嵐長得也是鄰家少女一樣的清麗,於是這些色痞子一個個都舍不得走了,一路伴隨的讓她有點煩。


    不過她要考慮裴學哲的車速,不然早就120的車速,脫離這些蒼蠅。


    而那些色痞子雖然色,可眼睛可都不瞎,知道能開這種車子的女孩子絕對都不好惹,所以也都不敢太明顯的騷擾,隻是默默的一路隨行。


    ——


    “爸,我想買一輛車。”


    “好呀,你想買啥樣的,你早就該買一輛了。是自己買還是我讓人過來,還是在鄭市買給你送過去?”


    “我看了,保時捷boxster3.2,裸車價格107萬,我卡裏還有八十萬,你再給我打四十萬就可以了。”


    “107萬,便宜!女兒呀,那八十萬是你的生活費,爸爸怎麽會讓你用自己那點生活費,攢錢去買車?明早爸爸就給你卡裏存一百二十萬,你開車可得慢點。”


    “嗯,嗯,爸,那我掛了,你也早點休息。”


    “爸爸晚睡慣了,你不要熬夜。等一下,女兒啊,爸爸就是你最好的朋友,有啥事兒就給爸爸說,可別憋在心裏。”


    ——


    “文卓,你家裏得多有錢哈?一百來萬的車說買就買,你的生活費居然有八十萬!我的天,八十萬,我一個月的生活費才三百塊錢,連你卡裏的利息錢都不夠!”


    “上億吧。”


    ——


    前塵往事,曆曆在目,猶如昨天發生。


    可時至今日,再也沒有那樣的關心,再也沒有那樣的依靠!


    要說恨趙長安麽?


    是真不恨,甚至沒有一點的幽怨。


    父親的毒辣和錙銖必報,偽善和陰狠,哥哥的橫行無忌,沒有絲毫的禮義廉恥和畏懼之心,對趙長安至此至終天然的恨之入骨,小舅的下流和無恥,好色如命,——


    這在夏文卓看來是一清二楚的事情。


    除非趙長安能說動他父母和他一起遠走高飛,而且以後他和他父母親人回山城探親訪友送禮祭拜,都得小心翼翼的躲避自己哥哥小舅,還有父親。


    而事實上,趙書彬重回一件,又步步高升,擔負著一建幾百個職工,千號人的職工家庭的生活。


    夏長海,江婕,錢苗,魯寶三,許澤豐,尤鳴華,方東津,——


    這些都是跟了他十幾年,做了二十幾年工友的人!


    趙書彬本來就對一建抱著很大的理想,又有著這麽一群好兄弟,好姊妹,怎麽可能因為害怕來自自己父親和哥哥小舅的陷害和報複,逃走,遠赴他鄉?


    在趙長安高考考了全省理科第一,李用章重新啟用他父親,兩家之間不死不休的局麵就已經注定!


    夏文卓作為一個漂亮的女孩子,有時候可以不講理,隻講權勢和碾壓。


    然而一邊是她的父親,一邊是他的愛人,夏文卓總得給他們講道理。


    要是講道理,自己父親是不講理。


    要是不講道理,自己父親又打不贏趙長安,結果被狙擊得文陽集團支離破碎。


    而且自己父親現在跑到大洋彼岸,手裏有錢又有一個二十三歲願意給他生孩子的長得還算漂亮的女人,安心養老他不好麽?


    然而如果這次戰鬥要是讓自己父親和哥哥勝利,曾春鳴,齊向鋒,他倆現在墳頭的草都有很高了。


    真正讓夏文卓對這件事情有了本質的看法改變的事情,就是那次老塚坡設伏,她哥哥夏武越是直接奔著趙長安的命,這個目的去的。篳趣閣


    殺人者人恒殺之!


    就是這個道理。


    在夏文卓看來,夏武越除了和她有血緣關係,別的啥都不是,趙長安的命比他夏武越的狗命精貴一百倍!


    “聽首音樂吧,想聽啥?”


    夏文卓問陸嵐。


    “隨便。”


    陸嵐的回答,很教科書式的女人。


    “那就聽劉歡的《從頭再來》吧,這段時間我經常聽。”


    “嗯。”


    陸嵐輕輕的點頭。


    其實她並不喜歡聽這首歌,年輕,漂亮,全國排名前五的985高校大學生,家庭幸福小康,她的人生正是一路繁花似錦,如同烈火亨油,才不要什麽從頭再來。


    “昨天所有的榮譽,已變成遙遠的回憶。勤勤苦苦已度過半生,今夜重又走入風雨。我不能隨波浮沉,為了我致愛的親人。再苦再難也要堅強,隻為那些期待眼神。——看成敗人生豪邁,隻不過是從頭再來,~”


    97年,企業改革在全國全麵展開,國企集體企業不再是鐵飯碗,大批工人紛紛下崗自謀生路,——


    當然,這裏麵的前兩年,趙長安的父母已經下崗。


    連同他們一起下崗的還有一建木鋸廠其餘十幾名職工。


    以前夏文卓聽這首歌,覺得真假,真交情。


    幹了十幾年,幾十年,你一句話把人踢出去,說從頭再來就從頭再來?


    然而在這段時間,她卻喜歡上了這首歌,反反複複總是聽不厭煩。


    “看成敗人生豪邁,隻不過是從頭再來。”


    這次她回山城,就是要和過去做一個了結,從頭再來,從此她隻是她自己夏文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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