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趙長安拾階上樓,上麵的一男三女都停下手中的牌,望了過來。


    “玩得挺熱鬧的麽,玩多大的?”


    其實這四人打牌的時候一直很安靜,不過趙長安也覺得沒啥好打招呼的,也就隨便說說,對方也隨便聽聽。


    “打得是升級。”


    “這多沒趣兒。”


    “你想賭博?”


    “我可是現代好青年,名牌大學生。”


    趙長安和葉紫一問一答,很隨意的拉了一張椅子,坐在夏文卓的身邊:“你們繼續,我看熱鬧。”


    “打牌隻是在等你。”


    夏文卓放下手裏的牌,站了起來:“這麽好的小島景色,不走走可惜了。”


    “就是。”


    趙長安站起來,準備陪著夏文卓一起逛小島。


    “趙先生,能不能和你談談?”


    一直沒有和趙長安說話的葉影突然開口,同時也極懂禮貌的站了起來。


    “行。”


    趙長安看著長發垂肩,畫著素顏淡妝的葉影,本來想口花花一句‘你臉上的粉少了半斤更好看’,不過夏文卓在身邊就隻好忍住了。


    葉紫和夏文卓,裴學哲,三人順著小路下了車庫,很快消失在稀疏的花木林裏,葉影給趙長安倒了一杯熱茶。


    “能喝到葉小姐的茶,真是讓我受寵若驚。”


    趙長安接過茶水,他注意到葉影的左腿猛一看很正常,然而作為眼睛非常鋒利敏銳的他,還是看出了她在行走中的不協調。


    “能看出來麽?”


    葉影坐在趙長安對麵,一邊收拾桌子上的紙牌,一邊睜著大眼睛帶著好奇的模樣問趙長安。


    “能看出來的人不多。”


    趙長安話裏麵的意思就是一般人很難看出來,不過他可以看出來。


    “那就好。”


    葉影一副鬆了一口氣的模樣。


    “葉小姐,咱們之間不需要這麽客氣,也算是熟人了。”


    趙長安的意思就是你丫的就別裝了,哥還不知道你馭男無數,麵首三千,啥樣的龍蛇泥鰍你沒見過,這時候裝啥純?


    “是呀,是呀,也算是熟人了,而且我能有今天還得感謝你和文燁。”


    葉影深以為然的朝著趙長安眼睛彎彎的帶著笑容點頭,把碼好的紙牌放心牌盒裏,一邊問道:“怎麽不喝茶,這是大伯珍藏的龍井茶,是從那片百年老茶樹上麵采得明前雀舌。”


    “我怕你想毒死我。”


    趙長安笑著拿出煙問葉影:“來一支?”


    “戒了。”


    兩人相對而坐,一個吸煙,一個喝茶,而這時候日暮的斜輝照在兩人的身上,俊男美女,很有質感。


    “說吧,什麽事情?”


    趙長安看到透過不遠的樹林間隙,看到夏文卓和葉紫,裴學哲在湖邊漫步,不想在這裏浪費時間。


    “我們已經完全拿到了手機許可批文,大伯他們現在正在國內外尋找合夥人。”


    趙長安詫異的看了葉影一眼,又把目光投向剛才夏文卓三人的方向,不過已經消失在林木的遮掩裏。


    董知崇拿到手機批文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之前還和商青青,齊鵬溝通過,猜測董知崇費盡心思拿到這個雞肋會怎麽做。


    東海重工和葉氏已經決裂,而他們的產業又是化工,在東海重工裏麵董家雖然是第一股東,然而遠遠沒有做到一錘定音的能力,況且在董家裏麵董知崇,董知謙,董鳳棲一兒一女,都占了大約相等的股份,也不是他一個人說了就算。


    之前是看中和葉氏強強聯合,想借機騰飛,現在這個情況,估計他們對冒然進入已經出現戰國狀態的手機產業,肯定有著很深的顧忌。


    那麽董知崇就會非常的尷尬,進退兩難。


    卻沒想到這老東西也是一個人物,敢於老狗斷腿,把這個費盡心思才拿到的批文轉給葉氏。


    那麽,葉氏和董家現在究竟是一種什麽樣的關係,是利益至上的妥協媾和?


    葉影似乎猜到趙長安會這麽想,解釋說道:“這對葉家來說,是巨大損失裏麵一點聊勝於無的補償,而且還是我們強逼著從董知崇手裏奪過來的。葉家和董家以後不能說是勢不兩立的敵人,不過已經是形同陌路。”


    “我感覺,其實你和葉景海似乎也不是那麽傷心?”


    出乎趙長安預料的是,葉影坦然點頭說道:“我們堂兄妹幾人都不喜歡他,在西歐的時候,我們和葉景天他們的關係,要遠比和葉白還有小紫的要好。不過誰讓葉白是我們大哥,這一點我們無法改變,所以也無法選擇。”


    “這都啥年代了,你們還玩這一套,血統論?要我說你們應該做的是報警,讓星城那邊通緝葉景天,然後你們該和誰親就和誰親,該和誰疏遠,就和誰疏遠。甚至你們可以聯合葉鶴仇,葉鶴封,聯手把葉鶴年踢出局,然後找董知崇合作手機項目,這才是冷血無情但是卻是一名合格的吸血商人。”


    葉影笑著問趙長安:“那文燁呢?這都過去了六十二年,他卻依然抱著這個仇恨。”


    “你這是詭辯,文燁是因為他奶奶,他奶奶是當時的親曆人,而文燁奶奶的仇恨就是文燁的仇恨。而你們因為葉白被誅殺對葉景天產生的情緒,與葉鶴年夫婦和葉紫心裏麵對葉景天的恨,完全是兩個層次,我估計真的激發不出來多少你們的同仇敵愾。”


    “你終於承認了,文燁恨我們。”


    “我還需要終於承認,那艘船是內部爆炸,爆炸的時間又是黎明將至的時候,十二月的黎明將至天有多黑,你看看現在黎明前的天色能見度就能知道。江防炮沒那麽無聊,就算他們發神經,一發炮彈就直接命中,國軍的江防炮手啥時候有這麽牛比了?鬼子的飛機天沒有亮就起飛轟炸,那可是37年,鬼子的月光夜間轟炸機還沒有出現,根本就不具備夜間作戰的能力,況且就算鬼子從明珠機場起飛,它瘋了去炸一艘根本就看不到的小火輪,而且還能一發命中?還有水雷,這時候正是往上遊大撤退的時候,不要命了封鎖自己的退路?”


    趙長安望著葉影問:“你說說,那個爆炸究竟是什麽?”


    “你們認為是什麽?”


    葉影的俏臉上神情如常。


    “炸藥包。”


    “誰放的炸藥包,誰點燃的,為什麽?”


    “葉德明。”


    “證據?”


    “我說是葉德明那麽就是葉德明,我不接受任何反駁。”


    “好,就算是葉德明,就算他有著什麽不可告人的險惡目的,可葉德明是我爺爺的爺爺,他做得事情,找我們報什麽仇?要是按你這麽說,董卓可滅了漢朝,姓董的和姓劉的還不要開打,真是滑稽!”


    葉影也不知道爺爺的爺爺應該喊什麽,不過這卻不影響她的邏輯陳述:“你現在說葉明德這個人,對我來說就像是在說李鴻章,大刀王五,白眉鷹王一樣虛無縹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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