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安攔了一輛出租車還沒到機場,就收到了一個陌生手機號發過來的短信。


    ‘教育賓館316房間’


    趙長安把手機號存了下來,注明‘餘朵’。


    今天晚上他本來想和倪亞雯見個麵,不過顯然是泡湯了。


    到了江城,還不到下午兩點,趙長安不耐煩再去火車站買票,就叫了一輛出租車,讓司機把他送到107國道路口。


    白天車多,在國道上還沒等幾分鍾,趙長安就坐上了一輛江城到鄭市的大巴。


    大巴走走停停,在過省界的時候又開進一個大院裏麵,上廁所就得吃飯,雖然飯菜還行,不過就是貴,司機倒是有煙有酒有肉的伺候著,這一車有近四十人,而且裏麵還有陸續的大巴進出,鬧哄哄的全是乘客還有飯店的人,因為價格和不吃飯,也發生了一些事情,等到車子離開大院再上公路的時候,已經是夜幕降臨。


    這樣等到大巴到了山城市郊,趙長安下車坐出租到了教育賓館,已經到了晚上快九點。


    “咚,咚咚~”


    趙長安輕輕敲著316的門。


    “誰呀?”


    “姨,是我,趙長安。”


    房門很快打開,露出餘朵一張憔悴不堪的臉。


    兩人坐在靠椅上,關著燈,月光從窗外照進來。


    餘朵穿著一件新買的睡衣,這個睡衣在趙長安的印象中要比原來的小了不止一號,就那依然顯得寬寬大大。


    “我在店裏買衣服的時候稱了體重,以前我一百一十五,現在八十一。”


    注意到趙長安的眼神,餘朵低頭看了一眼,笑著給他解釋:“不是夥食不好,是根本就吃不下去。”


    “姨,你今年快四十了吧?”


    “我的身份證上的年齡是虛報的,事實上我今年四十一。”


    餘朵歎了一口氣:“當年上高中家裏故意少報了兩歲,我高三的時候已經二十了,不過戶口本上還是十七歲。”


    “我聽說徐三叔那時候天天堵你?”


    餘朵微微一愣,在夜色裏看了趙長安一眼,然後似乎陷入了回憶:“是呀,老三這個不要臉的,天天上學放學堵我。冬天的時候我們上學天才亮,那時候他為了堵我,天不亮就在路邊等著。有一天下大雪,我看雪太大了身體又不舒服就沒有去,結果他在雪地裏等了一個多小時,凍得直流清鼻涕跑到我家裏問我怎麽沒有上學,氣得我爸掂著鐵鍬追他撒丫子的跑。”


    看著在暗夜裏餘朵雖然憔悴,然而本來美麗的女人即使憔悴,也有著那種另類讓人心疼的而風情,嘴角微微上挑帶著會心的笑意,眼睛裏麵都是沉浸其中的光芒。


    趙長安知道這時候的餘朵的心裏,一定是那個大雪天,徐三被她父親掂著鐵鍬追得落荒而逃搞笑模樣。


    這種眼神,是那種真愛,怎麽也不像洪春霞嘴裏說得被徐三強逼著禍害了,又懷了徐婉容,不得不含恨嫁給徐三的樣子。


    “姨,我今天接到鍾建國的一個電話。”


    餘朵不解的望著趙長安:“他說什麽?”


    對於丈夫徐三,她已經是徹底的死心,要怪隻能怪他那些年為了這個家富裕起來,下手太狠辣,天網恢恢,又能饒過誰?


    “他倒沒說什麽,就是說你最好到明珠去住住,別在山城住了。”


    雖然趙長安說得比較委婉,不過餘朵還是聽愣住了。


    然後,她的胸脯就開始了劇烈的起伏,眼睛裏麵蘊著怒火。


    “姨,不要生氣,先跟我一起回明珠散散心也好,徐三叔這邊的律師我來安排。”


    “他不讓請律師。”


    “請一個還是好的,說不定就有轉機。”


    趙長安說的話,就連他自己都不相信,不過還是努力的去說:“還有那些受害者,或者他們的家人,可以盡量給予他們合理的經濟補償,爭取能得到他們的諒解。”


    “我手裏還有三百萬,這些天會和他們談,盡量滿足他們的要求。”


    餘朵搖搖頭:“你徐三叔和我弟弟,算了,老老實實認罪吧,不要再去揭開那些人的傷疤。”


    “真的沒有辦法了?”


    趙長安聽了一驚,沒有想到不僅僅是徐三,就連徐婉容的小舅,居然都陷得這麽深!


    他詫異的望著餘朵,有點明白鍾建國話裏麵的意思了。


    隻是,為什麽?


    “因為有人認為女兒總得有個媽,卻不知道如果不是徐三,這個女兒的媽在生下這個女兒之前,就會一頭跳進桃花江,了結自己不祥的生命。”


    此話,猶如一道閃電,劈得趙長安渾身一抖,震驚的望著餘朵。


    “有人至此至終都是一個極端自私的人,二十幾年都沒有改變,嗬嗬,估計在他心裏麵早就巴不得徐三去死!”


    說完這些,餘朵沒有再說一個字,就是靜靜的坐著。


    趙長安從她的眼睛裏麵,看到了極度的恨。


    他不禁想起了母親寒假追得那部電視劇《孽債》,講述了五個孩子到明珠來尋找自己的父母,多年以前返回明珠的知青的故事。


    原來藝術真的來源於生活!


    “我對不起老三啊,其實我一直想給老三生一個孩子,不過他一直都是不同意。現在想想,是我對不起他,害了他一輩子。不是為了我們娘兒倆,他也就是一個小偷小摸,不會鋌而走險,犯下這麽多的罪。”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餘朵才滿臉淚水的說話:“長安,你和蓉蓉要一個孩子吧,姓徐好不好?”


    餘朵的話有點跳躍,趙長安點頭說道:“好。”


    ——


    第二天清晨,趙長安害怕徐婉容又進了山裏,早早的打了她的手機。


    “喂?”


    “你在哪兒?”


    “丹江。”


    “今天還進不進山?”


    “當然進,我得盡快對這邊的資源進行一次大致的排查摸底。”


    “今天別去了吧,我在山城,過去找你。”


    “幹什麽?”


    “不幹什麽。”


    “不幹什麽你過來幹啥?”


    “就是有點想你了。”


    看到邊上的餘朵朝自己笑了笑,趙長安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電話那邊徐婉容沉默了一下,輕聲說道:“你來吧,我等你。”


    在徐三砂石廠恢複生產了以後,公司裏麵的四輛轎車那輛在明珠買得皇冠徐婉容在開,李明德年輕的時候是一個汽車兵,就開著徐婉容小舅以前開得那輛現代,而徐三的那輛奔馳,還有餘朵的那輛寶馬,就一直沒有人開。


    趙長安和餘朵坐出租車到了月亮湖沙場,餘朵在路口下車等著,趙長安坐著出租車去了沙場。


    到了沙場,趙長安從孫秀兒那裏拿到奔馳車的鑰匙,就開車離開沙場,中途帶上餘朵,駛向丹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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