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趙長安記得很清楚,在前一世他大一下學期的春天,先是江婕在狀元府小高層失足,不久就是夏長海騎著自行車沒留神出了車禍。


    夏末末離家出走從此消失於人海,就像鍾連偉的母親,劉奕輝的父親一樣,幾十年沒有蹤跡。


    應該是遭遇了不測,不然怎麽可能二十幾年不回來給她父母上一炷香,燒一張紙。


    趙長安的父母也深受打擊,離開了牛蒙恩的工地,到外市去打零工。


    而在過年的時候,父母高興的告訴趙長安,大唐要在山城建一座火電廠電廠,一期是2x30萬千瓦機組,加上二期2x66萬千瓦機組,還有大量的住宅和配套設施,隻要幹得順,能幹六七年,而且工資高待遇好。


    那麽也就是說,按照那個時間進度,不出幾個月大唐要在山城建電廠的事情,就會由意向,到明朗。


    兩人聊了一會兒,趙長安去洗漱。


    文燁看了一眼趙長安那沒有床單隻有墊被,還有沒有被套隻有被子的床,笑了笑,關了所有的燈,拉開厚厚的窗簾,放進來滿屋的月光。


    ——


    齊家村。


    好吃好喝的送走了一直罵罵咧咧的小酒店老板,齊家兩口子陷入了哀愁之中。


    今天晚上那個介紹兒子到店老板店裏打工的親戚,帶著店老板和他的兩個舅子,還有村裏的族老三大爺,來家裏討說法。


    這事兒是有目共睹的,當時店老板店裏有兩桌正在吃飯,其中裏麵還有一個齊家村的人。


    包括隔壁店的人,都親眼看到齊向鋒騎著店老板心愛的從來都不借給別人騎的摩托車離開。


    其實這種事情假如大張旗鼓的深挖,還是可以追尋到更深的進度,比如他接了一個電話。


    不過山城這幾年大量企業發不下來工資,尤其是到了臨近開學季,各種小偷小摸層出不窮,還有大量的討要工資的行為,也不可能逮著這樣一個一看就是很明顯的見財起意的偷盜行為進行大量的深挖。


    因為根本就不可能有這麽大的人力和精力。


    店老板也沒訛齊家兩口子,他拿出了才買沒幾個月的摩托車發票,那上麵清楚的寫著‘’的數字,隻要把這些錢給他,他再把齊向鋒三百多塊錢的工資結清,就算兩清。


    這一大串數字,看得齊家兩口子直發暈。


    這些年夫妻兩人省吃儉用,所有的錢都用在兒子上學上麵,指望著兒子能出息。


    現在別說‘’,就是裏麵的零頭‘3500’,他們砸鍋賣鐵都還不了。


    手裏就一千來塊錢,作為兒子下學年的學費,之所以進店打工就是為了掙一點生活費。


    夫妻兩實在沒有辦法,一邊抹淚大罵兒子不爭氣,一邊把那一千多塊錢的學費先償還給店老板。


    “他這些年上學都上在狗身上了,這個不爭氣的孽障!羞先人呐,羞先人呐!”


    齊向鋒的老子在外人走了以後暴跳如雷,借著酒勁兒拿著掃帚就朝著自家的婆娘發泄著心裏的羞辱和怒火。


    而齊向鋒的母親則是一邊落淚,一邊收拾著飯桌上的碗筷碟子,同時默默忍受著男人用掃帚在後背上麵的毆打。


    ——


    第二天清晨,趙長安到前台退房結賬,文燁和單彩,徐婉容在門口等著。


    “你們那裏的床單,還有被套,樣式挺新穎的,用料也講究;我挺喜歡的,帶走了一床。”


    趙長安臉不紅心不跳的說著:“怎麽賠償?”


    其實在昨晚回來他就發現床單和被套都沒見了,弄得他挺沒有意思的,不過幸好文燁昨晚似乎很粗心大意沒有發現,趙長安也就一直沒有吱聲。


    “噗呲~”


    前台兩個小美女都沒能忍住,一下子破防笑了出來,即使趙長安的臉皮本來就很厚,也不禁有點發紅。


    好在這時候的山城住旅店隻要掏錢就行,不需要登記身份,雖然也有派出所不定時查房查證,不過這次趙長安倒沒有遇到。


    所以按道理眼前這兩個漂亮小美女應該不知道現在在她倆麵前站著的,就是山城大名鼎鼎的趙長安。


    “按照原價賠償就行了,床單69,被罩96,總共是165。”


    其中一個小美女都不看價目表就把報價脫口而出,顯然是以前也沒少遇到這樣的,早已熟能生巧。


    而另外一個小美女朝著站在大廳門口的單彩,徐婉容看去,最後的眼光落在徐婉容的身上。


    顯然認為弄髒了床單和被套的罪魁禍首,肯定就是徐婉容。


    ——


    趙長安開車,帶著文燁,單彩,徐婉容,駛向文家村。


    車子開到向陽路口,他看到一個穿著牛仔長褲,七分袖襯衫,紮著高馬尾的陳晶站在路口,


    趙長安低聲嘟囔一句:“當了辣妹,小偷,現在又成了清純學生妹,玩角色扮演哈?”


    把車停在陳晶身邊,放下副駕駛的車窗,朝著文燁努努嘴,示意他把裝著藥粉的茶葉盒子遞給陳晶。


    說實話陳晶畢竟是頭一回,雖然是她自己搞錯了投懷送抱,可這麽大的犧牲自己隻給龔誌鳳一年的用量,趙長安還真怕陳晶蹦。


    因為這事兒做得,好像有一點不太地道。


    然而文燁根本就不帶動的,偏頭看了趙長安一眼。


    趙長安明白文燁的意思,這一小茶盒的藥粉,是他遞給陳晶還是文燁遞給陳晶,裏麵有著很大的區別。


    是他遞的,以後陳晶假如還想要,就得找他趙長安。


    而假如是文燁遞的,按照道理以後陳晶再需要,應該找文燁。


    文燁好不容易才從這件破事兒上麵脫身,怎麽可能還去招惹。


    “這麽講究?”


    趙長安拿著茶葉盒子,朝著車窗外遞過去。


    “不講究我閑得慌才去翻徐三的牆!”


    文燁回了一句,才想起來後麵還坐著徐婉容,回頭解釋了一句:“這是我寄存在徐叔那裏,就是一些專治風濕的葫蘆蜂的巢磨成粉。我從你月亮湖的家裏,拿出來一壇,以後徐叔出來我和他說。”


    “反正我以後得幾年才回來,這裏的一切你們隨便。”


    徐婉容當然知道事情不會這麽簡單,然而她現在哪裏還有這些心思。


    而且就衝著文燁這句‘以後徐叔出來’,徐婉容隻高興聽到這句吉利話,也不可能和文燁較真。


    而這時候,車外的陳晶的臉色白紅交加。


    紅是看到文燁那淡漠的神情,感到的深深的羞恥。


    而白是她突然想起來昨天清晨,在山城酒店門口,她好像就是和這樣的一輛白車交錯而過!


    讓她大腦一片轟鳴,渾身簌簌顫抖搖搖欲墜。


    ‘原來自己是那麽的自以為是!’


    ‘原來自己才是一個跳梁小醜!’


    直到趙長安下車把茶葉盒子塞進俏臉血紅,傻了一樣的陳晶的手裏,她都沒有一點的反應,隻是下意識的緊緊的握著茶葉盒子,握得茶盒‘哢吧~’變形直響。


    本來趙長安還有點不放心離開,不過看到在前麵的巷子口,龔誌鳳和陳崇義探頭探腦,才放心離開。


    其實趙長安很想私下的問一問陳晶,昨天她吃沒有吃毓婷,不過看陳晶這樣子估計就是問了也是白問,隻好心裏麵擔心著作罷。


    他可不想明年這個時候陳晶抱著一個奶娃跑到他麵前,‘快叫爸爸’。


    一句話,他可不是牛蒙恩那個大沙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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