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


    齊向鋒騎著摩托車很快就來到了桃江江大橋,此時落日西下餘暉,渲染得西天群峰之上的晚霞如血。


    “說不定今晚哥點子正,能上一個第一次的,讓她晚霞如血!”


    看得齊向鋒心曠神怡,心裏麵想得挺美。


    “嘟嘟嘟~”


    騎車過橋,在國道上麵騎行了幾裏,然後拐進了一條鄉道中。


    幾個回鄉的小生意人騎著二八杠自行車,齊向鋒高速從他們身邊瀟灑的飛馳而過;後輪在泥土道路上麵帶起一溜煙的灰塵,消失在田野和群山之中的鄉道的盡頭。


    這是齊向鋒,最後一次出現人群的視線裏。


    ——


    喬家山磚瓦廠。


    這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殘陽墜入後山之中,夏武越和喬三站在作為兩人宿舍的二樓,望著東麵的群峰還被落日照耀著,而整個磚瓦廠則是已經被大山的陰影全部籠罩。


    “老頭子選得什麽破地方,天還沒黑就陰森森的。”


    夏武越站在走廊,望著全部在幽暗陰影裏的廠區,此時空無一人。


    晚風送來清涼拂麵,不禁重重的打了一個寒顫。


    幸好齊向鋒要過來,不僅多一個人,而且能給今天晚上增添一點樂趣;要不然今夜隻是他和喬三睡在這深山野嶺的空闊廠區,周圍蛇狼山魈野鬼環布,身邊又跟著大師說得那兩個孤墳野鬼,夏武越簡直連燈都不敢關!


    這些天文陽集團的資金鏈非常緊張,其實已經處於斷斷續續的勉強維係狀態。


    為了不崩,夏文陽就故意延緩府河學苑和桃花山莊的工程進度;甚至在前幾天到一個工地視察的時候,發現攪拌機裏麵的泥漿居然有幾根麻布條摻進去了,大發雷霆,讓集團全部工地——商品房工地,水泥廠一期工地,啤酒廠一期工地——暫時停工,進行工程質量自檢和全體工人質量培訓。


    十一之前進行全體考核,由夏文陽親自出題。


    如果不過,再脫產學習一個月。


    在學習期以內,集團依然管吃住,不過工資隻能拿一個三四百塊錢的基本工資。


    其實夏文陽真不在乎這七八百員工每月的工資,而是要讓他們拿工資,就得讓他們工作建造。


    集團現在根本就掏不起每月三四千萬的水電工程物資的消耗。


    他隻能先保證民間借貸的按時本利還款,夏文陽有信心隻要能在八九十三個月按時還款,到了十一月大量的民間資本就會克製不住,朝著集團資金水池子裏麵蜂湧。


    這件事情還上了山城市裏麵的報紙,讚揚夏文陽對質量要求嚴格,不容許絲毫作假。


    而在年初夏文陽打垮陶龍榮以後,全市三區六縣的工程裏麵,各個老板們對文陽集團控製的磚瓦廠,采石場,沙場的采購大幅縮減。


    尤其是在綠園的磚瓦沙石采購,也不再用文陽集團的以後,這些天磚瓦廠已經處於開三停四的狀態。


    在停工的四天裏,白天還有幾個工人等活裝磚。


    一到下午五六點以後,除了夏武越和喬三,就隻有看門的老李,做飯的張婆姨。


    這兩人是親戚,明天有一個親戚家裏有喜事,張婆姨給夏武越和喬三燉了一鍋的狗肉湯,就坐著老李的自行車去十裏外的鎮上去了。


    “你是心裏作用,要是去年這時候,一夜到亮都有車子在廠裏排隊裝磚,到處都是人。”


    聽著夏武越抱怨‘天還沒黑就陰森森的’,喬三不想說這個話題,而是有點牽強的笑著說道:“你說老李會不會半道把張婆姨給辦了,他倆是遠親,沒有血緣關係。”


    “那肯定要嫩,張婆姨別看都四十了,可那身材真不錯,嘖嘖,珠圓玉潤,這裏的山水養人哪!你又不是沒嚐過?不行了,我特麽的得喝幾口酒壓壓火氣,齊向鋒這個孫子怎麽還沒過來,過來讓老子喂他吃大便!”


    夏武越衝回臥室,從桌子上拿起一瓶辣酒倒了一滿杯,一口氣二兩酒下肚,辣的鼻涕眼淚直流。


    “砰!”


    他的獨臂重重放下酒杯,拿起筷子夾了一大塊顫巍巍的狗肉,吃得滿嘴流油。


    “嘟嘟嘟~”


    而這時候,一陣摩托車發動機的轟鳴聲,從窗外傳來。


    “終於來了!”


    夏武越的眼睛裏麵全是凶芒。


    隻是自己的斷臂,他今晚就要把齊向鋒打得生活不能自理!


    ——


    趙長安幾人在木鋸廠吃烤羊肉串,喝羊雜湯,還有烤羊排,西瓜,冰鎮啤酒。


    因為分廠還要趕進度,所有人都是熱熱鬧鬧的吃了一陣子,就忙著去工作。


    趙書彬和張麗珊也就是吃飯的時候和趙長安聊了一會兒,就各自回到崗位;雖然他倆不舍,可作為領導,肯定要以身作則。


    趙長安把給父母還有夏長海夫婦的禮物,放在了夏末末的值班室,和夏末末說了幾句話,就開車離開木鋸廠。


    本來趙長安想先把單彩和徐宛容送到山城大酒店,然後和文燁出去兜兜風,說一說事情,結果單彩提議想到一高裏麵轉轉。


    既然單彩提出來了,趙長安肯定不能拒絕。


    車子到了一高門口,趙長安下車和滿臉笑容的保安聊了幾句,然後開車進了一高,停在教學樓前。


    “你以前在哪個班?”


    單彩問徐宛容。


    “這棟樓的四樓。”


    徐宛容仰望著沐浴在夜色裏麵寂靜的教學樓,眼睛裏麵全是回憶。


    趙長安估計她是在想,假如時光能夠倒流,她一定不會選擇明珠財大,那麽她就不會認識鍾振金,劉翠,趙長安,到最後父母成了趙長安和夏文陽對殺裏麵的犧牲籌碼。


    “我到樓上去看看。”


    徐婉容說了一句,就去上樓。


    “我的教室在二樓,坐了兩年都坐膩了,就不去了,我去大操場,看看那座名人山。”


    單彩的心裏其實一直想近距離的看一看,那座用最普通的山石雕刻的名人山,之前上了兩年學,都沒有近距離的看一次,隻不過是驕傲使然,不好意思過去看。


    今晚月色皎潔,校園寂靜,正是她去尋訪的好時機。


    “我到樓上去看看,登高望遠,不亦說乎!”


    趙長安還真怕徐婉容一時想不開,跳下去了,那可就麻煩了。


    “我到廁所那邊的荷花池抽煙,你們完事兒了給我打電話。”


    文燁走向前樓中間的那個門洞,去後麵的樓前小場地。


    “靠!”


    趙長安暗罵文燁一句,什麽‘你們完事兒了’,這地方,這麽神聖的校園,是辦事兒的地方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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