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室山下,登封大酒店。


    “夏文卓呢?”


    這是文燁開門見山的第一句話。


    “她在隔壁房間,太子你想啥呢,我是那樣的人麽?”


    “哼哼!”


    文燁在電話那頭冷哼,意思不言而喻。


    “別哼了,說正事兒。”


    趙長安不打算在這件事情上和文燁糾纏。


    “那晚的事情,事後分析最大的敗筆就是我推著自行車上山坡,從嚇尿了的喻應明身邊騎車走。”


    手機那邊文燁說道:“對於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來說,這就隻能證明事情裏麵有陰謀。這件事情,經不起無神論者的推敲。”


    “哪有那麽多堅定的無神論者?牛頓,愛因斯坦,霍金都相信這個世界是我們稱之為‘神’的力量創造。人形的上帝,是沒有的;造物者是存在的,宇宙不是偶然。”


    趙長安最後一句話引用得是在未來世界,楊老先生的話,然後笑著說道:“見山是山,見山不是山,見山又是山,這三重境界,夏武越和喬三的豬腦子隻能被釘死在第一重。”


    “我靠,你說得好深奧,不覺得很浪費電話費麽?”


    “我是堅定你的信心,那兩豬腦子隻有一部分腦容量是腦細胞,其餘的都是大糞。”


    “那樣的話,現在在道德法律範疇以內能做的,就隻有訛嚇。”


    “訛嚇?”


    趙長安聽不明白:“怎麽訛嚇,說人話。”


    “這事兒你就別管了,弄完了燕京這邊的事兒我帶錢小勇,湯希韓回山城一次;嚇唬愚昧的村夫,這個我拿手。”


    文燁在那邊停頓了一下,斟酌著說道:“夏文卓那邊你注意點,真睡了她,我敢說她能第二天就敢買車票去你家。就算你和趙叔張姨能放下之前的仇恨,可那邊呢?你的產業隻能誘發那邊的狠毒和貪婪。”


    “你想多了,怎麽可能,我對她沒興趣。”


    趙長安說得自己都臉發紅。


    “嗬嗬。”


    文燁那邊又是一陣冷笑:“你在走鋼絲,哪天你要是,事後你就哭吧!”


    當晚,趙長安久久無眠。


    ——


    第二天早晨,兩人吃過早飯以後,直奔綠園集團的售樓部。


    “你要在這裏買房子?”


    夏文卓覺得簡直難以理解趙長安的思想:“你要是真想以後過來住著方便,而且保值,也應該買鄭市的房子。”


    “小時候我就有一個願望,能在少室山下買一個房子,閑了過來度假;上山既入空門,下山就回紅塵。沒事兒上山找大師侃侃人生的意義,世界的本質,是風在動還是心在動;下山請酒肉和尚,一句極有氣勢的店小二上酒,上狗肉!”


    趙長安開車駛出賓館,滿嘴忽悠。


    “在這裏?早就被世俗化的資本煙灰染得不成樣子了。”


    夏文卓搖搖頭:“真想,我和你說一個地方,就是咱們河洲島對麵的雷霆山。山上有一個小破廟,一個老和尚,七八十歲了,每天擔水劈柴采茶采草藥野菜做飯誦經,誰去了想和他說話就說話,不想說他就不吭聲,廟裏有開水,山上的野茶,喝著很不錯,有些人連喝帶拿他也就是笑笑。免費管齋飯,不過你得提前說一聲,因為他好按人做飯,菜除了自己種的別的都是山上的野菜。”


    “晚上管睡的地方麽?”


    趙長安笑著問。


    “有一間客房,你要想睡,老和尚求之不得;其實他還是喜歡有人過來,尤其是晚上,點著桐油燈,和他說說話,最好是佛理的辯論。嗯,也不是辯論,他隻是聽或者陳述,不糾結,不爭論。”


    “咱倆過去,就一間客房一張床,佛門清淨地,不合適吧?”


    趙長安調戲夏文卓。


    “你睡院子裏,空氣好。”


    夏文卓偏頭看了開車的趙長安一眼,聲音淡淡的回答。


    不用對視趙長安就知道這小妞兒的眼神裏有不屑和鄙夷,誰讓昨晚自己沒有膽子進她屋裏把生米煮成熟飯。


    “在你的嘴裏這真是一個清淨好地方啊!不過可惜了,我不敢回去,我怕挨打。”


    夏文卓收斂了嘴角微微挑起的不屑,神情有點黯然。


    “對不起。”


    這是前世今生,趙長安第一次聽到這個女人的道歉。


    在趙長安看來,整整遲到了幾十年!


    讓他一時心情複雜,直想找一個地方大吼大叫的發泄。


    “我不接受,因為此事與你無關!”


    趙長安冷淡著聲音,不過瞬間變得有點沙啞的嗓子,還是暴露了他心裏的不平靜。


    “之前我也想這麽安慰自己,不過我享受著家裏金錢地位帶來的一切,我長這麽漂亮在山城卻從來沒有人敢惹我,既是我父親的金錢地位,也是夏武越的乖戾。我想說與我無關,但是事實我騙不了我自己。”


    “你很漂亮?”


    趙長安故作驚奇的問。


    “是呀,難道不是,那就是你眼瞎。”


    夏文卓現在就是用最溫柔的聲音,說出最狠的話。


    “沒人敢惹你?”


    趙長安把車子靠邊停下來,望著夏文卓。


    “除了你!”


    夏文卓很肯定的回答,靜靜的望著趙長安。


    趙長安也沒廢話,就做了剛才一路上就想做的事情,解開夏文卓和自己的安全帶把她摟進懷裏。


    夏文卓隻是微微象征性的掙紮一下,幹脆就閉著眼睛。


    對這個男人,隻要他需要她就不忍心拒絕,而且心裏麵還有控製不住的沉溺和竊喜。


    隻可惜他的膽量也就是親親抱抱而已!


    趙長安點了一支煙,夏文卓拿出包裏的小鏡子和小梳子,化妝盒,整理頭發和補妝。


    “我以為你是天然去雕飾,很多化妝品都是有害的,損傷皮膚。”


    “我是淡妝,口紅是蜂蠟和胭脂蟲,無毒。”


    “嗯。”


    “像年初的那件事,以後不要再做了,有些事情他可以做,你不可以,因為不值得;雖然他是我哥哥,犯罪了自然國家會逮捕審判甚至槍斃,你能和他一樣麽?包括你不要去收集他的違法證據,法網恢恢疏而不漏,如果他罪該萬死,早晚逃不過製裁,而不是你去激怒他。”


    “你想說什麽?”


    趙長安有點煩躁。


    “肖蘭前幾天給我打了電話,說她表弟,在一高該上高二,把你當成神一樣崇拜;因為那天夏武越去打牌,而你那天晚上也在齊家村喝酒。”


    “你有辦法?”


    趙長安的火氣直往上冒。


    “是你有辦法,準確的說是你那個薔薇姐有辦法,走媒體的力量,報道一兩例擾亂社會治安的不文明現象。”


    趙長安懂了。


    有些事情就是一陣風,隻要這段時間讓那些街溜子們人心惶惶,如同過街老鼠,自然就沒有街溜子有心情去挑撥夏武越。


    等這段時間過去了,該開學的開學,該上大學的上大學,這些無稽之談自然也就消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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