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趙長安先到早早來到單嬙的小區,手裏提著保溫盒,裏麵裝著她們愛喝的那家胡辣湯,灌湯包。


    就看到老牛居然在樓下,靠著他那輛新買的寶馬,跟個雕像一樣仰頭發愣。


    似乎感覺到了趙長安的目光,牛蒙恩扭頭望了過來,看到趙長安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隻好臉色僵硬的咧嘴一笑,算是打招呼。


    “叔,怎麽不上去?”


    看到趙長安掏煙,牛蒙恩連忙搖手:“不吸,不吸,我這會兒沒煙癮。聽說小彩要去旅遊我過來送點東西。”


    “我也是的,正好順道給薔薇姐和小彩買了一點早餐,叔還沒吃吧,有多的。”


    趙長安客氣著,看了一眼地上五六個煙頭。——就這你早晨還沒有煙癮?


    “不吃,不吃,我不餓,我吃了,吃飽了。”


    牛蒙恩又連連擺手說道:“你快上去吧,不然涼了就不好喝了。”


    “涼了?”


    趙長安低頭看了一眼手裏提著的保溫盒,在這種天氣想要保溫盒裏麵的胡辣湯涼了,還真得兩三個小時。


    朝牛蒙恩笑笑說道:“叔,那我先上去了。”


    “嗯,嗯,你快上去。”


    趙長安剛走兩步。


    “長安。”


    牛蒙恩又喊住了他。


    “特麽的破事兒還真多!”


    趙長安心裏腹誹著,一臉平和的回頭望著牛蒙恩:“叔,還有啥事兒?”


    “你幫我把東西帶上去吧,她們旅遊的時候說不定能用得到。”


    “叔,我可不敢。”


    “長安你幫幫忙,這是我送給小彩的。”


    “行。”


    作為一個父親送給女兒一些東西,自然是無可厚非。


    趙長安想著今天就要開始和綠園一起聯合對安居建築動刀子,看著牛蒙恩帶著懇求的神情,不禁心軟,點頭答應。


    “真是太感謝你了趙長安!”


    牛蒙恩高興的笑了起來,雖然笑得有點難看,他連忙打開後備箱,看著一滿後備箱的東西,趙長安直笑:“叔,薔薇姐隻是去旅遊散心,可不是要搬過去住。”


    “就是讓她們自己挑,覺得啥能帶就帶,不能帶就擱屋裏。我幫你搬進電梯。”


    “行。”


    這事兒趙長安不便多說話,就點頭去搬一箱阿膠:“叔,你現在生意是越做越大了,這輛車可不便宜。”


    “蔚蔚嫌棄我原來那輛車太破了。”


    牛蒙恩猛地沉默了一下,和趙長安一起搬著東西到單元門口,低聲的說道:“長安,你不會怪叔吧?”


    “叔,你開玩笑了,我哪有這個資格,這是你和薔薇姐小彩之間的家事,我隻是一個外人。”


    “還是怪!”


    牛蒙恩在建築行業摸爬滾打近二十年,這點話還是聽得出來的,不禁神情黯然。


    趙長安把手裏的箱子放下來,掏出鑰匙開門。


    “她連單元門的門鎖都給換了。”


    牛蒙恩歎息,羨慕的看著趙長安手裏的鑰匙。


    趙長安裝作沒有聽到。


    把所有的東西放在電梯門口,也幸虧是早晨6點,這個單元又是全複式樓,十六層隻住了十六戶,也就兩三個常年晨練,這時候沒有遇到一個人。


    不然這一大堆東西,又將成為小區的談資。


    把東西搬進電梯,站在電梯裏麵的趙長安和站在電梯外麵的牛蒙恩,大眼瞪小眼的對看。


    “叔,我上去了。”


    眼前這情況,明顯是牛蒙恩過來單嬙不給他開樓梯道的門,嚇死趙長安也不敢邀請牛蒙恩上去。


    甚至連句客套話都不敢再說,怕牛蒙恩打蛇上棍。


    “你上去吧。”


    牛蒙恩朝趙長安笑笑,跟哭一樣難看。


    電梯門緩緩關上。


    裏麵外麵,兩個世界。


    趙長安收斂了臉上的笑容。


    既然選擇了婚姻,閨女都這麽大了,老婆漂亮知性,女兒努力上進,卻選擇了去找陪酒女,並且把人家搞大了肚子,上門找說法。


    牛蒙恩也算是一個奇葩,


    更奇葩的是牛蒙恩一旦確定這個陪酒女懷的是個男的,立馬大擺宴席的舉行婚禮。


    假如說他前一個行為,傷透了單嬙的心,那麽他後一個行為,則傷透了身為女兒家的單彩的心。


    有句話叫做‘啥人玩啥鳥,武大郎玩貓頭鷹’。


    他牛蒙恩真要是出軌一個閨秀名媛,單嬙的心裏絕對要好很多。


    她假如想維護婚姻,就等於是去和一個陪酒女扳手腕挑戰。


    想到這裏趙長安的左嘴角微微的下拉一個弧度,帶著一股邪魅的陰狠,低聲說道:“她也配?”


    剛才牛蒙恩那句‘蔚蔚’,刺痛了趙長安的神經。


    他長籲一口氣,那就先把牛蒙恩打趴踢出局,再殺夏文陽!


    ——


    “轟隆隆~”


    牛蒙恩站在電梯口,聽著電梯上行。


    一時間舍不得離開,又沒臉沒膽量上去,就走到邊上的樓梯道,坐下來點燃一支煙。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他老牛家三代單傳,因為對妻子和女兒的愛,他本來就已經絕了一些心思。


    雖然這個心思這些年以來,一直像一條毒蛇一樣的折磨著他。


    第一次放縱,事後他猜到道喬三和夏武越那天一群人喝的酒裏麵有問題,不過包括紀連雲,張學龍,莫孩兒,——


    大家都喝了,別人都是一臉的無所謂,他也沒道理去怪誰。


    而且他才知道,原來男人有錢竟然可以這麽瀟灑的活著。


    直到這個女人懷孕。


    這個女人第二天醒酒,跟瘋了一樣對同樣喝醉了的他又廝又咬,然後離開了大富豪。


    一個月以後,帶著化驗單來找他。


    “鈴鈴鈴~”


    這時候,牛蒙恩的手機響了起來,在空闊的樓梯道裏特別的刺耳。


    他連忙套出手:“蔚蔚。”


    聲音溫柔。


    “牛蒙恩你昨晚死哪裏去了,給我回來!”


    那邊是嘶竭底裏的吼:“你是不是去找那個賤人去了?”


    “沒有,哪能呢,昨晚我和綠園的邢大立吃飯說事情,你也知道綠園有咱們的股份。”


    牛蒙恩慢聲細語,一臉討好。


    “都是那個賤人,你就不該把股份給她一半,你真是一頭豬!給她這麽多的錢,她就是去賣,——”


    那邊那個女人繼續大,各種汙言穢語不絕於耳。


    “今天上午你必須回來,不然我就去醫院把孩子做掉!”


    那邊朝著手機大吼著最後通牒。


    “蔚蔚你別生氣,我這就回去,這就回去。”


    頓時牛蒙恩也沒有心情在傷春懷秋了,掛了手機就連忙站起來,走向單元門口。


    不到一分鍾就發動車子,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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