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許多年前的春天,那時的我還沒剪去長發~”


    在江大舞蹈社和南師金陵十二樂坊演出了‘唐時明月’以後,潘高和陳棟選擇合唱彈奏了一曲趙長安的‘春天裏’。


    其實他倆更傾向於唱‘存在’,不過趙長安連‘憤怒的火炬頭’都做出來了,實在是不好意思和趙長安爭。


    “慢慢等吧,我倒數第三,得十點四五十了。”


    趙長安示意景岫在他身邊坐著,慢慢的熬時間。


    鑒於趙長安唱完就跑的舞台作風,而且還把景岫帶走,讓晚會結束時的全體上場答謝留影遜色了很多。


    這次黨晨穎他們直接把他安排在最後出場,美其名曰‘壓軸’。


    對此趙長安也是無可奈何,隻能苦笑。


    景岫乖巧的靜靜坐在趙長安的身邊,後台很多的人都不時望向這對複大學子。


    關於趙長安的花邊消息很多,作為一個英俊出色有錢有才華的青年人,他身邊向來不缺美女。


    然而在場的音樂工作者,站在他們的立場,毫無疑問都覺得他倆才是最相配的。


    “趙長安,我叫田思燕,景岫這首童話鎮什麽時候放進你們的電腦,我好買。”


    剛下台的金陵女子十二樂坊的一個嬌俏女孩子走了過來,笑著問。


    “巡演結束以後我們就錄製。”


    趙長安朝她微笑著點頭,人家既然是顧客,那麽就是上帝,站起來客氣道:“你歇一會兒。”


    “我可不敢當電燈泡。”


    田思燕捉黠的笑了一下,回到江大舞蹈社和十二樂坊的休息區。


    “你的名氣真是越來越大了,為了和你搭上一句話,硬要花一萬多買一台電腦。”


    景岫歎息著笑。


    “我感覺她是真喜歡你的歌。”


    “那也是在讚揚你寫得好。”


    “我怎麽聞到空氣中散發著一種奇怪的味道,酸酸的。”


    景岫抿嘴笑,擱在趙長安身邊的手,輕輕的掐了一下他的大腿,癢癢的,不疼。


    ——


    十點四十三分,隨著主持人的報幕,趙長安抱著吉他走上舞台。


    整個體育場裏麵,響起了鋪天蓋地的掌聲和呐喊。


    在他背後高空懸掛著的巨大投影幕布上麵,攝像頭直接拉到他的大腦袋上麵,整個屏幕一半是臉,一半是怒發衝冠的火焰頭。


    “他這是啥?”


    趙書彬。


    “我滴娘咧!”


    張麗珊無語的直捂發燙的臉,自己的兒子現在感覺自己是完全不認識他了。


    “真是酷斃了!”


    相反,夏末末邊上的米思彤,倒是兩眼冒光,興奮得站起來又蹦又跳的揮手尖叫。


    昭示著一個趙長安的迷妹誕生。


    “這家夥!”


    齊鵬看著大屏幕頓時樂了:“我可以理解成這是為了藝術犧牲麽?”


    “這是在外相化他的‘存在和憤怒’。”


    邊上的卞瑩瑩其實是在點撥自己這個看著和藹大度爽朗,其實自尊心非常強烈,非常自負的男朋友。


    家庭環境的不同,讓她在看趙長安的時候,和齊鵬有了很大的分歧。


    齊家以商著稱,家裏的很多長輩在航母級別的大型企業擔任要職,這些年國內強調政企分離,所以在思維上麵更多的站在商人的利益角度考慮。


    而她的家庭的思維更多的傾向於,‘有所為,有所不為’。


    “那我今晚就好好聽一聽他的存在和憤怒。”


    齊鵬聰明絕頂,自然聽懂了女朋友的潛意詞,笑著回答:“希望他能唱得讓我‘炸’,今晚迄今為止,還沒有一個節目能讓我熱血沸騰,頭皮發炸。”


    “我感覺有些認不出趙長安了,是我掉隊太遠了麽?才一年時間啊!”


    張小雪看著大屏幕上麵,趙長安那陌生而不羈的火炬頭,心裏麵不禁悵然若失,如同肉眼可以看得到的兩人之間的沙漏正在快速的流逝,注定成為一個空瓶子。


    “我兄弟,牛比!”


    吳悅扯著嗓子大喊,不過他的喊聲在萬千的掌聲和喊聲裏,就如同大浪潮裏麵濺起的一朵小水花,甚至坐得最近的人,都不能完全聽得清楚。


    “裝模作樣!”


    常杉顯然還記得中午趙長安摸著她的頭,熱情的鼓勵她要好好學習,別給父母丟臉。


    “這是我學生,我的學生!”


    而常友理顯然沒有聽到女兒的牢騷,站起來大聲的給身邊的人說,一臉的驕傲。


    ——


    趙長安這次沒有要高腳椅,擱在舞台中央的有線話筒,也換成了戴著的無線話筒。


    望著整個江大體育場裏麵黑壓壓的數萬人群,他等到聲音漸漸停歇,說了一句:“存在!”


    “啪啪啪~”


    “嗶嗶~”


    “趙長安,你最棒!”


    頓時,整個體育場又變成了山呼海嘯。


    “多少人走著卻困在原地,多少人活著卻如同死去~”


    先是唱得聲情並茂,中規中矩。


    “多少人愛著卻好似分離,多少人笑著卻滿含淚滴~”


    這些天隨著這首歌在國內各種渠道傳唱,又容易朗朗上口,已經有很多人跟著高唱。


    “誰知道我們該去向何處~”


    這時候,和以前幾次唱法的不同,趙長安第一次在這個位置,猛然拔高了音度,在整個體育場的上空炸響。


    在這一刻,齊鵬在今晚終於第一次感受到了‘炸’的感覺。


    他頭皮發麻,知道了趙長安的態度!


    ——


    7月15號,江城大雨。


    這個時節正是長江流域的汛期,江水一夜暴漲,波濤凶猛。


    “嗚嗚~”


    眾人坐上丹江景區的中型遊輪駛離碼頭,橫渡長江,進入漢水。


    大雨磅礴,下得一裏之外就難以視物,遊輪保持著低速,在航線上行駛得小心翼翼。


    趙長安和齊鵬站在欄杆上看大雨如江水,在江麵上砸起億萬朵水花。


    說一些無關緊要的閑話。


    從昨夜趙長安那猛然拔高的一句‘誰知道我們該去向何處’,明顯有別於他之前唱法的高音。


    齊鵬就大致明白了趙長安的不妥協。


    而現在兩人雲裏霧裏不著邊際的閑聊,趙長安也知道齊鵬昨晚聽懂了自己所要傳達的意思。


    遊輪在江流裏麵波動起伏,趙長安那一束火紅的火炬頭發型,依然是船上最醒目的亮點。


    “好大的雨啊!”


    “是大啊!”


    趙長安和齊鵬一人說一句感歎雨大,相視一笑。


    齊鵬需要時間消化那個文件,以及各種權衡;趙長安也需要時間,看能不能找到一種折中方案。


    這個時候談,顯然都不是時候,隻能閑談‘雨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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