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


    “趙長安,你晚上有沒有時間,童小玉和錢娟妮想請你吃飯。我隻是問問,去不去在你,我不幹涉。”


    有了上次的教訓,王渝雖然是抹不開情麵打了這個電話,可再也不敢亂攔事情了。


    “老師,我們寢室今天中午聚餐,我都喝的下不了床。”


    趙長安笑著拒絕:“你給童總說一聲抱歉,下次有機會,我請他。”


    “你們學生喝這麽多酒幹什麽?晚上喝點熱湯,昨晚咱們學校還喝壞了一個學生去急救。我給他說,掛了。”


    聽到趙長安不去參加酒席,王渝猛一高興,其實她也非常討厭那種宴請作陪。


    掛了電話,趙長安的酒意頓時消了一大半。


    從床上坐起來,看著窗外那一株光禿禿的高大法國梧桐樹。


    此時外麵起風了,搖動著樹枝發出‘嗖嗖’的尖嘯,真是樹欲靜而風不止!


    ——


    錢娟妮掛了電話,臉色有點難看。


    “這個趙長安,真是給臉不要臉,一個學生,架子倒大得很,真以為自己是誰?”


    “沒什麽事兒。”


    童小玉把錢娟妮拉過來,抱在懷裏:“我隻是好奇他這種網上下單,線下銷售模式現在的數據量,即使把他叫過來,這小子也不會和我說實情。”


    “可即使他說的是假數據,咱們也能通過這個假數據,大致圈定他的真實數據的範圍。”


    錢娟妮還是一臉的憤然。


    “所以他直接拒絕,就是一點都不給咱們知曉的機會。”


    童小玉自信的說道:“他怕我!”


    “其實可以找他招聘的那些臨時員工。想象力可是一家全國性的電腦公司,雖然複大也是一所好學校,可一畢業就能進入想象力蘇南區總部工作,應該很有誘惑力。”


    錢娟妮望著童小玉:“童總你要是不反對,我去接觸一下?”


    “一個月賣不了二三十台的小作坊,值得咱們這麽做?那也太掉價了!”


    童小玉不屑的說道:“複大在下個月有六百台的訂單給咱們,還有理工大那邊,暑假可能要五百台,隻這兩個學校就是一千一百台,他趙長安就是賣到大學畢業,也賣不了這麽多!”


    等到錢娟妮出去,童小玉的臉色變得陰沉起來。


    錢娟妮的提議雖然可行性很強,不過萬一沒收買成功,那個學生把事情傳揚出去,他童小玉可丟不起這個臉。


    對於未來,出身童家邊緣的童小玉,有著太多的野心。


    而這些野心,就得有著大量的資金支撐。


    趙長安的這個網上下單,線下銷售的模式,讓童小玉非常感興趣,隱隱約約的感覺這種銷售模式,在未來電腦普及以後,甚至會成為一種趨勢。


    這種方式擺脫了傳統門店的禁錮,在員工上麵也能壓縮到極致。


    而且更重要的是,這種銷售方式完全打破了地區壁壘,是麵向全國的統一銷售。


    隻要物流能夠起來,然後在燕京,鄭市,明珠,西安,武漢,廣州,成都,建立幾個大型的倉儲庫,隻是想想,就讓童小玉熱血沸騰。


    不過他是想象力的蘇南地總,現在在全國,想象力的銷售總額蘇南市場占了近20%,僅次於京津區域市場的23%。


    隻是去年年底分紅加獎金,童小玉就拿到了四百萬。


    假如童小玉進入這種銷售方式,自辦公司,要不了幾天,想象力就會把他攆滾蛋。


    甚至會倒查他這幾年的一切賬目。


    童小玉自認為自己一點都不幹淨,搞不好落進大獄都不是沒有可能。


    入主趙長安的這個電腦公司,絕對控股,在私下默默發育,才是童小玉最好的選擇。


    等到有一天自己根深蒂固,也就不怕來自想象力的反撲。


    童小玉一切都想得很好,就是沒有想到,趙長安根本就不給他染指的機會,直接拒絕見他!


    這讓他心裏美夢落空,如何不怒?


    童小玉拿著手機,打開電話本查找,不久就找到了‘馨姐’的電話。


    “童總,怎麽想到給我這小門店打電話了,有啥好事兒要關照我。”


    “這個小少婦,啥時候都惦記著占便宜!”


    童小玉心裏鄙夷。


    不過他也喜歡和這樣的人打交道,因為可以靠錢和利益達到目的,各取所需。


    “這次複大六百台電腦采購,有三百套需要專配的電腦桌,不知道小馨你有沒有興趣?”


    這些一切下來,大約需要十萬塊錢,而小少婦大約可以賺三萬塊錢,童小玉覺得隻是要一點她手裏的信息,這些報酬顯然是綽綽有餘。


    “童總照顧生意,當然有興趣啦,圖紙童總那裏有吧,我這就讓夥計去拿。”


    “好說;對了,問你一個事情,趙長安一直是在你那裏拿貨吧?”


    “趙長安?”


    “對,就是複大的那個學生,幾個學生娃子搞了一個電腦組裝的小門臉兒。”


    “童總,我這店麵雖然小,可麵向整個蘇浙,一天也能走個幾十台的配件和整機,這個人我還真沒有印象。你是不是記錯了,他在別地兒拿得貨,或者一個月拿個十台八台。”


    “——”


    掛了電話。


    “麻~”


    童小玉氣得破口大罵。


    白費了半天功夫,屁都沒有盤出來一點兒,這個賤人!


    ‘一天也能走個幾十台的配件和整機’。


    而且這個賤人故意說這些話,就是嘲笑自己不自量力,想用區區十萬塊錢的生意,就想收買她!


    “~”


    童小玉突然打了個哆嗦。


    假如李馨這句話說得是真的,那她去年可是生意大發,產生了質的飛躍。


    就取中位數,再減十台,她的店一天出貨量四十台。


    那麽一年就有一萬四五千台,近一個億的流水,至少一千五百萬的毛利潤。


    純利潤估計不下八百萬。


    而他童小玉掌管的蘇南想象力分公司,去年的流水也不過是五個億!


    他的全年工資獎金提成,還有各種虛假報銷,灰色收入,全部加起來,也不過八百萬不到。


    自己並不比人家掙得多,而且人家還是老板!


    童小玉不禁臉色發紅。


    “現在做散件和雜牌機,居然這麽大的量,這麽賺錢?”


    童小玉自言自語。


    李馨後邊有很硬的後台,童小玉倒是自知之明,沒敢打歪主意。


    不過在童小玉看來,除了一個‘學校扶持大學生創業’的牌子,再沒有別的後台的一納米。


    就成了他嘴邊不吃簡直就是對不起老天給的肥肉。


    ——


    李馨掛了電話,嘴角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


    “三百套電腦桌?可真是一直從門縫裏麵看人,看習慣了!”


    她高興的按著心裏麵熟悉的電話號碼。


    從年前開始,她給文燁發了一個個‘一路順風’‘山城下大雪了,注意安全’‘到了沒有’‘小年快樂’‘新年快樂’‘元宵快樂’——,卻一直都沒有理由撥打他的手機。


    因為身為一個有著一顆少女心的大姐姐,她李馨也有著自己的驕傲和自尊。


    這次終於算是有了一個合理的理由。


    “感謝你十八輩祖宗,童小玉。”


    一邊撥打電話,李馨一邊愉快的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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