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快一十點半的時候,學校的老師們都自覺離開,好讓坐了一天車的學生們休息。


    除了這間大通間辦公室,隔壁的另一間大通間辦公室也打開,升起了煤爐。


    這些煤爐用鐵皮管當做煙囪通向外邊,既能給室內加熱,又能避免煤氣中毒,設計的非常巧妙。


    辦公室裏麵,溫暖如春。


    這時候,外邊的風暴已經漸漸停息,隻餘大朵的雪花從高空飄飄揚揚的下落。


    大家集中在一個大辦公室裏麵,看著一個住的最近的老師從家裏抱過來的黑白電視,說說笑笑,吃著幹果點心。


    外邊傳來了大功率汽車轟鳴的聲音。


    “應該是他倆來了,誰和我一起出去迎接。”


    之前賈占偉就接到了裴學哲打到這個學校辦公室的電話,不是等裴學哲和夏文卓,他早就提議大家分教室睡覺了。


    “一起吧,多去幾個人。”


    在代麗雲的建議下,六七個複大的學生走了出去。


    “我不是那個,我是透透風。”


    走到辦公室門口的陸緘默,心虛的回頭看了一眼,果然對上了趙長安似笑非笑的眼神,麵不改色的當麵撒謊。


    “你這個初中同學,就該留他在明珠過大年!”


    劉翠不滿的嘀咕一聲。


    趙長安悄悄的拉了一下她的手,讓她別亂說話。


    “我也代表你倆迎接一下。”


    曾曉曉站起來,走向辦公室門口。


    “徐婉容休學了,是怎麽回事兒,你知道麽?”


    從剛才趙長安拿學生證,楚有容問了劉翠一句‘徐婉容你認識不認識’,得到劉翠肯定的答複以後,就一直沒有再提這件事情。


    “你沒問?”


    劉翠反問。


    “我打了她寢室的電話,說是學習太累,就休學了;她的手機打不通,打她家裏她家裏說出去修養去了。”


    楚有容望著劉翠:“可就在之前我還和她通過電話,她笑著說在學校好得很。”


    “我這次回去要到她家裏去看看,你去不去?”


    劉翠沒有說實情。


    “我不到山城,在彭州就下車,正月十三我們縣城有包車到金陵打工,山城我沒時間去。”


    楚有容解釋了一下:“徐婉容和我都是彭州一中的,她家在考上大學以後才全部搬到山城。”


    劉翠點點頭,沒再說話。


    她和趙長安已經計劃好了路線,在山城住幾天,她就和曾曉曉一起回鄭市,過年以後趙長安也到鄭市,然後從那邊直接去明珠。


    外邊傳來了一片熱情的說話聲,不過就靜了下來,明顯是去了隔壁的辦公室。


    趙長安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十二點了。


    站起來:“大家都休息吧,一人一床墊背一床棉被,這十床太空棉被給女同學用,用不慣的就用棉被,要是怕冷兩個人自由結合著擠著睡也行。”


    “哈哈~”


    大辦公室裏麵的學生們,都笑了起來。


    “我建議這間是有煙區,可以忍受煙味兒的在這間,不習慣的去另一間。”


    那兩個蘇遠集團的老司機煙癮大,不時出去在外邊走廊吸煙。


    趙長安對他倆說道:“劉師傅,你倆吸煙再別出去了,我和連偉幾個都吸煙,不礙事兒。”


    不久,賈占偉那邊過來,趙長安說了一下情況,才知道裴學哲那邊過來三個人,還有夏文卓和肖蘭,車上帶著被子。


    隨即,眾人開始分辦公室。


    結果讓趙長安意外的是,根本就沒有學生願意過去,包括之前出去迎接的一群人,這時候也都過來了。


    隔壁的辦公室就剩下裴學哲,夏文卓,肖蘭,曾曉曉,四個人。


    趙長安和文燁對視一眼,看出了心裏麵的滿意。


    身為複大學子,天之驕子的同學們,這點不向權貴彎折腰的驕傲還是有的。


    趙長安包車,忙前忙後買東西,得罪人開車探路,求人進小學校住宿,——


    這些所作所為,大家都看在眼裏,心裏感激。


    分開睡是小事兒,然而在某種情況下,就是一種表態和站隊。


    至今為止,趙長安和夏文陽之間的恩怨,身為山城人,這些人又有哪一個不知道?


    沒見夏文卓和裴學哲,都沒有進這間辦公室。


    “這樣吧,大三大四和研究生同學們辛苦一下,到隔壁去怎麽樣?”


    看到賈占偉望過來的求助眼神,趙長安隻得提出可行性建議。


    辦公室裏麵陷入了黑暗和寂靜,隻有雪花落地的‘沙沙’聲。


    男的睡辦公室這邊一排靠牆,女的睡對麵一排靠牆,中間隔著辦公桌。


    趙長安可以看到對麵窗戶外邊,亮著的校園燈光裏,那一朵朵雪花飄落。


    明天上午教育局的領導,還有電視台要過來采訪,這事情他已經知道。


    之後這裏麵有幾個是光州幾縣的學生,將會坐教育局的車去縣城,到縣城分流。


    然後經過彭州,楚有容和另外兩個學生也會下車。


    下麵就是爭取中午到達山城,回家!


    “唉~”


    趙長安心裏長歎一口氣,這場鵝毛大雪,讓他想把那個盒子挖出來帶到明珠的想法成為泡影,隻能等到明年暑假去了。


    ——


    第二天清晨,下了一夜的大雪,天地一片白,地上落著一踩一腳深坑的積雪。


    不過好歹雪總算是停了。


    蘇校長組織了附近的一些老師,清早煮了幾鍋熱氣騰騰的餃子,送了過來。


    到了九點,光州教育局的領導,以及電視台的記者,過來慰問采訪。


    看到院子裏麵這輛大奔,所有人都是一驚。


    然後得知省高考狀元趙長安,不但是著名的校園歌手,而且還是一家複大扶持的大學生創業互聯網企業總經理,獲得了複大三百萬無息貸款支持。


    這些記者頓時激動了起來,這可是一等一的老區大學生的新風采。


    中部省衛視,專門用十幾分鍾時間,給趙長安做了一個專訪。


    上午十點,除了四個分流的學生,其餘人坐上兩輛汽車,在和一群老師們的揮手中離開這所小學,進入312過道,朝著西邊的光州方向駛去。


    雖然雪下得比較厚,不過路上車流稀少,車子又裝了防滑鏈,一路開得平穩。


    知道趙長安要在中途接陶嬌,曾曉曉幹脆上了大巴,去和夏文卓說話。


    車到旱湖路,趙長安看到路口停著一輛四驅三菱越野,把車子停在三菱車前麵。


    下車走過去。


    那輛車門也打開,下來一個不顯年齡的雍容美女,一個長發小子,一個粉妝玉琢的美麗少女。


    不用問,趙長安就知道哪一個是陶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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