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殼蟲很快就來到複大南門口,看到在外麵不遠叼著煙的孫一陽。


    “老三,上車。”


    趙長安腦袋探出車窗,朝著車子一擺。


    “你可真墨跡,早說我都自己過去開車出來了!你——,你好,我,我是趙長安的同學孫一陽。”


    正埋怨著坐進甲殼蟲後排的孫一陽,一對上宋菁轉過來那張帶著殘留淚痕的俏臉。


    腦袋頓時蒙了。


    他這才‘明白’,趙長安為啥出來的這麽慢!


    “大一才一個月,就硬‘吃’了一個大三的學姐,而且還是盤兒靚身條棒,在學校裏很有名氣,烈焰紅唇的學姐!”


    在這一刻,孫一陽對趙長安的敬仰,如同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


    宋菁駕駛著甲殼蟲進了花苑小區,然後帶著孫一陽的c280,朝著長寧方向駛去。


    孫一陽以為趙長安和宋菁有一腿,所以即使好奇心如同小貓撓癢癢,也沒邀請趙長安坐進他的奔馳車裏。


    “長安,假如你隻想安安靜靜的當一個學生,或者唱唱歌談談吉他,我就不說了。不過既然你同意我作為你的經紀人,你也說了你有野心,我就有義務提醒你,許一傑這件事情咱們必須反擊。”


    其實關於趙長安的事情,吉他社裏的成員們私下裏沒少議論,都認為趙長安實在太軟弱,所以被許一傑無恥的步步緊逼。


    “已經起訴了。”


    “啥?”


    “嘎——”


    宋菁腦袋一懵,甲殼蟲一個急停,差點撞到路沿。


    後麵的c280也急停下來,氣得孫一陽在車裏大罵:“你倆胡搞也看個地方行不?也不怕翻了車!”


    “菁姐你別這麽激動,前天到澄湖區法院遞的訴訟狀,立案通知還沒下來,應該明後天。”


    趙長安掏出一張名片放在車隔板上麵:“這是丹琪律師事務所的名片,聶丹琪和我一個朋友關係很好,這場訴訟由她們打。還有《那些年》的c版權,我在9月底就拿到了,還有許一傑掛在網上的真正完整錄像,還有,周五晚上九點半,中原衛視一台,有我一個訪談節目。”


    宋菁半響沒有出聲,顯然在艱難的消化著趙長安話裏麵一係列讓她震驚的信息。


    “叭叭叭~”


    後邊的孫一陽有點不耐煩,不是不知道地方他早就一個疾速揚長而去,用得著這麽鬱悶的看這對恩愛狗秀?


    在車外的路燈,車燈,和幽幽月光裏,宋菁震駭的看著一臉寧靜的趙長安。


    在這短短兩三分鍾的時間裏,完全顛覆了她對趙長安原有的一切印象。


    她這才發現,原來自己從來都沒有真正看清眼前這個,像鄰家帥氣大男孩一樣的男生。


    “你的意思是?”


    宋菁聲音和心都在顫,——簡直是太妖孽了!


    這哪是一隻心思單純,對未來有著無限自大野心的可愛小白兔。


    根本就是一頭極善偽裝的猛獸。


    一旦等到它露出森森獠牙,之前在它身上蹦的歡的獵物,——必死無疑!


    “許一傑完了,這場訴訟,”


    趙長安有些無趣的說道:“已經必勝!”


    ——


    趙長安三人趕到‘羅馬’酒吧,已經快到10點。


    裏麵音樂聲震耳欲聾,人滿為患。


    這家酒吧附近有中紡大學,交大長寧校區,華師,——十幾個大學。


    吸引的大部分都是學生,以及一些剛下學不久的小白領,想勾搭女學生的怪大叔。


    消費不高,請的歌手一般也都是學生或者沒啥名氣的小歌手。


    “這小門臉兒,霹靂火這是過氣了,沒人請跑這兒混了?”


    孫一陽看著眼前這個裝修一般的酒吧,還有裏麵傳出來的震耳搖滾,一臉的嫌棄。


    “為個駐唱跑這麽遠,有關係?”


    趙長安看了也是直搖頭。


    “沒關係,還不是因為你,”


    宋菁幽怨的看著趙長安。


    眼前這個小男人讓她看得牙癢癢,直想撲上去咬掉一口肉下來,心裏麵才能舒坦一點。


    “這也能讓我背鍋?真以為我是背鍋俠哈!”


    趙長安不爽的翻了宋菁一眼。


    “你崛起太快,讓他們剛感覺有壓力,就變成被你甩掉了十萬八千裏,享譽全國。痛定思痛,就想通過駐唱提高知名度,現在他們連商演掙錢都沒那麽起勁了。”


    “這倒是個路子,不過沒必要跑這麽遠吧?”


    國內成名的歌手,很多都是從酒吧駐唱一步步崛起,何汀他們這麽想也很正常。


    “可離你遠啊!”


    宋菁一句似真似假的話,道出了霹靂火組合現在的複雜心理。


    “走吧。”


    這事兒沒法說,總不能自己考第一讓別人有壓力,自己就不考第一了吧?


    在走進熱鬧擁擠的酒吧,


    趙長安有一個預感,


    在他選擇和吉他社的獲利性商演割裂的時候,他和霹靂火三人之間剛有的友誼小火苗,也將會熄滅。


    當然,這就是強者的無奈。


    趙長安三人擠進酒吧,在一處角落找到了吉他社過來的十幾人。


    蘇薇和景岫,因為麵臨著十點半的查寢,沒有過來。


    一個身材雄壯,帶著大金鏈子的胖大中年男子,正和覃有源有說有笑。


    “這是宋菁,趙長安,”


    “孫一陽,趙長安的室友加兄弟。”


    “覃有源,這是劉哥,羅馬的大老板。”


    “你就是趙長安,我對你可是久仰已久,等會兒無論如何賞老哥一個麵子,上去唱兩首。”


    那個劉老板雙手緊緊的握著趙長安的右手:“今晚哥兒們的一切開銷,全部免單!”


    覃有源的笑容凝結在臉上,頓時笑得十分牽強。


    兩桌吉他社的成員們,也努力維持著臉上的笑容。


    “臥槽!”


    趙長安心裏暗罵一句,不過人家都這麽表態了,不唱也不行。


    剛才他站在羅馬門口,心裏還感歎和霹靂火之間的友誼火苗要滅,現在看來他還是低估了自己的輻射傷害值。


    這簡直是要滅掉整個吉他社對他的友誼小火苗。


    說話間,酒吧裏麵勁爆的音樂頓止。


    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何汀,陸北,潘高,抱著吉他,電吉他,貝斯,登上表演台。


    “下麵,我們霹靂火帶給大家的是一首《蒙娜麗莎的眼淚》。”


    何汀報了歌名以後,三人開始彈唱。


    “在浪漫之都


    你看到了蒙娜麗莎的微笑


    你說這對你很好


    這次旅行讓你渡過了感情的低潮


    你覺得曾經愛得太苦


    感謝我聽你傾訴


    溫柔的痛哭


    在我的夢裏


    因為可以和你相愛而驕傲~”


    歌唱途中,不斷有熱情的女孩子上台獻花。


    長得最帥的陸北一連得到了三束(一束三朵),何汀和潘高各一束,——這說明幹啥到最後還是要看臉!


    趙長安招手一個服務生過來:“鮮花怎麽算?”


    “紅玫瑰一百一束,粉玫瑰三百,藍色妖姬五百。”


    “各一束,三份。”


    趙長安掏出錢包,手指查錢如飛,查了兩千七。


    “我也是。”


    孫一陽當然知道趙長安找他過來幹啥,眉頭不帶皺的跟上。


    “給我也來一個同樣的套餐。”


    宋菁也打開了坤包,開始查錢。


    看得覃有源,張旖,——


    一群吉他社的骨幹,都直發愣。


    而坐在旁邊的劉老板,開始用一種認真的眼神打量著趙長安。


    作為酒吧老板,又是明珠的酒吧老板,他當然知道這段時間沸沸揚揚的‘趙許’剽歌紛爭。


    不過趙長安始終不應戰表態,讓他以為眼前這個大男孩也就是有一些音樂天賦。


    本質上還是一個少不更事的學生而已。


    然而現在完全改變了他的認知,——他自己一擲千金沒啥,可能讓別人毫不猶豫的跟進,這是一個少不更事的學生所能具有的能力?


    這時候,在他心裏不禁有點後悔,自己不該上來就壓著逼迫他上去唱歌。


    很顯然,這個趙長安遠比外界認為的更加強悍!


    一曲唱完,酒吧裏麵一片掌聲。


    霹靂火組合又唱了一首高曉鬆的《青春無悔》。


    趙長安,孫一陽,宋菁,再次送了三套紅粉藍組合。


    引得全場一片尖叫。


    相比於別處的熱鬧,吉他社兩桌的氣氛,卻有些安靜的詭異。


    包括覃有源看著趙長安,宋菁的眼神都有些奇怪。


    趙長安發了一圈兒煙,有些落寞的點燃。——事情為什麽總不按著他的劇本演?!


    在霹靂火組合下去以後,


    “我來交個差吧,覃社,劉哥,還有兄弟姐妹們,我已經起訴了許一傑,時間很緊,請了菁姐幫我。今晚就不多陪大家了,見諒了。”


    趙長安舉起啤酒杯:“大家陪著我走了這一程,我趙長安心裏真的很感激,我敬大家一個。”


    一口喝完,走上表演台。


    “趙長安起訴許一傑了?!”


    “真的起訴了!”


    “這是說,起訴許一傑了!”


    吉他社成員們一片嘩然。


    “宋菁,趙長安的話什麽意思?”


    覃有源緊皺眉毛,目光灼灼的望著宋菁。


    “覃社,我將辭去外聯副社長的職務,以後不再參與社裏任何商演性質的聯絡活動,趙長安以後隻參加社裏的公益性無償演出。”


    宋菁把發票遞給變色的覃有源。


    “大家好,我是趙長安,下麵我給大家帶來一首‘春風十裏’,——”


    “哪個趙長安?”


    “你說哪個趙長安!”


    “趙長安!”


    “不會吧!”


    酒吧裏麵先是一靜,然後一片瘋狂的歡呼。


    無數的人站了起來。


    一樓的往表演台衝,二樓的往樓下衝。


    “我不接受任何的獻花,有花請待會兒支持我的兄弟霹靂火。潘高,吉他!”


    趙長安朝著後台喊。


    而在後台,何汀,陸北,潘高,則是麵麵相覷,滿臉苦澀。


    雖然他們對趙長安沒啥壞心思,可怎麽可能沒有嫉妒和感受到的如山壓力。


    潘高回到表演台,把吉他交給趙長安,。


    強笑一下:“兄弟,你,唉~”


    長歎著回到後台。


    “我在二環路的裏邊想著你~


    你在遠方的山上春風十裏~”


    二十分鍾以後,甲殼蟲和奔馳c280,停在蘇州河邊。


    一女兩男,一人嘴裏一根煙。


    “我算是眾叛親離了,唉,真懷念以前高高興興掙錢的好日子。”


    宋菁滿臉幽怨。


    “我更虧,當了冤大頭,還遭人恨!”


    孫一陽一臉嬉笑:“以後有這有意思的事兒,可記得還叫上我。”


    “這就是——”


    趙長安極沒有公德心的把煙頭丟進河水:“糙淡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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