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安來到高三化學組辦公室的時候,看到辦公室裏麵擠滿了化學老師,還有一群理科學霸。


    幾人一個小組,正在忙碌的做卷子。


    想到夏文卓也應該在裏麵,趙長安就不想進去進行挺沒意思的裝逼。


    他至此至終一點都沒有想過,要打夏文卓的臉。


    包括3月初跺牆事件中,夏文卓說得那一句,曾被劉翠特意提出來,‘能請你們不要這麽說,而是說趙長安是靠牆練壓腿的時候一碰就倒麽?’


    趙長安都進行了選擇性遺忘。


    冤有頭債有主。


    他隻想打夏文陽,喬三去,夏武越的這三張狗臉!


    “感覺考得怎麽樣?”


    老常站在走廊等了半天,看到趙長安過來,連忙追問。


    “140以上可以保證。”


    “那就進去對一遍!”


    “常老師,現在成績已經木已成舟,留一點懸念行不?


    再說現在不僅僅是我考得怎麽樣的問題,我就算化學滿分,有光州的陶嬌,咱也不敢說能考第一。”


    趙長安真誠的望著老常說道:“常老師,其實我想體味一下那種忐忑等待的心情,不然豈不是一個不完整的高考?”


    這話說得很奇葩,然而卻很對老常的胃口。


    而且他也想開了,除了全區全省第一這個頭銜榮譽。


    以著趙長安現在的估分,清北那是綽綽有餘。


    過些天成績不就自己下來,現在何必較真?


    再說現在就算化學能考滿分,強中更有強中手,遇到那個十幾年一遇的陶嬌,趙長安照樣不敢說自己穩拿第一。


    “說得好,昨晚李老師請客,今晚已經說好了老陸請客,你的基礎題滿分,我也得請一頓,中午先去我家喝兩杯。”


    “老師,你這客請的可不誠心啊!”


    趙長安笑著鄙夷。


    “這不算,明晚才是我的,走!”


    常友理和趙長安下樓。


    在樓梯道裏,老常感歎的說道:“你這一界的學霸比較怪,夏文卓是這樣,你也是。”


    “哦。”


    趙長安哦了一聲,並不接話。


    “聽說她考完以後連班都沒有進,直接就走了,之前說好了過來對題都沒來,是自信還是心夠大。”


    趙長安突然站住了,笑眯眯的對老常說道:“常老師,要不咱們去對對?”


    “?”


    常友理先是一愣,審視的看了一臉痞笑的趙長安好一會兒。


    然後怒著破口大罵:“滾你地,喝酒去!”


    大步下樓。


    他還是在小楷事件以後,才知道趙長安的父親是原一建的副經理趙書彬。


    還有夏趙兩家的恩怨。


    ——


    “咦,怎麽還不來,老常呢,也跑了?”


    李建和兩個學生一連過了十幾道選擇題,抬頭望望,發現不但趙長安沒來,就連站在窗外的常友理都沒了蹤影。


    “誰還沒來?”


    教高三5班的化學組組長戴孔濟環視一周:“除了夏文卓,不都來了。”


    李建嘴巴動了動沒有說話,


    他要是說想看看趙長安的成績是多少,能不能拿到一個單科狀元。


    估計整個辦公室的人,都能笑死。


    說他李建教了幾十年沒教出過一個單科狀元,這是臨著要退休了,想榮譽想瘋了。


    隨便拉一個沒聽過的學生,就想著奇跡出現!


    ——


    李凱麗下午還得上班,把菜做好隨便吃了一點,就匆忙去上班。


    留下常友理和趙長安兩人拚酒。


    放暑假在家的常杉,黑著小臉說了幾句‘少喝點’。


    就被老常來了一頓深入心靈的叩問:


    ‘你期末全校排名第幾?


    嚴秀甩你多少名?


    市優秀中學生你怎麽沒有評上?’


    氣得常杉小臉通紅,铩羽而歸。


    躲進了自己的臥室畫圈圈,詛咒趙長安出門就碰牆,撞一個大包。


    默默的舔舐傷口。


    一瓶劍南春下肚。


    喝出酒興的老常,不顧趙長安阻止,又開了一瓶。


    “長安啊,老師我對不起你,這幾年一直都沒有關心過你。”


    老常喝得有點高,拉著趙長安的手一個勁兒的道歉。


    “老師,這三年我沒少逃課上課睡覺看小說,你都沒找我的事兒,已經很感激了。”


    趙長安不動聲色的想抽回手,


    可根本抽不動。


    “長安啊,你這麽說更讓老師我無地自容啊,——我不是不找你的事兒,我是把你們當做空氣,隻要別影響別的學生學習就行了啊!”


    趙長安後悔死了。


    多年以後他就知道老常有這個毛病,以為是老憤青年紀大了,變得黏糊。


    原來一直都是本色表演,從來都未曾改變。


    以後說什麽都盡量不和他一起拚酒!


    “上一代的恩怨,你不應該參合進去,你有著遠大的前程,為這不值得!還有夏文卓,多好的一個小姑娘,上代人的事情,你不能不講道理的遷怒於她。


    你要真是想報仇,就把她給娶了。氣死夏文陽,你這個老丈母爹,哈哈~”


    越說越不成話的常友理,放聲大笑。


    ——


    當天下午,醉醺醺的趙長安跑到了高三6班寢室,隨手找了一個空床,倒頭就睡。


    6班男生寢室,有四十八張床位,睡了三十五人。


    當晚,包括回寢室喊不醒趙長安的劉奕輝,整整有十六個學生,選擇了集體到錄像廳包夜看通宵小錄像。


    第二天上午,所有上報了估分的學生的估分,都已經整理出來。


    尤其是文理前十名的估分,傳遍了校園。


    理科,


    夏文卓估分674,估分值第一名。


    最後一門化學估分127,讓人大跌眼鏡。


    沈宏才估分670,位居第二。


    江纓估分661,位居第三。


    這個排名也基本就是理科高三年紀,平時的排名。


    然而就是估分值太低。


    清北兩校,這幾年在山城全區的招生人數。


    大約在十到二十之間。


    也就是說至少理科全區前十五名,文科前五名,才有可能被清北錄取。


    想要穩妥一點,


    理科就必須得全區前七名,文科前三名,基本就可以穩拿。


    而按照夏文卓的估分,以及從西區一高傳過來的喬才高689,錢沂之681的估分。


    夏文卓一開始篤定的清北,也變得岌岌可危!


    而且文科第一的陳晶,估分也嚴重偏低,假如按照她的估分,已經可以斷定無緣與清北。


    也就是說,一高今年考砸了。


    非常可能將會被清北剃一次光頭!


    一時間,整個校園擾動,尤其是教師和學校領導,都是臉色發暗。


    包括校長蘇正範,


    第一,因為趙長安拒絕估分化學,所以他也沒有上報自己的原始分總分估分。


    其次,趙長安畢竟以前沒有過一次真正拿得出手的大考成績,就算蘇正範對趙長安有著很大的期望,然而隻要成績沒有下來,他就不能對外說一詞片語。


    要是萬一趙長安考砸了,他蘇正範的牛皮又吹出去了。


    不光他的老臉,就是整個一高,都會受到很深的連累。


    ——


    “李豔秋,你第一誌願報哪裏?”


    “中科大。”


    樊超頓時無語,一張臉變得通紅。


    他以為李豔秋不想讓他知道她第一誌願報哪裏,所以這麽說謊。


    要知道中科大,就是班裏估分621的樂澤寧,都不敢想。


    心灰意冷的樊超,回到座位兩分鍾不到填完了誌願,又深深的望了一眼還在看英語書的李豔秋。


    這很有可能是他們非常長久的最後一麵。


    甚至永遠!


    樊超走上講台,把誌願交給老常,慢慢走出教室。


    “張小雪,你第一誌願填哪個學校?”


    “省財經學院。”


    “那我也填省財經學院。”


    聽到張小雪和李濤的對話,劉奕輝抱歉的望著趙長安:“安子,對不住了,我報——”


    “你考得上?”


    趙長安怒其不爭的還想挽救一下:“天下女人不多得是!”


    “我報財經學院旁邊的紡專。”


    “吳悅,你呢?”


    趙長安沒好氣的問。


    “我報牧野醫學院。”


    “老鄭,想不想到國際化大都市耍耍?滿大街都是長腿!”


    “我考省大體育學院,我還是喜歡內地姑娘。”


    趙長安無奈的笑了笑,


    就像一個人在負重奔跑,一路上會遇到很多的人。


    對脾氣的,驚才絕豔的,對立麵的,——


    然而人各有誌,


    最後一起朝著一個方向不掉隊的拚命奔跑的,才是自己未來的同路人。


    當然,也沒有必要,把自己所有的兄弟都拉到身邊捆著,強迫他們隨著自己的意誌和方向奔跑。


    吳悅和老鄭交了誌願,勾肩搭背的一起走,要去遊戲廳痛痛快快沒有父母過去逮的玩遊戲。


    趕班車的劉奕輝,直接背著書包到講台交了誌願,朝著趙長安揮揮手,就衝出了教室,好去占位置。


    侯家峰,岑嶽靈,——


    也都紛紛離開。


    班級裏麵很快就空了下來,


    到了十點,就趙長安,曾曉曉,劉翠,李豔秋,樂澤寧,張小雪,六人。


    還有坐在講台上麵,似乎一點都不急的常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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