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三樓,趙長安看到蘇正範的防盜門虛掩著留下一條門縫,裏麵亮著燈光。


    推開門,屋內迎麵涼爽的空調風,讓他舒服的直想呻吟。


    蘇正範穿著睡衣,正坐在沙發上麵看文件。


    他臥室裏麵的燈亮著,透過密密垂下來的珠簾,隱約看到段鳳清似乎也在台燈下看文件。


    而劉翠臥室的燈已經熄了,透過珠簾看著裏麵一片幽暗。


    “校長。”


    趙長安滿臉恭敬,心裏麵也充滿了真正的尊敬。


    雖然他對蘇正範有著這些謀劃和利用,可前提條件是蘇正範是一個君子。


    ‘君子可以欺之以方。’


    趙長安明白,


    段鳳清和蘇正範當然也明白。


    說實話要是以著牛蒙恩的性格,以及紀連雲的品性當校長。


    話一說出來,早就一個大巴掌把趙長安給扇飛了。


    “來了,你的房間是那間,書房,你可以先去洗一個澡,晚上不用關門,有珠簾阻隔視線。


    別拘謹,就像在自己家裏一樣。”


    一直等趙長安的蘇正範,朝著趙長安溫和的微笑:“渴了有茶水,冰箱裏麵有飲料,餓了,冰箱,還有食品櫃自己找東西吃。想吃泡麵,雞蛋,青菜,都有,自己去廚房下。”


    趙長安洗了一個清涼澡以後,


    客廳和劉翠,蘇正範的臥室,都已經熄了燈。


    他輕手輕腳的進入書房,慢慢的關上了門。


    “哢~”


    按開燈。


    書房不大,裏麵兩麵牆擱著書櫃。


    擺滿了書籍。


    一麵臨窗,放著一張書桌。


    上麵有筆墨紙硯,台燈,洗幹淨的茶杯,茶葉盒,暖瓶,煙灰缸。


    書房中間放著一張鋪好了涼席,涼枕,薄被單的簡易折疊床。


    旁邊還有一個電扇。


    書桌上麵放有蚊香,花露水兒。


    “呼呼~”


    趙長安打開電扇,剛洗過澡,吹得非常舒適。


    他拉開窗戶,透過紗窗望著窗外。


    “嗚嗚~”


    一列火車燈頭大亮,如同一頭陸地長龍,在月下的幽暗大地奔馳。


    趙長安忍著煙癮,倒了一大杯濃茶。


    這一夜,即使不喝茶水,


    他也注定失眠。


    望了一會兒窗外的夜色,趙長安拿出了六摸數學試卷。


    開始做題。


    在一開始來到這個時空的時候,他還想著用喚醒記憶的方式,來應對高考。


    然而帶過來的高度記憶和思維能力的金手指,讓他摒棄了那種投機取巧。


    這次高考,


    他要憑著自己的真實實力,完全碾壓夏文卓和陶嬌。


    也算是在小楷事件以後,他給無恥的夏文陽,狡詐的陶龍榮。


    上得第二節思想課。


    讓他倆也知道知道,人心不古,社會險惡!


    ——


    第二天清晨5點,趙長安悄悄起床,躡手躡腳的把書房清理了一下,悄悄離開。


    “怎麽樣?”


    書房的動靜還是驚動了蘇正範夫妻。


    他倆靜靜的躺在床上,隔著珠簾看到趙長安輕輕開門,把珠簾左右捋起,掛在兩邊的門框上。


    然後目不斜視的直接出門離開。


    蘇正範和段鳳清兩人起床,悄悄的來到書房。


    打開燈。


    喝過的茶水底子,用完的蚊香灰燼,都被趙長安帶走。


    折疊床重新折疊起來,擱在角落裏。


    涼席涼枕被單,也都或卷或疊的放好。


    開了一夜的窗戶,也已經關上。


    屋子裏麵收拾得整整齊齊。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這才頭一夜,能看出個什麽?


    當然我也看出來了,你這個愛徒心思縝密的可怕。就像他卷起簾子,就是告訴起來以後的咱們屋裏沒人,省得咱們弄不清楚裏麵有沒人。”


    段鳳清認真的看著蘇正範:“既然是你讓他進屋,你就必須保證每天晚上綰綰回來時,你也得在屋裏。


    說實話,這樣謹慎縝密的心思,還有對夏文陽狠厲一擊,蛇打七寸的果決,到測試,住進來,他看著像是在走鋼絲,實際上是揣摩透了人心,步步為營!


    簡直太妖孽了!


    你這個學生要是以後能夠從容的成長起來,我都看不出來他的盡頭高度在哪裏!”


    段鳳清滿臉感歎:“這樣的人,綰綰要是一個男孩子,或者長得不漂亮,我倒是真的鼓勵他倆作為好朋友交往。”


    “你總是把人性想得太複雜,一個努力學習考進一高,又這種成績的學生,哪有那些不良的心思。”


    蘇正範不以為然的啞然失笑。


    “其實我已經後悔讓他進來了!”


    段鳳清目光閃動著‘我曾經也年輕過的’洞悉光芒,望向隔壁那麵牆。


    不無憂慮之色。


    “你是太敏感,真是那樣,說實話,這成績,長得也不賴,似乎也沒啥不良的毛病,隻要不是強扭的,有啥不行?”


    雖然隻是短短的接觸,蘇正範卻是越看趙長安越順眼。


    段鳳清沒再說話,


    這些事情,和自己這個不解風情,書生意氣的憨子老公,根本都說不清。


    這樣的男子,


    一旦讓他從容的成長起來。


    會有多少的多情美麗女子,奮不顧身的飛蛾撲火!


    “姑姑,姑父,你們這麽早起來了。”


    這時候,劉翠穿著長袖長褲的棉質春季睡衣,而沒有穿她平時穿的短袖短褲冰絲睡衣,走了出來。


    段鳳清望了老公一眼,裏麵的意思不言而喻。


    ‘這就是妨礙的改變’!


    ——


    其後的日子裏,趙長安的生活基本成了四點四線。


    教室,廁所,食堂,蘇正範家裏。


    並且在24號中午,26號下午,在後門和父母見麵。


    拿新洗的衣服。


    趙長安在校長家住的消息,已經在一高裏麵傳開,不過在外麵還沒啥波動,所以他父母一直以為他住在寢室。


    張麗珊給他買了七八條好內褲,就是怕兒子在寢室丟了麵子。


    拿著冰絲內褲的趙長安感動之餘,卻好笑這麽貴的褲頭,自己算是白穿了。


    沒別的男同學能夠看到顯擺。


    六摸的試卷在25號就發了下來,自由考試,也不改成績。


    趙長安的六摸數學成績,也依然是滿分,不過這次既然不改成績,自然無法知道一高那些排名前十的學霸的成績是多少。


    6月27,28號,一高全部大星期。


    之後29,30號,高一,高二,將進行期末考試。


    然後放暑假。


    高三則是進行最後幾天的高考衝刺。


    雖說放假,事實上高三的學生除了走讀生,住校生隻有一小部分選擇了回家。


    而在29號這一天,整整下了快一天的暴雨。


    雨過天晴。


    天空的薄雲染著紅霞,天氣分外涼爽。


    趙長安和曾曉曉兩人,心照不宣的以著各種不同的路徑。


    最後來到了後門附近的小竹林。


    “曉曉。”


    “安哥哥。”


    一個青春嬌豔,苗條可人的美少女。


    一個血氣方剛的帥小夥兒。


    兩人隨即緊緊的抱在一起,互相訴衷腸。


    “我媽罵得很狠,可我就是不回去!天下怎麽有這樣的母親,自己不要臉,還把女兒往坑裏麵推?


    她威脅我說,要是我不聽話,就不再給我一分錢。


    我就是去打工,端盤子,到工地和阿姨一起做飯,都不會再花她一分錢!——”


    曾曉曉淚流滿麵,涕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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