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會以後,祁希東邀請趙長安到他家裏住宿,正好趙長安還有很多有關於ckberry的事情想和他溝通,於是就欣然同意。


    祁希東買的小別墅距離公司總部大樓不遠,他上下班都是步行,兩人就一起邊走邊說話。


    “以著我對你的信心,實際上不出意外的話,兩年以後pro20%的價格,可能三四億美元甚至更高的價格都可以出售。”


    祁希東笑著說道:“剛才看你有點想發怒,看來我做的還算不錯。”


    “已經是相當的不錯,也幸虧你識時務的願意到ckberry,像你這種職業行為,在國內是吃不開的。”


    趙長安不解的問道:“既然看出來了,為什麽還要把pro往外麵推,要知道這不需要ckberry做些什麽,隻需要從銀行裏麵貸出來幾億美元就行了。”


    “因為這很難說服現在的股東們相信,pro的未來前途無量。ckberry在全世界的名氣和它去年隻區區兩億美元的銷售額,不匹配的鴻溝這麽巨大,也不適宜這時候自身還沒有做大,就去外延品牌。所以ckberry可以參股pro,卻不適合控股。”


    這時候聖誕節前的那場暴雪已經幾乎全部消融,隻是在沿途平時白天陽光照射不到的地方,依然堆積著小山一樣的雪堆,氣溫寒冷,呼出去的氣在慘白的月光和暈黃的路燈裏如同白霧翻滾。


    祁希東說道:“最關鍵的是,ckberry不應該過分分心自己企業以外的事務和利潤,即使是幾億美元的未來利潤,都不值得在這個時候分散精力。如果有一天ckberry能夠像nokia那樣,一年賣出去上億部手機,那麽這幾億美元的錢,真的並不重要。”


    趙長安聽明白了祁希東的邏輯,就是知道很多的產業業務項目生意確實能掙錢,很掙錢,可總不能抱著西瓜去撿別的水果,一個人的手是有數的,同樣的一樣道理,一個企業的精力和能力,業務輻射範圍,也不是越大越多越好。


    所以即使他判斷出來,未來的pro應該會有不俗的發展,卻依然不願意涉獵進去。


    “看來我替ckberry選的ceo沒有走眼。”


    趙長安心裏麵也是複雜,假如祁希東配合,那麽pro在發展和崛起中,肯定會有更多的便利。


    然而他這種選擇,不正是自己所希望的事情,畢竟自己是ckberry最大的股東。


    “哈哈,聽趙董這麽肯定,我心裏麵就穩了。”


    祁希東爽朗的大笑起來。


    作為一個恢複高考以後,第一屆的畢業生,留學生(自費),雖然祁希東拋棄,批判,翻轉很多的理念和東西,然而有一點卻深深的紮根在他心裏,就是這一輩子不求吃喝金錢女人多子多福。


    隻求這一輩子沒有白來過,活過,人死留名雁過留聲,做出來一番真正的事業!


    “嗬嗬~”


    趙長安看到祁希東這幅模樣,也不知道該笑還是該苦笑。


    就目前來看,不管怎麽說,在一納米北美pro付出了足夠的代價以後,ckberry還是做出了讓步,同意帶pro飛一程。


    然而這也是ckberry的底線,最多帶著飛兩年的時間。


    兩年以後不管pro是龍是蛇,ckberry不願意再有任何的關聯瓜葛。


    這裏麵也意味著想從一開始,pro就得初步搭建自己的用戶信息雲服務中心,並且在兩年期限來到之前的前幾個月的時間裏,就需要開始從ckberry的服務器轉存pro的用戶網絡雲服務功能。


    還有就是pro目前使用的ckberry的專利技術,操作係統,也在兩年以後同樣會麵臨著這個問題。


    即使在那個時候一納米北美依然是ckberry的最大股東,趙長安依然是ckberry董事會的董事長,他也不能阻止ckberry很有可能對pro發起的專利禁止和手機設計以及操作係統合作的終止。


    因為到了那個時候,pro和ckberry之間已經由合作和持股關係,變成了割裂的競爭關係。


    總之,隻是想想,趙長安就覺得頭疼。


    在趙長安最初的設想裏,就像邁克和道格所期望的那樣,最終ckberry完全脫離手機和pad無線設備硬件製造商的身份,而轉型成為一家純提供互聯網解決方案和服務的技術性高科技互聯網軟件公司。


    就像電腦產業的microsoft那樣。


    可問題是無論ckberry絕大多數的股東,還是ckberry的員工和領導層,上下遊供貨商和銷售商,甚至包括滑鐵盧市,加拿大方麵,都不希望看到ckberry逐步去實體化。


    有的是考慮到利潤,有的是考慮到股價,有的考慮到就業和經濟促進,還有的是實實在在的考慮自己的生意,工作,飯碗。


    尤其是加拿大最牛比的互聯網高科技企業北電網絡,現在陷入進巨大的虧損泥潭,隻是這家企業的巨虧,就讓整個多倫多的房價暴跌,整個製造鏈條上麵很多的企業停產倒閉,大量股票投資者虧的吐血,——


    所以這個異軍突起簡直就是救命的稻草的ckberry,此時肩上擔負著不僅僅是公司自己的事情和責任義務。


    這也是為什麽趙長安一個東方人控股ckberry,同時大幅調整ckberry的高層,這邊都捏著鼻子忍了。


    如果趙長安和祁希東做的太難看,尤其是去實體化,趙長安敢說,至少滑鐵盧這邊不會同意,甚至會一步步的導致加拿大對趙長安和一納米采取去年九月份的調查。


    那才真是要命的事情,別的先不說,隻是波斯灣那邊那筆讓洛邑合資車輛廠吃飽了,也讓一拖過個好年,洛邑當地也很滿意的訂單,就讓趙長安褲子裏麵沾了黃泥巴,說都說不清。


    因此這幾個月以來,趙長安在滑鐵盧市這邊,即使邁克和道格都在公開場合提過,然而趙長安卻一句都不敢提讓ckberry做未來無線移動產業的microsoft。


    因為那樣做,會砸很多人的飯碗。


    邁克和道格這麽提,是誌存高遠,可趙長安要是敢接腔,那麽就變成了居心叵測。


    “噠噠噠——”


    趙長安穿的是裏麵加了羊毛的運動鞋,走路無聲,祁希東穿的則是皮鞋,鞋底敲打著路麵,在這個空闊寂靜,路上沒有什麽行人,商店都關門的路上,卻顯得非常的清晰。


    在這一刻,其實趙長安對未來一納米掌控的無線移動產業,將來的路應該怎麽走。


    其實也陷入了深深的迷惘。


    這就是人的意誌和想法,往往在實操過程中,很難按部就班的發展,會有著太多之前不可預料的因素,影響和改變。


    尤其是當手裏麵的猛獸變得凶猛起來,要麽是凶獸難以控製的脫韁,要麽是外麵對凶獸的反應,讓理想偏離和模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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