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安轉過身體,望向後麵,一個留著三七分漢奸頭,短袖t恤露出來的兩條手臂雕著兩條食人巨蟒的中年男人,臉上帶著玩味的笑容看著他。


    眼神說不上很凶,不過卻很硬很亮很紮人,就像一把鋒利的刀子。


    普通人對上這種目光,第一反應往往都是條件反射的躲避。


    齊秀和唐霜也停下腳步,皺眉不喜的望著這個男人,顯然討厭他打擾了她們逛街的興致。


    趙長安感到周圍似乎突然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這並不是他集中精神自動過濾了周邊的雜音,而是依然南來北往的人和兩邊賣力吆喝的商店夥計停止了聲音,帶著看戲甚至貪婪的神色望著齊秀和唐霜的身材臉蛋。


    “看來你是這裏的地頭蛇了,華青,還是大圈?”


    要是幾年前趙長安別說不是掂著雙板斧能從街頭砍到街尾巴的李逵,就是,在帶著兩個絕色美人在唐人街遇到這種雕龍畫鳳的哥子,也不敢這麽橫。


    就在前幾年,這些兩邊沿街的商鋪,每年都需要交納幾百到幾千的安全費,白天街上砍刀子彈亂飛,一到晚上正常人都不敢出門。


    然而從兩三年前隨著警方不斷的清洗,雖然這些社團依然存在,不過都紛紛實現了轉行,開公司辦企業或者就像眼前這個,外號‘蟒蛇’,跟著‘老虎’他們開了一家武館,以及一個酒樓,一個帶賣色的賭檔。


    可以黑,照樣陰,然而除非萬不得已,一般根本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胡來甚至明搶。


    ‘蟒蛇’哂笑著說道:“地頭蛇,華青,大圈?年輕人,看來你逛唐人街之前也做了一些功課,不過現在是法治社會了,你說的都是上個世紀的事情,我們現在可都是合法的生意人。”


    到這裏,‘蟒蛇’已經對眼前這個年輕人有了最初的一個判斷,就是家裏麵應該有點權勢有點錢,不然身邊怎麽可能會出現兩個這樣的母女絕色。


    然而也僅此而已,甚至沒有一些真正懂行的人告訴他,現在的唐人街早就不是當年的唐人街了。


    不然他不會連現在什麽‘華青,大圈’早已成了過去式,做生意掙錢才是王道,這件事情都不知道。


    因為真正生猛的豪門世家子弟,一個個都是眼睛翹上天,怎麽可能在過來逛之前需要思考當地的地頭蛇是誰,厲害不厲害,還需要過來逛街之前做足功課。


    做功課,隻能暴露他的心虛。


    信息不暢,則是表現了他周邊的實力。


    不過也有點膽色,現在能和自己直視,眼睛裏麵沒有什麽異常情緒流露,多少也經過一些足夠烈度的風雨,不是那種一捏一嚇就軟了的軟腳蝦。


    ‘蟒蛇’對於這個判斷心裏麵感到很高興,他中午跑到殷文喜那裏喝了一頓酒,之後摟著殷婉睡了一個午覺,下午醒來殷婉纏著他還想再來一次,可他卻對這個用過的婊子沒有了一點的興趣,甚至感到惡心。


    心裏麵倒著胃口趙,就尋思著到常去的窯子裏問問有沒有新下海的新鮮貨色,結果轉了兩條街就看到了這一對讓他驚為天人的絕色母女。


    要隻是單獨一個,也隻能讓‘蟒蛇’驚豔,可這兩個一起出場,簡直就是‘1+1大於10!’不過奸詐的‘蟒蛇’也知道但凡這樣的主兒的身後的男人一定很牛逼,招惹了搞不好就會死的很淒慘。


    但是還是忍不住加快步子跟了上來,結果才靠近就聽到了這個小青年吹牛比的話,忍不住就接了一句。


    心裏麵有了一個大致的判斷,‘蟒蛇’頓時就躍躍欲試,幻想著摸清這個小青年和身邊這兩個美人的底,要是惹得起,就是拚著吐血也要探探這兩個美人的底兒的深淺。


    “我隻是無意聽到你這麽說,想來也是第一個武者,而武者要謙遜,這個道理你師父難道沒有教過你?”


    ‘蟒蛇’擺出一副武者長輩的架勢,神情肅然的盯著趙長安,心裏想著把他們三個哄騙到武館,自己再刀搶棍棒露幾手,嚇尿這個銀蠟燭小青年,納頭就拜,讓眼前這兩個一大一小兩個美人兒崇拜。


    這時候趙長安真有點膩歪,昨天遇到了一個神經病女武者,今天又遇到了一個神經病。


    “姨,小霜你們記住,在國外最需要防範的並不是老外,而是這些主動湊過來跟你套近乎的老鄉。一旦摸清楚了你得底,屠刀那是嘎嘎滴!”


    趙長安微笑著對‘蟒蛇’說道:“耿二喜,下麵的流程是不是我應該表示一下膽怯心虛可又嘴硬,然後和你一起到那個耿家拳館見識一下你舞刀弄棒驚為天人,納頭就拜?”


    隻是這個‘耿二喜’,就震得‘蟒蛇’腦袋炸響,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已經有很多年沒有人在他麵前提過了。


    ‘老二’‘二叔’‘蟒哥’‘蟒叔’‘蟒師父’,這才是他平時聽到的稱呼。


    他深吸一口氣,這是第一次帶著認真的神色望著趙長安:“走眼了,還沒請教?”


    “不用請教,我對你們這群lese毫無興趣,到時候自然有人來找你們。記得夏文陽麽,麻煩你告訴殷文喜,殷婉,國內有人惦記著他們,可要好好的活著,保護好自己的身體。”


    ‘夏文陽,殷文喜和殷婉’這三個名字,再次震驚了‘蟒蛇’,然而還沒等到他這次再說話,趙長安就倏突朝著耿二喜身前靠前一步,伸手臉上帶著友好的笑容,輕輕的拍了拍他的左肩,胸脯,右臂各一下。


    在下午的陽光裏,他的手背上麵泛著一縷極其微弱的銀色流芒。


    頓時耿二喜隻覺得左肩胸脯右臂這三個地方,連起了螞蟻夾一樣的微疼,幾道熱力直衝大腦。


    讓他腦袋裏麵的一切震驚,怒火,——都散成一團濃煙,腦子裏麵一片漿糊,啥都不知道了。


    甚至還沒有開始思考,‘我是誰,我在哪裏’,這個已經困擾了人類千萬年的哲學問題。


    “回去吧,好好想想自己做人是不是很壞很失敗,活著是不是很沒意思。別忘了,把話帶到。”


    趙長安又輕輕的拍了一下‘蟒蛇’的右肩,驚醒了發愣的耿二喜,眼神茫然的望著趙長安。


    “去吧。”


    耿二喜愣愣的轉頭離開,朝著殷文喜的客棧走去。


    “怎麽回事?”


    齊秀和唐霜明顯感到了事情的詭異,驚訝的望著趙長安,又望著在人群裏麵木然遠去的耿二喜。


    “一個小小的催眠,小手段而已,不值一提。”


    趙長安淡淡的裝,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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