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繞過一處山腳,在上午的陽光裏,趙長安看到那株半山腰的小楓葉樹,光禿禿的枝丫亂指著天空,背景是瓦藍潔淨的天空。


    心裏麵不禁感歎萬千。


    趙長安把車子停在磚瓦廠門口,兩扇大鐵門緊閉,落著大鎖,不過小門虛掩,裏麵傳來狗叫聲。


    “鍾偉磚廠?”


    趙長安驚訝的讀著牌子上掛著的廠名,在另一條時間線裏麵,明年夏天他將會到這裏來上班,負責電腦數據錄入,他當然知道這個看著一片狼藉不起眼的紅磚廠的掙錢能力。


    那時候在莫名其妙的接到了這家磚瓦廠的電話,他還覺得不可思議,自己根本就沒有聽過更不可能把求職簡曆投給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大山小廠,而且還是沒有什麽科技含量的磚瓦廠。


    不過還是心動他們開出的基本工資每個月兩千,獎金另算,過年一個月放假基本工資照發的誘惑,最終抱著過來看一看得的想法,當知道每天的工作以後,簡直驚喜的無以複加。


    他的工作就是每天把磚瓦廠會計,出納,後勤,銷售部門,——這些數據匯總輸入電腦的專用電子表格就行了。


    這個工作隻需要他每天晚上花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在電腦上錄入數據就行了,別的時間都是玩兒。


    磚瓦廠往南幾裏就是喬家山鎮,所以磚瓦廠也通了網線,可以說這台電腦就是他的個人小網吧,隨便在網上衝浪。


    於是趙長安就簽了合同,學校把派遣證發了過來,上在磚瓦廠的集體戶口上麵。


    就是這個不起眼的磚瓦廠,在趙長安前一世一年以後,供應了整個山城市(中心市,不包含下麵的縣,一百多萬人口)超過一半以上的紅磚,又趕上城市建設的井噴時期,廠裏麵有六個大型磚窯,四五百工人,推土機和挖掘機日夜不停息的轟鳴著挖平了幾座山,一年的銷售額有五六千萬,簡直就是日進鬥金。


    這時候顯然還沒有達到那個規模,而且以後也不可能達到。


    最大的原因就是趙長安的分支線改變了整個山城房地產業的進度和走向,紅磚不再成為山城中高檔房地產的用磚,而隻是作為集資建房,個人建房,小產權房,小建築商,使用這種磚。


    這時候,聽到門口的動靜,虛掩的小鐵門從裏麵打開,一個小老頭驚訝的望著趙長安和夏文卓,以為他倆是過來買磚得有錢人,笑著說道:“廠裏放假了,過了正月才開工,不過現在就有磚,也能找到人和車子送,你得和廠長聯係。”


    ——


    “鍾偉?”


    趙長安拿著老頭給的磚瓦廠廠長的名片,鍾偉,手機號正是鍾偉的號碼,臉上的神色簡直就是精彩。


    看來在經濟大潮的衝擊下,思想守舊嚴格固執呆板的鍾建國也改變了思想,願意讓他兒子不再當老師,而是出來當廠長了。


    即使在現在綠園主導的山城房地產業的革新下,紅磚不再成為主流的房地產用磚,然而也依然有著很大的市場。


    現在這個磚瓦廠肯定不能和趙長安前一世的那個磚瓦廠相比,因為那個廠裏麵有著很多的幹股,就趙長安知道的就有殷文喜,李用章,大熊,熊二,以及他還不知道的一些潛水者,所以才能夠實現半壟斷,占據市內紅磚市場一半以上的份額。


    不過這個磚瓦廠有著鍾建國做背書,一年百十萬的利潤還是很容易保證。


    因為哪一個都不敢說自己的屁股是幹淨的,何必得罪鍾建國,被他盯上。


    趙長安帶著夏文卓來到不遠的山腳,卻驚訝的看到原來的上山羊腸小道居然鋪了紅磚,修成了一條上山的台階。


    “這個鍾偉還挺有情趣的麽?”


    趙長安決定等回山城到鍾偉家做客的時候,還是和他說一下,這座大山上麵有一條大蟒,除了冬春這幾個月的蛇蟲蟄伏期,別的時間還是不要上山。


    最好把這個台階拆掉,或者找專業人士設法捉住滅掉。


    趙長安把夏文卓攔腰抱了起來,抱著她上山。


    “我沒這麽嬌氣。”


    “可我想抱著你上去,而不是讓你穿著高跟鞋深一腳淺一腳的跟著我狼狽上山。”


    “可我穿的是運動鞋。”


    “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這麽抱著你上去。”


    冬天的山上寂靜,陽光溫暖的照耀在兩人身上,夏文卓眉目如畫,美的不可方物。


    “這個鍾偉還真是有情趣啊!”


    趙長安還沒有登上山腰,就驚訝的看到一個亭子的頂部,看來他是想把這裏打造成為平時休閑登高望遠宴請遠來的朋友和客戶的休閑地方。


    到了山腰,那株大樹,隔了二十年的光陰,依然如初。


    隻不過大樹周圍的怪石嶙峋全部被夷平,用水泥鋪地,麵積不下一百平米,水泥上麵又用朱紅色的長條石構成了一個怪異的網狀圖案,朝著亭子匯去。


    趙長安放下夏文卓,還不忘記拍了一巴掌她的屁股,走進亭子。


    裏麵也是水泥鋪地,朱紅色長條石呈現匯聚狀態匯聚在亭子正中一個青色石雕基座下麵。


    石雕三麵雕刻著精細的傳說中的怪誌形象,一麵光滑,上麵雕刻著三個‘殺’。


    趙長安注意到地上還有石屑,說明這字刻的時間不久。


    “這個鍾偉想幹什麽,修了個這麽一個不倫不類的亭子,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這還是在白天有太陽,要是晚上還真沒有人敢上來。這字很好麽,我看也就一般,比不上你得字。”


    夏文卓看到趙長安盯著那三個字反複的看,不解的問。


    “字如其人你沒聽過?”


    “這可不一定,要不要和你說一說曆史上的那些名家的事跡,比如蔡京。”


    “覺得陰冷,這個好辦。”


    趙長安沒有和夏文卓抬杠,而且她也沒有聽懂自己話裏麵的意思。


    他把薄毛毯鋪在亭子的長條椅上麵,笑著對夏文卓說道:“過來我好給你輸送溫暖。”


    “你得圓夢就是這?”


    夏文卓一臉的震驚。


    “是呀,我就想著假如時光能夠倒流和重現,我有一些話想要對這個多年以來我一直深愛著的女孩子說。”


    “你說吧。”


    夏文卓眼眸流轉,嬌俏可人,眼睛裏麵帶著揶揄的欣喜。


    “你不坐過來,讓我給你送溫暖,我說的話沒有感染力,寶貝兒,快點。”


    “你還想有著感染力。”


    夏文卓俏臉發紅的走到趙長安麵前,麵向著他站著,被趙長安緊緊的摟住腦袋埋進去,深嗅著她的體香,嗅的讓夏文卓渾身嬌俏無力。


    不久兩人緊緊的反向摟著,輸送溫暖。


    “現在可以說了吧?”


    趙長安親著夏文卓的臉,深情的凝望著她的眼眸,說道:“我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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