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頭銀絲的老者腿腳並不靈活,嚐試了兩次,方才徹底從洞口裏爬出來。


    整個過程中,羨愚七和李白衣也隻是在旁觀看,並沒有要出手幫扶的意思。


    雖然他們兩個實力高強,但該有的警惕性還是要有的。


    不然也就白活那麽多年歲了。


    待到這位滿頭銀絲的幸存者在地板上站定,李白衣和羨愚七方才一左一右的探出頭去,越過老人的身體,看向後方。


    燃文


    原來這地板下麵並非實心,而是另有一個地下空間。


    粗略幾眼能夠看到些放置的酒壇子,似乎是一個小巧的酒窖。


    “想不到下麵的暗室竟然是個酒窖……”


    李白衣和羨愚七口中喃喃,同時看了對方一眼,臉上皆是露出了會心笑意。


    兩人在這世間已活了一百六十餘載,要說有什麽愛好割舍不下,那也就隻剩酒這一種了。


    不過眼下的情形可不適合開懷暢飲,畢竟還有正事要辦。


    所以兩位老者強行壓下了心中的渴望,紛紛將視線轉回身前。


    此時從地窖裏爬出來的銀發老者也終於站直了身子,看清了眼前二人。


    “我就知道政府不會放棄我們的,我、誒……你們不是軍人?”


    看著羨愚七和李白衣身上的黑白袍子,老者的眼睛瞪得溜圓,滿臉都是欲言又止的表情。


    如果是軍人的話,應該穿著軍裝才對。


    就算沒有穿著軍裝,怎麽看也不該是和自己一般七老八十的模樣。


    想到這裏,銀發老者的眼裏又浮起了一抹狐疑。


    “咳咳,我們自然不是軍人,但這又有什麽關係呢,軍人或是普通人,能救你出來的,不就是好人嗎?”


    李白衣輕咳兩聲,衣袖輕甩,仙風道骨的模樣頓時上線。


    “呃……也對,我叫袁月平,請問兩位怎麽稱呼?”


    大概是被李白衣這風輕雲淡的模樣給鎮住了,袁月平下意識的點頭稱是,並且十分上道的做了個自我介紹。


    “李白衣。”


    “羨愚七。”


    李白衣和羨愚七也不墨跡,各自報出了自己的名字。


    隻不過在報完名字後,尚未等袁月平說些什麽感激的話,羨愚七便先一步開口,快言快語的詢問道。


    “我說袁老弟,你怎麽躲在酒窖裏頭,村子裏的其他人去哪了?”


    聽到羨愚七的詢問,袁月平臉上笑容僵了一下,隨後歎了口氣,顫聲道。


    “其它人……其它人應該都死了……”


    “都死了?”


    李白衣和羨愚七並不意外這個回答,但兩人的眉頭還是不由自主的皺了起來。


    “也就是說,這個村子裏,隻有你一個活人了?可你又是如何在這酒窖裏生存的?如果沒有我們的到來,袁老弟你應該沒辦法從地窖裏出來吧?”


    李白衣掃了眼地上碎成兩半的書架,帶著些懷疑道。


    他能感受到袁月平身上的氣息,明白對方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老人而已。


    對於一個普通的老人來說,要想頂開書架從地下室出來,壓根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確實……呃,兩位可能是誤會了……”


    袁月平遲疑了一下,似乎是在斟酌自己接下來的解釋。


    過多的經曆讓這位老人的思緒有些混亂。


    “我並不是一直在這間地窖裏生存的。”


    “我是為了躲避那幾個殺人凶手,才冒險逃到這裏的。”


    “殺人凶手?袁老弟,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李白衣聽出了袁月平話裏的意思,奇怪追問道。


    “就在前不久,大概三個小時之前,村子裏來了兩輛車……”


    袁月平整理著思緒,開始了講述。


    原來在災變爆發後,這個小村子裏的確有部分人變成了喪屍。


    不過由於大家大都是老人的關係,就算被病毒感染變成了喪屍,其威脅程度也是相當的低。


    在經曆一番苦戰後,總算是於村子的運動中心清理出了一片安全區。


    相比起外頭的爾虞我詐,村子裏頭的老人們倒是出奇團結。


    他們利用自己的學識和特長,盡可能的維持著這片淨土的安全。


    由於地處偏僻,加上村子本身就擁有獨立的水電係統。


    靠著倉庫內存下的食物,老人們倒也存活了下來。


    雖然救援沒能在第一時間出現,但整個村子的幸存者並沒有對此感到失望。


    他們的心裏依舊懷有信念,認為自己不會被拋棄。


    甚至還覺得,自己之所以沒有在第一時間被救援,是因為政府並不清楚這裏的情況。


    他們也試圖離開村子,與外界接觸,傳達這裏的消息。


    可奈何衰老的身體無法提供充足的戰鬥力。


    他們被限製在了村子裏頭。


    不過盡管如此,這些老人也沒有放棄,他們團結互助,在糟糕的環境裏耐心等待。


    沒有人抱怨,也沒有人懷疑,他們堅信救援一定會到來。


    但他們等來的並非是軍隊的救援。


    就在今天早晨,兩輛黑色的路虎駛入了這座小村子。


    從車上下來了三男兩女,其中為首男子健壯如牛,另外四人則是身材勻稱。


    五人均是眼神冰冷,看上去沒有半點人氣。


    隨後,血腥的屠殺開始了。


    “他們根本就沒有給我們交流說話的機會,隻是輕易的突破了我們的防線,然後像是殺雞宰鴨一樣,屠殺我們!”


    袁月平眼中帶著尚未平息的驚恐,聲音顫的不成樣子。


    聽到這裏,李白衣臉上風輕雲淡的表情也變得凝重,疑惑的問道。


    “那五個人一進村就直接屠殺?難道是為了掠奪資源?”


    “不、不是的!他們沒有搶走任何東西,甚至連擺放在運動中心的食物和水都沒動!他們就是殺人,純粹的殺人!”


    “純粹的殺人?精神變態?”


    聽到袁月平的回答,李白衣和羨愚七忍不住對視一眼。


    秩序再怎樣崩塌,殺人這種事至少也得講個動機吧?


    毫無動機的殺人,似乎也隻有精神病或是瘋子才能做的出來。


    “對,他們就是純粹的殺人!就像屠宰牲口那樣!”


    袁月平再次強調,眼中流露出的恐懼愈發濃鬱。


    “我的運氣好,躲在暗處沒被發現,方才逃過一劫……”


    “所以說你是為了躲避他們的搜索,才會藏到地窖裏來的?”


    麵對李白衣的詢問,袁月平心有餘悸的點了點頭。


    此時,李白衣和羨愚七也對事實的經過有了個大致的了解。


    不過他們還有一件事沒搞明白。


    “袁老弟,你躲在地窖裏沒什麽問題,但這上頭的書架又是怎麽回事?還有先前那隻車級喪屍……”


    聽李白衣提到‘車級喪屍’,袁月平臉上的表情明顯一驚,旋即像是想到了什麽,擔心的四下張望起來。


    一麵張望,口中還一麵喃喃道。


    “那隻大塊頭怪物呢,是離開了嗎?”


    “哦,不必擔心,那怪物已經死了。”李白衣雲淡風輕的回道。


    “死了?!怎麽可能,那東西竟然能被殺掉?!”


    袁月平臉上寫滿了驚訝,打量李白衣的目光就像是在打量一名重度老年癡呆的患者。


    “屍體就在外頭,不信的話你可以自己去看。”


    李白衣輕捋胡須,神色自然。


    “不過在此之前,你還得先告訴我們,為什麽書架會壓在你躲藏的地窖上麵。”


    “因為那大塊頭怪物要吃我啊!我也是迫不得已才在躲進地窖前放倒了書架……”


    袁月平的臉上漾起一抹苦笑,目光在地板上搜索了一番,最終停留在一小截繩子上。


    這還真不是他胡編亂造出來的。


    因為村子裏的安全區隻有運動中心那一小塊,其餘位置均沒有被完全清理。


    所以袁月平偷摸跑出來的時候,免不了被幾隻遊蕩的次級感染體給發現了。


    追逃之際,方才躲到了地窖裏。


    原本若是隻有幾隻次級感染體,那他根本就不必放倒地窖入口處的書架。


    但次級感染體的吼聲竟然吸引來了村子外頭的車級喪屍,無奈之下,袁月平才選擇了這種作繭自縛的保命方式。


    “原來如此。”


    聽完袁月平的敘述,李白衣和羨愚七均點了點頭。


    這得虧是碰上了他們兩個,要不然等待袁月平的結局估計就是餓死在地窖裏頭了。


    “行了,你就跟著我先離開這裏吧,老鬼,你快些去前頭看著肖肖,可別讓她出事。”


    “哼!早就可以讓我去了,搞不好那五個人還在村子裏頭!”


    羨愚七的黑臉上劃過擔憂,撂下一句後快步離開。


    如果情況真的如袁月平所說,那五個人的戰力可能會對許肖肖的安全造成威脅。


    要是少女出事,他和李白衣還真不好向陸羽交代。


    “……他這麽急吼吼的,是要去哪?”


    看著羨愚七離開的背影,袁月平的腦袋上冒出了一個問號。


    “他忙他的,我先帶你離開這裏……”


    李白衣並沒有要向袁月平解釋的意思,直接轉身,朝著屋外走去。


    見李白衣離開,袁月平頓時也著急的跟了上去。


    開玩笑,他可是完完全全的普通人,要是留在這鬼地方,指不定哪裏冒出來一隻喪屍就把他給啃了。


    雖然對李白衣的身份也抱有懷疑,不過看著對方仙風道骨的模樣,袁月平心中還是生出了幾分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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