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中的手在不停的顫抖。


    站在他麵前的源夜,仿佛不是一個前段時間才被他排擠到退部的窮鬼學生,而是某種披著人皮外殼的猛獸。


    田中也曾見過類似的氣勢,那是他的父親帶他去參加公司高層的團建活動時,他和那幾個管理層的董事公子切磋的時候所感受到的,但麵前的源夜似乎氣勢比他們還要強,不,是強很多才對!


    ——我為何會落到這種糟糕的境地呢?


    這樣的想法突然出現在田中的腦海,讓他的注意力暫時從這種可怖的壓迫感中脫離,轉向對過去的回憶之中。


    今天下午的田中心情並不這麽好,因為在昨天和隔壁高校的訓練賽之中,自己的狗腿發揮並不如意,甚至可以說直接被幹爛了,隻有他和對麵社長的大將戰贏了,這讓他不得不將發揮最爛的那個狗腿踢出了首發名單,提拔了某個實力不錯但一直不是和他很對付的普通社員進入首發陣容。


    這讓田中非常的不爽,於是在今天下午的劍道社例會中,他故意拋出了誰有有資格首發出陣的議題,本來是想著重新把自己的狗腿提上來的,結果那個家夥卻不知好歹,推舉了一個當眾頂撞他、已經退社的人,於是田中趁機向他提出了切磋申請,將怒氣狠狠的發泄了一下。


    發泄完之後,田中仍覺得不爽,就將怨氣轉移到了被推舉的源夜身上,就糾集了一批人去堵他。


    ——是了,這就是原因。


    田中回過神來,重新打量著麵前的源夜,按照田中的劇本,應該是他大發神威,借著考驗的名義揍這家夥一頓,可自己的狗腿裏麵最能打的那個卻被他一擊擊倒,還在他的腳邊躺著呢。


    “田中社長,可以開始了嗎?”源夜開口問道。


    “可,可以了。”田中發現自己的聲音居然有些結巴,為了擺脫內心的恐懼,他選擇了主動進攻。


    田中練習的標準的競技劍道,因此他的攻擊首先是先對小手的試探,但當他轉動劍尖的時候,源夜的的劍尖也隨著下壓,仿佛早就猜到了他的動作一樣。


    防住了這一次試探後,源夜劍尖上揚,恢複了中段的持劍姿勢。


    田中也跟著恢複了中段,隨著再次試探了一次源夜的小手。


    但這次源夜並並沒有耐心陪田中玩這種找破綻的遊戲,他選擇主動出擊,將劍尖上揚,做出了主動的進攻姿態。


    這次輪到田中防守,擔心被直取麵部他隻好回劍護住了麵部,但這隻是的假動作,他真正的目的是趁機拉刀,試圖打擊源夜的麵部。


    而這點小伎倆早就被源夜猜到了,在田中的竹劍離開麵前的瞬間,源夜的竹劍擊中了他的麵部。


    “麵!”源夜高呼,但手上的動作卻半點也沒有停下。


    “麵!”源夜抬起竹劍,再次猛擊而下。


    “麵!麵!麵!”示意擊打的詞語被源夜不斷的說出,手中的竹劍也一次比一次用力的敲在了田中的頭上,打的他不斷的後退,最後一屁股摔在了地上,這才停止了進攻。


    “我收回前麵的話。”源夜摘下了頭部護具,露出了那張頗為清秀的臉,“田中社長的劍道社雖然訓練不怎麽樣,但竹劍的保養還是可以的,至少這把竹劍沒有再斷掉了。”


    “你這是犯規,犯規!”田中也是被打的有些神誌不清了,說起了胡話。


    “犯規嗎?”源夜上前摘下了田中的頭部護具,抓住他的胸甲將他拉起來,“看清楚我這張臉,田中社長,我隻是將你前段時間在這裏對我做的事情重複一遍罷了。”


    源夜鬆開手,將田中扔到了地上:“但是光這樣似乎還不夠,你還欠我一個道歉。”


    “田中社長對我的家庭說出了什麽汙穢之詞,在座的劍道社社員再清楚不過了。”源夜環視著周圍的人,“大家覺得,田中是不是欠我一個道歉。”


    “沒錯!”那個被源夜所救的男學生第一時間跳了起來,“我親耳聽到田中侮辱源夜同學的家人,他應該道歉。”


    上原哲平似乎也心領神會的在圍觀的吃瓜群眾哪裏起了兩句哄,現場的氣氛很快就被調動了起來,大家似乎都樂見平時高高在上的劍道社社長吃癟,要求道歉的聲音此起彼伏,即使他們完全不了解源夜和劍道社的恩怨。


    “田中社長,大家都覺得你應該道歉。”源夜站在田中麵前,淡淡的說道,“道歉吧,還是說希望我們在切磋一下?”


    田中聽到“切磋”二字,不由的打了個寒顫,低聲說道:“對不起。”


    “大聲一點。”


    “對不起。”田中勉強提升了一絲聲音,說道。


    “大聲一點!”源夜猛的提高聲音,怒吼出聲。


    這聲怒吼擊穿了田中最後的心理防線,他下意識的縮成一團,以頭點地,用士下座的方式大聲道歉道:“源夜同學,對不起!”


    “這樣勉強算是可以聽見了。”源夜滿意的點了點頭,看了眼手環上的時間,“三點四十五,看來我還是能趕得及去買可麗餅的。”


    “諸位,我剛剛和田中社長的進行了親切的劍道切磋。”源夜看著周邊眾人說道,“在這個過程中,田中社長認識到了自己過去的行為的錯誤,希望大家引以為戒,避免校園欺淩行為的發生。”


    雖然大多數人都麵麵相覷,但出乎源夜的意料是,人群之中居然響起了兩聲歡呼聲,看來也有平常被田中欺淩的人,看到他落敗頗為高興。


    但這和源夜無關,他這番發言隻是為了讓田中坐實欺淩者的身份,讓他社會性死亡罷了,沒有其他的目的,得不到反饋也無所謂。


    環視了一圈,確認了沒有其他的挑戰者之後,源夜去更衣室換了衣服,直接離開了道場。


    源夜從更衣室出來的時候,田中仍然在道場中央跪著,像是膝蓋被黏住了一般,直到源夜離去,才有人上前扶他起來。


    趕來看熱鬧的柳生櫻站在角落,凝視著源夜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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