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其他長老知道麽?”秦長老問道。


    “已經有幾位長老知曉了。”曲明露如實道。


    “其他幾位長老怎麽說?”


    “石長老說,此子身份成迷,但想來應該沒有惡意。”曲明露道,“既然如今身在遊仙鎮,不如抽空去見見。”


    “不管對方願不願意透露身份,至少可以探探口風,知曉這位方師弟的意圖。”


    “那其他幾位長老怎麽說?”


    “古長老說:方師弟既然不願意此時回穀,想來也是不想大張旗鼓。不過終歸是我世安穀的弟子,同門有難的時候,能夠拔刀相助,委實不錯。雖然不入玉符,但咱們穀內這些長老,也不至於沒任何表示。”


    “所以古長老說,到時方師弟茶樓開業,三兩個長老過去捧捧場,也算是咱們世安穀的一份心意。”


    秦長老微微點頭:“也罷,救了我的弟子,我這個當師父的,沒點表示恐怕也說不過去。”


    “明露。”秦長老道,“到時為師便與你一道過去好了。”


    “師父,您說真的?”曲明露心中驚喜。


    一家茶樓開業,好幾位長老前去捧場,這種事情,可當真是聞所未聞了!


    方師弟雖然不喜歡大張旗鼓,但自家茶樓開業,總歸得熱鬧些吧?


    曲明露心中欣然,隻是不知道到時候方師弟會不會嚇一大跳。


    秦長老心中思忖,正好過幾日是遊仙鎮徐家老祖四百歲壽誕,諸位長老,應該都會過去,自己順帶去一趟倒也無妨。


    一個能夠斬殺邪道大修的修士,居然隻是個銅符弟子?


    秦長老心中暗笑,無論是不是銅符弟子,不,無論是不是世安穀弟子,隻要立場上沒什麽問題,那幫老家夥,恐怕就是捏,也得給捏出一個身份來讓他是世安穀弟子吧?


    不過能斬殺邪道大修的人,立場上又怎麽可能有問題呢?


    邪道大修,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了,斬殺邪道大修,這種事情更是很久都沒聽說過了。


    畢竟邪道大修,向來手段詭異,哪裏是那麽容易能夠斬殺的。


    這種事情傳出去,世安穀在整個稷山洞天東部地區,甚至是整個稷山盟內,都將會聲名大震!


    ……


    此時此刻,整個世安穀內,全都在議論紛紛。


    鹿鳴居,酒樓之中,此刻嘈雜無比,仿佛每一桌都在討論這個話題。


    廣場上,竹林間,幾乎所有人交流的,也是這個話題。


    “我世安穀師兄一劍斬邪修的事情,大家可曾聽說?”


    “怎麽可能沒聽說?最近整個穀內都傳遍了!”


    “這位師兄可真是個奇人,實力如此強橫,竟一心做個銅符弟子。”


    “你懂什麽?人家那是瞧不上,這種實力,別說玉符,就連長老那都得給七分臉麵!銅符怎麽了?”


    “嘖嘖,聽說那邪道大修,修得好幾樣神通,不是術法,不是道術,而是神通!你們知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居然就這麽被一劍斬了。”


    “也不知這位師兄練的是什麽劍術,莫非也是什麽神通?”


    “那就不知道了,不過聽說這位師兄不僅僅劍術高絕,更是好一副俠義之心。”


    “俠義之心?”


    “可不是?聽說最初僅僅隻是為了一名呂家的普通修士,怒而奔襲數百裏斬妖,隨後又是在虎陵山做客時,發現邪修,提前布局,一舉救下包括我世安穀曲師姐還有虎陵山兩位家主在內的所有修士!”


    酒樓之內,盡皆嘩然。


    “當真是好一身俠氣,好一份壯舉!”


    有道是,上行而下效。


    曾幾何時,方勉還隻是個小修士的時候,做幾件好事,隻換得人人白眼。


    曾幾何時,人人都不願做那個為他人之人。


    如今一舉重創邪道大修,連整個宗門也為之鼓吹慶賀的時候,形勢完全不一樣了。


    人本身是能夠分明好和壞的,風氣變了,人自然會變。


    若是方勉看到這一幕,恐怕會是很欣慰的了吧?


    ……


    可並不僅僅隻是世安穀,邪道大修,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出現在稷山洞天過了,如今不僅出現,並且還是懂得神通的邪道大修,這絕不是一件尋常的事情。


    在稷山洞天的東部,有一座修真之士的城池,名叫天元城。


    此山屹立於巍峨群山之中,萬仞險峰之上,山壁陡峭筆直,山道如登天之階。


    修士往來,多以禦風飛行之術,城外有登仙台,為來往修士落足之地。


    稷山盟東部分盟,便坐落於此。


    此時此刻,一道人影飛升落入登仙台,隨即快步入城,朝著稷山盟分盟而去。


    分盟之中。


    一名身著黃衣華服的中年男子,端坐殿中,似乎正在翻閱著些許文獻。


    無論稷山盟如今內裏如何複雜,它成立的初衷,是為了對抗邪道修士。


    因此關於這些事情,也不得不關注一二。


    “盟使大人。”男子匆匆而入,將一封書簡呈上。


    黃衣中年接過書簡打開,隨即眉頭緊鎖。


    邪道大修?世安穀修士一劍擊潰?


    黃衣中年冷眉一橫:“此事有調查過麽?是否言過其實?”


    稷山盟中的規則很嚴苛,甚至有些不近人情,絕大部分都以實力說話。


    據說造成這種現象的根本,是源自於古代修士貪圖安逸,導致積弱滅亡。


    到底是否真是如此,具體是什麽姑且不談,但如今倒確實造成了稷山盟內實力為尊的大勢。


    實力強的,各方麵不檢點一些,甚至指鹿為馬那也沒什麽。


    甚至於大宗門都知道盟使這個位置,是個肥差,每年靠著這些宗門勢力的孝敬,也不知能撈多少油水。


    若是能遇著一座遺跡,能撈到的隻會更多。


    至於修仙?多少年了,也沒見一個飛升的,誰在意那些。


    多到手一些資源,多活個幾百年,多享受幾百年才是正經。


    這些,都需要實力說了算。


    更不用說,這稷山盟裏頭水可真是深得很,實力、頭腦都是安身立命的本錢。


    至少,吳盟使是這樣認為的。


    “彭澤湖一帶,確實有邪道大修留下的痕跡,而擊潰邪道修士之事,是虎陵山黃、許二家主乃至一眾虎陵山修士親眼所見,那位世安穀修士主力,其他眾修從旁協助。”


    吳盟使板著一張臉孔,過了半響,才沉吟道:“人現在在哪?在世安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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