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想見本宮?”看著眼前不複先前囂張無理的南榮世,薑清酒左邊嘴角微微勾起,漫不經心問道。


    南榮世忍著自己腦門出汗,打濕鬢發的狼狽模樣,虛弱地走上前作揖行禮,“是,臣來為之前的冒犯向公主賠罪。”


    “我收到了,但不接受。”薑清酒淡淡說道。


    “你——公主如何才能消氣,隻要臣能做到,公主但說無妨。”南榮世咬牙,臉上表情似是誠懇。


    “昭告天下,你與苗梓茹成為夫妻。本宮願成全你們二人。”薑清酒直言,說完頭疼的撫著太陽穴。


    “公主,萬萬不可,臣心悅的是您。是茹兒,不,苗姨娘說公主您也心悅臣。臣跟苗姨娘隻不過,隻不過是因為小時候的情誼。更何況,這有損公主與鳳漓皇室臉麵。請公主三思。”南榮世震驚,怎麽也沒想到會這樣,這下無論如何也要讓公主回心轉意。


    鳳漓皇室,有損臉麵?嗬!


    “好一個有損臉麵,放心,世人自有眼睛。”薑清酒諷刺一笑,“我給你三天考慮時間。你先回去吧。”


    看著薑清酒不容置疑的模樣,南榮世不得已皺眉,渾渾噩噩地出去了,完全被薑清酒一番話打亂了思緒。


    祺帆閣。


    “世哥,小小怎麽樣了?”苗梓茹狀似擔心問道。


    “小...什麽小小?”南榮世神色恍惚,猛地想起,“小小!糟了,我忘了讓薑清酒解禁。”


    南榮世走了兩步又突然回來,“算了,薑清酒如今恐怕不會同意。得想個法子讓她回心轉意。”


    “茹兒,我現在就吩咐廚房給你熬一碗墮胎藥,我會吩咐大夫不會傷到你的身子。喝下藥你去莊子上住一段時間好好修養,養好身子等過段時間薑清酒消氣了我再把你接回來。”南榮世定定地溫柔如水地看著苗梓茹,雙手攬著苗梓茹的肩膀。


    “茹兒,你知道我是愛你的。你能理解我的對不對?”


    “世哥,你答應我,將來不管怎樣,你的身邊人隻能是我。”苗梓茹急切地想要一個答案,以此安心。


    “我身邊當然隻能有你了。”南榮世停滯了一瞬馬上說道。


    “茹兒,你等我。”


    看著南榮世走遠的背影,苗梓茹緊握雙拳,指甲深得陷進了肉裏。


    薑清酒,都是你!你為什麽不去死?


    苗梓茹深吸一口氣,給自己貼身丫鬟雅香一個眼色,雅香瞬間會意,走了出去。


    “雅梅,過來給你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苗梓茹想到了一個人。


    一番耳語之後,雅梅點頭表示明白,“去辦吧。”苗梓茹很滿意。


    薑清酒,我看你這次還有沒有那麽好運!


    看著苗梓茹喝下藥之後,南榮世滿意了,隨後在想該怎麽才能讓薑清酒收回決定。


    南榮世絞盡腦汁地想辦法,而薑清酒這邊則收到了一封請柬。


    傍晚,夕陽西下。


    傾華閣。


    “公主,這是長公主府送來的請柬。”竹桃拿著請柬走過來。


    “放那吧。”薑清酒神色淡淡,放下手中的書,“長公主生辰宴那日,解了南榮世和苗梓茹的禁,讓他們參加宴會。”


    “是。嗯?公主,這兩人放出去肯定不安好心,為何要放了他們?”竹桃不解其意,小臉上滿是疑惑。


    “就是要讓他們去,才能成全他們。”薑清酒淡淡一笑,拿起手中的仙人掌茶淺啜一口。


    豎日,天朗氣清,福貴茶樓。


    “這南詔三皇子,也就是咱們鳳漓嫡公主駙馬,長得那叫一個玉樹臨風,俊美絕倫呐!尤其是那一雙瑞鳳眼,優雅溫和,迷倒無數閨閣少女。”


    “要說這與公主的緣分呐,還要從他來鳳漓為質開始。南詔內亂不斷,政權分散,國不將國。為了防止與他國戰亂從此滅國,南詔所有皇子公主從小便要到他國為質。


    “這駙馬便從小與公主一同長大,青梅竹馬,羨煞旁人。這樣的駙馬爺與咱們鳳漓傾城盛顏,巾幗風姿的嫡公主可謂......”一個不惑之年,穿著一身褐色長衫的中年男子,神情自得,在說書台上一副煞有介事,繪聲繪影的樣子在講述公主與駙馬的一二事。


    眼看著這說書老頭要繼續說下去,竹桃憤然,走上前去,右手高舉公主府令牌。


    “來人,將這個胡說八道之人帶下去!”


    “我乃公主府掌事宮女,駙馬尊卑不分,妾室陷害公主毒害駙馬胞妹,駙馬不分青紅皂白辱罵公主,冒犯公主,罪不可恕。”


    “公主金枝玉葉,皇家威嚴不容有損。”


    “即日起,嫡公主宣布休夫。念在三人從前的情誼,公主願成全二人成為夫妻。三皇子質子身份不再,二人可去南詔,可留在鳳漓。”


    滿堂嘩然,瞠目結舌,消化了這段話一秒鍾後,眾人回過神來。


    果然,官宣吃瓜不用懷疑真假。


    作為鳳漓國人,大部分百姓還是支持薑清酒的。


    福貴茶樓的人知道了,就代表整個都城的人都知道了。


    而這些,作為被禁錮在公主府的南榮世和苗梓茹是不知道的。


    傾華閣。


    “公主,就是此人在茶樓說書,說您跟駙馬感情很好。”竹桃忿忿不平,看著劉積中被押在地上還在大喊冤枉,塞上布巾直接讓他閉嘴。


    聽到竹桃一字不差地將說書人在茶樓說的話繪聲繪色地複述了一遍,薑清酒了然,“指使你的人是誰?”


    劉積中惶恐又猶豫,這年頭銀子真不好掙!


    竹桃看他不說話,直接一腳踢過去,“公主問你話呢?剛才喊那麽大聲,現在啞巴了?”


    想到在茶樓公主府人的話,劉積中心神一定,“回公主,小人,小人是收了駙馬,不,三皇子的兩百兩銀子,求公主一定要救救我一家妻兒老小。”說著不停磕頭。


    “放心,你是個聰明人。你的家人不會有事,給你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告訴南榮世你辦到了他的要求,剩下的不用我教你。一旦他跟你聯係告知於本宮。”薑清酒擺了擺手,劉積中被帶下去了。


    這廂南榮世看到成功的字眼,自信一笑,公主,休夫如此天大的事情是你一個人能說了算的嗎?


    深夜,半夢半醒間,倏地一陣陌生的氣息襲來,薑清酒猛地睜開眼睛,右手正準備摸向枕頭下的匕首,突然想到了什麽,迅速閉上眼睛裝睡。來人一襲墨色勁裝,腰間羊脂龍紋玉佩在夜裏泛著淡淡的光芒。


    踏風而來,來人先在窗前站了片刻,似是不想驚擾了睡著的人,緩步走入榻前。近了,又近了一步,一步步像是踏在了人的心上。薑清酒努力抑製著自己的心跳,保持呼吸均勻。


    來人氣息清冽,深邃的黑眸深情地肆無忌憚地注視著床上的薑清酒,薑清酒平穩的呼吸快要忍不住露出破綻,突然睫毛一抖,下一瞬男人施展輕功就要離開,薑清酒急忙坐起抓住男人的衣袖,不慎從床上摔下。


    “——別走!”風馳電掣之間男人轉身攬住即將跌下床的薑清酒,打橫抱起放在床上。黑夜裏看不清眼前人的麵貌,但薑清酒能肯定就是他。


    一時風雲突變,百來個死士包圍住了傾華閣,男人眼神突變,瞬時散發出睥睨天下的氣勢,為薑清酒阻擋來自四麵八方的暗箭,外麵廝殺陣陣,屋內兩人誰也不曾開口,四個黑衣人猛衝而至,男人一對四,其中一個見勢轉而發動暗器攻擊薑清酒。


    薑清酒躺在床上沒有反應。


    男人臉色驟然一變,飛身擋下暗器。金屬刺入血肉,男人不由暗哼一聲,薑清酒這才回過神來,眼中殺氣湧現。


    薑清酒飛身下床擋在男人身後,“竹苓,一個不留。”隨即轉身,“讓我看看你的傷。”


    “在下無事。”男人避過薑清酒伸過來的手,說罷便消失在夜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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