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好吃的。”


    方小嵐嘿嘿一笑,便見她一抖手中青鋒劍,就朝那被眾人圍攻的修暗者猛地飛去。


    本命天賦劍心,百轉千回!


    那三尺青鋒,在空中瞬間便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在夜晚中格外顯眼。


    無數白色劍影幻化,眾人一見,紛紛散開,隻留於中心一片較空曠的地方。


    足足百道殘劍影,立在那修暗者的周圍,以及在他的頭頂上方,一柄真正的三尺青鋒,緩緩懸空。


    劍尖朝下,無數劍氣以瀑布般,傾瀉。


    肩背一大麻袋的方小嵐,見到這一幕,靈動如銅鈴般的雙眼微眨,唇微動。


    “轉。”


    霎時,以那修暗者為中心,百把殘影幻劍,如無數射線,朝那修暗者的身軀上刺穿而過,空氣都在嗡嗡作響。


    頓時,此地響起一陣又一陣的劍鳴聲。


    無數白刃,都是在那空中殘留,停留足足一息才散去。


    最後,就在眾人以為這就結束時,那方小嵐嘴角淡淡一笑,手指在眼前,輕輕一劃。


    “斬。”


    咻的一聲!


    眾人便見到,其中也包括靈魂力都已到虛魂的李無笛,隻覺眼前一閃。


    那久久懸在那麵目可怖修暗者的頭上的三尺青鋒。


    一道比之前那百道殘劍影威力還要更甚的青劍,在夜色裏,一閃而逝。


    誰都沒有反應過來時,方小嵐伸手向前一握,一柄青劍已入鞘,劍身與鞘首,發出清脆的擊打聲。


    唰的一下。


    陰冷的鮮血如泉水噴湧,一顆由黑氣沾滿的恐怖人頭滾落。


    李無笛眼睛微凝,他仔細見到,那修暗者的人頭與身軀,平整光滑,完全看不到任何的瑕疵。


    足以可見,出劍之人對劍的掌握,已是登峰造極。


    也因此,在過了好一會,那無頭身的修暗者,才撲通一聲無力倒在地上。


    眾人都是被那方小嵐的劍術感到驚歎。


    李無笛也是感到自愧不如,他雖然也有無三劍法,算是一個用劍之人,但是對比那劍意極濃的方小嵐來說。


    就好比兩個人,一個以細針,刺繡出了精美花紋,而另一個卻是已經得到了比前者還要美輪美奐的刺繡,卻不懂得如何欣賞。


    隻知其表,不懂其內。


    看來自己,也要鑽研一下劍道,恐怕這也是我領悟下一劍的契機。


    李無笛暗自捏了捏拳頭。


    他的那無三劍法,而今萬物劍已經領悟修至下仙期,那接下來,便是萬血劍。


    他也是最近又得“奪道鼎”,進入那鼎壁道紋中深悟,才知曉這無三劍法,真是玄妙無比。


    它並不是與普通大多數的功法一樣,按部就班的一個境界修至完畢,然後進入下一境界。


    而是要三劍並駕齊驅,一同修至相一劍期,然後才能進入下一劍期。


    就比如,李無笛現在已將萬物劍修至到劍三期的下仙期,那他就得把萬血和萬生兩劍,同樣修至下仙期,才能將萬物劍領悟至上仙期之境。


    “嘿嘿,大家夥如何,從舊街那邊,我都感受到你們這邊的動靜了,鬧得可真大。”


    一道瀟灑的聲音,從遠到近而來。


    抬頭瞧去,正是以冰劍淩空飛行的文凡,以及一旁也腳踩禦空冰劍的青年陳平。


    應也是借用文凡的“一酒不凡”神通。


    就在這時,一道十分突兀的話響徹眾人之間,那話十分稚氣又有幾分不服氣,是一個小孩子發出的。


    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將視線移到那兩肚兜娃身上。


    小丸看著突然被那麽多人打量,臉上也是有些掛不住,扒拉著前方的小泥,小聲說道,“要不我們算了吧?”


    小泥一臉不服氣,像是受了什麽刺激,嘴巴嘟起,其實內心也是有些打了退堂鼓,但都到這裏了,怎麽能退?


    男子漢大丈夫,怎能屈居他人之下...


    原來,是剛剛小泥稚童,他看著方小嵐展示的一手華麗劍法,心中也是大為震撼的同時也是不服氣,自己可是在“三十錢酒肆”裏,排行老五的存在,怎能讓這些輩分小的,來照顧自己呢?


    而且,最可氣的還是一位少女,看她年紀,也不比那泥....李猛九大多少吧?


    所以,他一陣盤算,也想著自己也應該出一出手,好給這些新人,讓他們知道,“三十錢酒肆”的排名,不是空穴來風,也不是誰先到誰先得的。


    都是實打實的真家夥。


    所以,想到這裏,這個五歲大的孩童,也是有了幾分底氣在心中,稚嫩的聲音道:“肆長,我要出手,為‘三十錢酒肆’出一份力。”


    還不待那陳平開口,一旁的吳輥先粗聲粗語言語笑道:“怎麽,兩個還在喝奶的小娃娃,看得不過癮,還想過一些手癮?”


    “嘖嘖,吳老四少打趣人家,我們家的小泥,也是男子漢嘞,都想好好表現一下呢。”


    塗紅紅虛掩小嘴,嗬嗬的笑了起來。


    李無笛和方小嵐還有杜旺等人,則是一臉疑惑。


    他們等人都認為,這幾歲大的孩子,還能幹什麽?


    畢竟他們在這個年紀,可連暗人是什麽東西,都是一無所知。


    更別說,還來參與這種層次的紛爭了。


    就在他們疑惑之際時,半空的白衣青年,則是表現不同的神情,他微微沉思了一下。


    眉頭微皺,然後又看了一眼下方,那眼神顯露希冀的小泥,像是想通了什麽一般,舒展一笑。


    負手說道:“無妨,也就讓你們兩個小家夥顯露一下神通,又能如何。”


    “正好,眼下的情景,你倆出手也剛好剩了靈天郡的一大筆麻煩。”


    不過,那兩小家夥出手前,還是要好好布置一下,免得意外橫生。


    陳平心語,然後緩緩伸出雙手,一雙骨節分明讓女子都羨慕的手,抖了抖衣袖,露出手腕。


    頓時,在場的所有修真者,都從那白衣青年身上,感受到一股威壓。


    且那威壓還在不斷攀升,猶如無止境般。


    磅礴雄渾的靈氣,不同於任何人,從他身上顯現,隱約間,好似聽到汪洋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


    李無笛細細感受,心中大駭,那熟悉的感覺,是氣海!


    莫非“三十錢酒肆”的陳肆長,已經進入靈台境?!


    不止是他,從在場所有修真者的那驚容上,都可知道,他們也是與李無笛差不多的想法。


    這一刻,也無人發現,在一個角落處,有一位身穿繁華錦繡衣裳的年輕男子,正也是瞧見這一幕。


    若是李無笛看到這人的模樣,必定會知道,這人不就是自己初來靈天郡的那騙子算命道士嗎?


    算命道士,還是身背黑匣,手拿一白羽蒲扇,腰間掛玉佩。


    他盯著那半空全身白暈傾灑,猶如仙人的白衣青年,微笑道:“妙哉妙哉,靈天道宮,果真妙也。”


    “這一遭,果真沒走錯。”


    又見他把視線微移,眼內倒映著一位少年身影,嘖嘖稱奇道:“下下簽,還未歸還呢....”


    說完,人便離去。


    半空中,白衣青年陳平,口吐大道之音,響徹在每個修真者的耳旁,雄渾無比:“免遭無辜之災,請所有修真道友,速速離去此地三百裏,速速離去。”


    李無笛的耳旁亦是言道:“你等留下。”


    指的自然就是“三十錢酒肆”的李無笛等人。


    在一位是靈台境大修士的話下,在場無一人不敢從。


    而且,也是因為有這種靠山在,對於今晚的暗人災禍,所有人都是鬆了一口氣。


    不一會,那些修真士有的拱手抱拳,表達謝意離去,有的也直接選擇離去,但還是有少部分的修真士,打算看看接下來那白衣青年到底要施展什麽手段。


    但大多數人,都是化為一道道流光,離地三百裏之遠。


    白衣青年見人離去的差不多,對著一旁的文凡點了點頭,然後雙手合十,眼睛微閉,身上散發無比祥和的氣息。


    一道以他為心的無上氣機,猶如天網般將此地方圓百裏籠罩。


    猶如一方結界。


    靈天郡的南地,人們所居住的一大半地域,都已被絡繹不絕的暗人所糟蹋,無數凡人的哀嚎聲、尖叫聲和絕望聲,因為修真士的停手,開始不斷響起,聽在眾人的耳中,都不是個滋味。


    夜空中,淡淡的紅光如皎潔月光般灑向大地,當然也就在這結界裏。


    也是在這時,那白衣青年輕吐一口濁氣,似乎是好了?


    好了,你二人可以開始了。


    “泥丸”雙童聽到從腦海裏傳來的溫和嗓音,臉上也是抹過一喜色。


    隨即,就在李無笛等幾人的目光,那小泥和小丸,盤坐於地,將各自的蛐蛐籠放在之間,然後兩人雙手接掌,全身散發微微柔和的光芒。


    就在眾人都摸不著頭腦時,特別是一些留下來的修真士,原本他們是想一睹靈台境大修士的風采。


    豈料,看那樣子,最後是讓還穿肚兜的兩娃,他們出手?


    這不是在開玩笑,天方夜譚?!


    半響過去,亦是沒半點風吹草動的動靜,就連李無笛、吳輥和塗紅紅等人,都有些內心動搖時。


    猛地,漆黑的天空打下一道震耳發聵的閃雷霹靂。


    轟!


    “那,那是什麽!?”


    這時,有人突然尖叫了一聲,大喊道。


    眺望而去,半壁蒼穹上,如被砸出一巨大深淵。


    李無笛永遠也忘不了這一幕。


    那黑洞深淵緩緩有一物露出,風雲變幻,天地微動,那是猶如山峰般大小的竹籠,露出一角。


    透過那角,似乎可以看到裏麵,正鎮壓著一頭凶惡滔天宛若來自遠古的巨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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