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無笛哥,一切都是誤會,都是誤會。”


    杜旺跪在地上,臃腫的身軀止不住的顫抖,一臉痛哭流涕的說道。


    主要是他現在緊挨的脖子處,就有一柄散發恐怖氣息的靈劍啊。


    仿佛劍尖隻要輕輕一動,就能讓自己身首異處。


    “死胖子,我的鼎呢?!”


    李無笛身上靈氣又強一分,幻滅不定。


    這讓杜旺不禁打了一個哆嗦,額頭一滴冷汗滴落,急忙擺擺手道:“無笛哥,無笛哥,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那鼎,那鼎在....”


    見那杜旺支支吾吾,一雙小眼睛不停左右顧盼。


    李無笛本就靈魂力已至虛魂境界,瞬間便從死胖子的神色,察覺到了什麽。


    上麵?!


    當即,一道劍鋒刺來,李無笛本就集中靈魂感知,在注意到襲擊後,心中也是有所防備。


    不退反擊,手中靈劍也不甘示弱的向上揮去,兩者相對。


    砰的一聲!


    出劍的同時,也看清了那偷襲之人的臉。


    啊?


    “女....女毛賊?”


    李無笛有點不確定的說到。


    那是一個肩背巨大麻袋的少女,手拿三尺青鋒,她正倒掛在房梁之上,一頭紮起的長長蠍尾辮垂下,臉上的笑容依然那般燦爛,迷醉般的紅酒窩浮現臉頰,娃娃臉,一身紫錦衣。


    方小嵐。


    看著這妙齡少女,李無笛又像是想到了什麽一般,嘴巴微張,一手指了指麵前跪地的杜旺,又指了指那房梁上掛著的方小嵐。


    “你....你們。”


    “沒錯,呆木頭,不好意思啊,當初我們是一夥的。”


    方小嵐腳上輕點,整個人就輕飄飄的落在地上,讓人要不是看那大大包袱裏鼓起大塊,恐怕都會以為裏麵什麽都沒裝。


    “對對...沒錯,你,還有這個死胖子,還有那什麽古怪名稱的藥草和一堆破銅爛鐵,我那個時候就已經落入你們的圈套了!”


    李無笛氣到牙癢癢,同時心裏也是懊悔不已,怎麽那個時候就沒把那些玩意兒都給丟掉呢?


    手裏狠狠一甩,由靈氣所凝聚的劍花便揚出,打在地上。


    “無笛小友,你先稍安勿躁,依在下所見,這其中必定是有什麽誤會。”


    那白衣青年說道,他作為“三十錢酒肆”的肆長,對於解決家裏事的這種矛盾,他當然是信手拈來。


    這一聲,李無笛才注意到,原來自己身邊還有一人,一雙帶著審視的目光望了望周圍。


    良久,他沉著臉,不知是何種意味心思,說道:“文酒鬼,你過來。”


    文凡也是知道,此時的無笛小子經曆太多了事情,所以才導致現在的疑神疑鬼。


    而且又是初出那詭異洞天,才來到外界,必定對於很多未知事情,心中都有一份警惕心。


    眼下,還是先穩住那小子的情緒,然後趁機把一切事情說個清楚,不然誤會,隻會越來越大,他可是清楚那莽小子的性子,太莽了!


    看著文酒鬼過來,李無笛便以靈魂感知對文凡傳音,他堅信在場之人,除了虛魂境界的自己,以及實魂大成境界的文酒鬼,誰也聽不到。


    “文酒鬼,不好搞,這些人全是一夥的,你還有百裏遁符嗎?”


    “如果沒有,那就隻能靠我倆殺出去了,不過那大髯漢子挺難對付的,很棘手,還有那捉摸不透的老板娘.....點子都紮手啊。”


    “我三,你二如何?實在不行,到時候我拚了半條命,殺出一條路出來,你施展‘一酒不凡’淩空禦劍帶我倆逃出去。”


    文凡的靈魂,感受到那李無笛的傳音,心中先是一震,這小子靈魂居然突破了,那麽快就虛魂之境了?!


    然後,他便是反應過來,我靠,這小子居然都已經想到這種層麵了。


    自己再不解釋,恐怕最後真是這一攤水,越攪越渾了啊。


    “無笛小子,你先聽我說,他們都是好人,這一切都是誤會。”文凡苦口婆心的勸道。


    還不待李無笛開口,他又道:“你那漆黑鼎爐,就在這呢,誰也沒動,吳老四愣著幹嘛,還不快把鼎拿出來。”


    “吳老四?你...你們認識?”


    李無笛也是聽出了有些不對勁,這敢情文酒鬼也跟他們一夥的?


    一口看著不大的小鼎,被吳老四從某個地方抬了出來。


    “這口鼎啥材料做的啊,真他奶奶的重!”


    吳輥就連他那肉身,都是感到吃力無比,在他的手中,這口鼎仿若有百萬斤!


    璫!


    伴隨那豪放的聲音下,鼎爐與地麵接觸的聲音,重重響徹在酒肆內。


    忍得眾人人,觀望瞧去。


    “哇,這鼎真是不凡,居然能在我們酒肆的地麵上,砸出白印痕來。”


    稚童小泥看著那被漆黑小鼎所震出來留有痕跡的地麵,也是難掩臉上的震驚之色。


    可眾人除了白衣青年之外,他們都未察覺到,在此鼎觸碰地麵那一刻,整座酒肆都有一層淡淡的紅光,拂過表麵,一閃而逝。


    陳平眼底閃過一絲驚異,他感受到“三十錢酒肆”的細微變化,此鼎至少看來不是普通之物。


    “當初那杜旺把你的鼎爐騙走後,便發現自己根本抬不動這鼎,後來跟小嵐兩人搗鼓半天,也研究不出個所以然出來。”


    文凡說著,便也來到那口鼎前,看著在那堆滿過半香灰上,還有一小截拇指大小的香。


    他笑道:“但還好,他倆沒啥眼光,沒發現真正寶物所在,就在你跟吳老四打鬥一場昏過去後,就把此鼎帶回來了。”


    “真正寶物?莫不是那鼎?”


    方小嵐聽到這裏,難掩心中興奮,都不顧李無笛對他們的誤解,兩眼發光。


    “這古怪重鼎?那當然不是,雖說肯定不凡,但眼下也是一塊沒什麽用的鐵器。”


    “寶物在這。”


    說著,文凡彎身,一手將那截香掐了出來。


    看著手裏的香,環顧四周說道:“這是....靈香。”


    瞬間,酒肆內,一片寂靜,安靜的可怕。


    李無笛都是一臉異樣的看著周圍那些人,似乎除了身邊的白衣青年以外,所有人都對這所謂的靈香,垂涎至極。


    他之前雖從文凡那裏,聽到過這所謂靈香的珍貴,但沒想到稀罕至此。


    “咳咳,當然,我這還有兩柱香,不過也是我跟無笛小子共同從那凶險洞天獲得的。”


    至於其他在洞天內發生的事情,他之前也跟“三十酒肆”的人,都差不多講了。


    他倒不怕會有什麽隱患,畢竟“三十酒肆”的酒大三旨之一,喝了這酒,進了這肆,便都是一家人了。


    “好哇,死酒鬼居然還有所隱瞞,說,在那洞天內,是不是還得了什麽好東西,我可聽老大說了,那洞天的‘詭異法則’,能力可是時間範疇的呢。”


    麵對塗紅紅的美人逼問,文凡倒是一笑,不知可否,轉頭對處於疑惑不解的李無笛說道:“來小子,你要的寶鼎。”


    “你知道的,我可抬不動這怪鼎。”


    李無笛一聽,感覺周圍那些人在文凡說出靈香後,雖然臉上都閃過毫不掩飾的渴望,卻沒一人動過真正的搶奪之意。


    表現的都是善意。


    他也稍稍放下了心中的防備,走到那文凡身旁,看著地麵的漆黑小鼎,三足兩耳,上麵沒有任何變化,跟之前所見的,如出一轍。


    他也依然能從其中,感受到自己與那鼎爐之間的隱隱牽引。


    這是?


    【仙主,你莫忘了之前的滴血了?雖然不是什麽滴血認主,但通過仙主的本命天賦,臨近時還是可以感應到有一股相互吸引的氣機】


    原來如此。


    李無笛彎身,一手扣住那漆黑鼎爐。


    然後,在眾人目瞪口呆,特別是在吳輥一臉不可思議的神情下,他一隻手輕鬆拿起。


    “這小子,莫非是天生神力的怪胎不可?”


    吳輥搓了搓那滿是胡須的下巴,自語道。


    “無笛小子,現在誤會也解除了,出來青靈洞天,來到靈天郡,你是否有其他打算?”


    文凡眼看事情差不多和緩許多,立馬便微笑說道。


    李無笛一愣,他倒是沒有其他想法,對於他來說,青靈村莊已是他以前對這個世界所熟知的一切。


    眼下,如果真有什麽想法,那恐怕就隻有....


    他有些不確定道:“提升境界,在這個詭異的世界活下來,走修仙長生之道?”


    “哈哈....”


    聽到這裏,在場之人都會心一笑,也不知道他們的笑,是對這個口出狂言的小子感到不屑,還是有某種類似於誌同道合的莞爾。


    應該是後者居多。


    但,文凡卻是拿起桌上的一酒碗,一手攬著李無笛的肩膀,一腳踩在木凳上,朗聲道:“那便加入我們‘三十錢酒肆’,不瞞你說,我文凡便是‘三十錢酒肆’的當家老二,人稱酒老二。”


    “無笛弟弟,奴家塗紅紅,排行老三,人稱狐三媚子。”


    “嘿,變態小子,俺吳輥,喚我吳老四便行,之前多有得罪,不過除了剛開始的那三棍,後麵一棍,是俺們酒肆的待客之道,擔待擔待。”


    這種場合上,泥丸雙童就顯得霸氣十足,挺胸抬頭,簡短明了:“老五,老六。”


    “呃,無笛哥,小的杜...杜旺,位於小七,叫我旺旺便行。”


    後方,正打著哈欠的方小嵐,聽到要進行自我介紹時,也是來了神,“我方小嵐,道劍郡人士,小八。”


    最後,李無笛見一一輪番後,所有人都看向了自己身後。


    那白衣青年?看著這順位,應是小九吧?


    豈料。


    一道溫和嗓音從後方,如沐春風般響起:“無笛小友,在下陳平,是這小小酒肆一長,之前多有冒犯,真是多多見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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